一個貴婦打扮的女人忽然出聲，上下打量著辛夷，語氣裡帶著一絲輕蔑。
辛夷不說話，只低著頭。
肖主任在一旁看著，眉頭皺了皺，正要說些什麼。
忽然女孩的啜泣聲傳來，一開始是低低的帶著壓抑，沒多久嗚咽聲大起來，如泣如訴，破碎的聲音藏著無盡的委屈。
丁語的媽媽一愣，見這女孩哭得當真委屈，也不知還說些什麼。
肖主任連忙把桌面上的抽紙拿過來遞給辛夷，“孩子，我知道你委屈了，別哭了，咱們今天就是解決問題。”
辛夷帶著哭腔嗯了一聲，抽出紙巾低頭擤鼻涕。
天知道她的哭戲進步這麼大，那眼淚說掉就掉，還能演繹出委屈情感，不枉這麼多年她上的演技訓練班。
肖主任把視線放在那幾個臉色不自在的家長身上，語氣嚴肅，
“經同學證實，丁語，夏楚，王迎，還有張曉曉她們四人在學校裡組成小團伙，經常欺負同學幫她們寫作業。”
“也有高一學生反映過，她們四人圍堵過高一的楊晗同學，並且推搡辱罵過對方。”
“上週五，她們四人在實驗樓廁所對辛夷同學進行霸凌，辛夷同學從廁所出來時，校園裡有人見過她被霸凌後的樣子，頭髮散亂溼透，臉上有巴掌紅痕。”
“這些都是丁語等……”
丁語的媽媽出聲打斷，“除了當事人，有沒有人親眼看到丁語霸凌他人，或者說有沒有監控影片？”
肖主任愣了一瞬，“廁所裡怎麼會安攝像頭？”
“既然如此，那僅憑一面之詞以及事後的證人，就能做實別人的罪行嗎？”
辛夷心裡直罵娘，這麼無賴的媽媽有個霸凌別人的女兒也是不足為奇。
“誰說沒有證人。”
推門而入的李歡面色冷凝，言辭篤定，她看了看身後的人，
“柳暢，進來吧。”
眾人的視線全都放在門口，只見一個娃娃臉扎著麻花辮的女孩，她慢慢地往辦公室裡挪，臉上帶著侷促不安。
辛夷腦海裡閃過回憶，就是這個女孩。
當時午飯時間她被丁語她們堵在廁所，丁語先是辱罵她，見她低頭不語，又讓人去打她的臉，連續打了幾下。
“柳暢，不要怕，把你經歷過的如實說出來，有老師在。”
李歡摸摸柳暢的肩膀，溫柔中帶著鼓勵。
柳暢低聲嗯了一聲，她鼓起勇氣抬起了視線，可當她看到了歪著嘴冷笑的丁語，她彷彿回到了那個絕望的中午。
她被人死死按住動彈不得，臉上落下凌厲的巴掌，耳朵裡聽見的是惡毒侮辱。
柳暢鼓起的勇氣在一瞬間卸掉。
她張了張嘴，聲音低弱，“我……丁語沒有霸凌我。”
一言落下激起千層浪。
丁語的媽媽瞬間義憤填膺，她指著李歡，毫不留情，
“你看看人家親口說丁語沒有欺負她，身為老師你不僅汙衊學生，你還讓學生作偽證，我要去教育局投訴你。”
李歡有些不可置信，她看著平時老實乖巧的孩子，彷彿像重新認識了一個人。
柳暢不敢去看李歡，更不敢去看辛夷。
辛夷看著這個被原身救過的女孩，心裡無比的諷刺，因為救她，被霸凌被針對的人換成了原身。
原身被霸凌失去了性命，而被幫助的人卻不肯說出真相。
呵。
小辛夷啊，希望你永遠不必知道你救了一個自私懦弱的白眼狼。
如果有來生，願你的善良帶一些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