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霽自認為自己逃過了慘死街頭、曝屍荒野的命運,正暗自慶幸著,卻被大哥從餐桌上揪了下去。

“大哥,你做什麼?”

“雲墨啊,我看你昨天抱著妹妹磕到膝蓋了是吧,可還疼?”

“不,不疼了。”

“真不疼嗎?我看你一整晚沒睡,身體還扛得住嗎?可吃得消?”

青雲翀平時人狠話不多,平日裡三句話恨不得併成一個字說,青雲霽哪裡享受過這等待遇,頓時大為感動。

“大哥,我好著呢,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青雲霽一臉激動,小手將胸口拍得邦邦響,青雲霽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一旁的苗貞耘。幽幽的開了口。

“娘,聽見了嗎?四弟說他身體倍棒,打吧,他肯定扛得住。”

青雲岫、青雲舸也附和道:“娘,我們都聽到了,弟弟說他吃嘛嘛香,身體倍棒,打吧。”

青雲祉和青雲兮也緊隨其後:“打吧,孃親。”

青雲霽:“?!”

“孃親,我想起來了,我膝蓋好疼,好疼,疼死了,路都走不了一點,哎呀,不行了,我怕是要瘸了。”

【哎呀,四哥這演技好浮誇啊,你說你膝蓋疼,那你倒是捂膝蓋啊,你捂大腿幹什麼,我看著都尷尬。】

“噗嗤。”

“哈哈哈哈哈,四哥,你不是膝蓋疼嗎,捂大腿幹什麼?”

青雲霽面生有些尷尬,但是都被架在這裡了,只能硬著頭皮裝下去,於是他惡狠狠的瞥了一眼弟弟,開口道:“你懂什麼,痛意是會,是會......”

【傳染?】

“對對對,痛意是會傳染的,膝蓋離大腿這麼近,昨天膝蓋疼,今天大腿疼不是很正常嗎?”

【四哥說得好有道理,照這個規律,這痛感早晚得蔓延到心上,那可不行啊,心痛那得多難受啊。】

青描夏正吐槽著,就聽見大哥開了口:“娘,照四弟的意思,這痛意怕是要蔓延全身,我作為哥哥,怎麼捨得讓弟弟那麼難受呢,民間向來有以毒攻毒的說法,依我看,不如再打他一頓吧。”

青雲祉點點頭,笑嘻嘻的道:“大哥說的有道理,兩種痛意碰撞在一起,說不定就抵消了呢。”

青雲兮盯著青雲霽的大腿看了許久,又將視線轉向他的臀部,若有所思道:“大腿離屁股最近,孃親,為了讓哥哥少受些苦,咱們就直接打他屁屁吧!”

青雲霽:“我謝謝你這麼為我著想。”

“哥哥不客氣哦,這都是我該做的。”

最終,青雲霽還是承受了家人們沉重的關切和愛,最慘的是他還得捂著剛受了重擊的屁屁去書院上學,於是又收穫了一波關注。

將孩子們都送去書院,苗貞耘也沒閒著,昨天的事終歸是讓她心裡有些不安,她打算帶著小女兒去一趟護國寺,讓小女兒聽僧人們誦誦經驅驅邪氣,再給她求個平安福,才能安心。

苗貞耘帶著女兒和婆子出了門,剛出巷子沒多久,就聽見前方亂糟糟的,擠著不少人,不知道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身邊的婆子不用吩咐,就自覺擠進了人群中打探訊息去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她又擠了出來,朝著苗貞耘開口道:“夫人,此時怕是不好再帶著小姐從這過去了。”

“前面發生了何事?”

“據說輔國大將軍府今日被抄家滅族了。”

“輔國大將軍府又不在這條街上,怎麼這動靜都鬧到這裡來了?”

“老奴聽著被抄家的不只是他們一家,京中許多武將家裡都被抄家了,據說還有不少人被押到了菜市口。”

“京中許多武將都被波及了?那我爹和大哥他們會不會也......”

“夫人,您先別急,今天怕是不好去護國寺了,您先帶小姐回家去,老奴這就跑一趟歸德將軍府,歸德將軍府上都是作風清正的,想必不會被波及到。”

“也只能這樣了,那你替我跑一趟,得了訊息儘快回來。”

“是。”

苗貞耘內心焦急不已,她相信自家爹爹和大哥他們的為人,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理智告訴苗貞耘該回家等訊息,可沾著地面的雙腳死活挪不動,她心想劉婆子不會那麼快回來,自己在這多探聽帶點訊息也是好的,要真是家人被波及到了,說不定這些訊息還能有些用處。

於是,苗貞耘抱著小女兒擠進了人群中,開始不動聲色的朝周圍人打聽起訊息來。

打聽了半天,苗貞耘也知道了不少訊息,大多數都是圍繞著昨天剛被斬首的周懷明一家展開的。

據說在周懷明被斬首示眾以後,皇上把他的餘黨給一網打盡了,他的直系親屬全部被處死,包括那些妾室、外室,以及連外室都算不上的女子及子女,而他整個一族的人全部都革職流放。

到最後,只有他的原配以及原配所生的女兒僥倖逃得一劫,據說是她孃家人傾盡半副身家才留住兩條命。

母女倆對周懷明早已深惡痛絕,在離開周府之後就去衙門改了名,將周姓改成了母姓,至此,京中可以說是完全抹去了周氏一族存在的痕跡。

圍觀的人群中,有的人在為周家人以及各路武將的遭遇感到惋惜,有的人在拍手稱快,而青描夏在感慨帝王的鐵血手腕,也震驚於這古代的帝王心術。

有人或許會覺得皇上是殺紅了眼,已經毫不顧忌,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了,但在青描夏看來,皇上此舉是為了殺雞儆猴也好,為了斬草除根也罷,他都是成功的。

從一個忠君愛國的武將,發展成一個禍國殃民的禍害,青描夏不相信皇上一點都沒有發覺其中的貓膩,他引而不發,肯定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如今時機出現了,周懷明自然就得死了。

皇上真正做到了審時度勢,他發現並抓住了機會,他當機立斷,以周懷明為切入口,他將徹底整頓朝堂中的武將。

或者,不止是武將。

想明白了這些,青描夏原本擔心的心也放了下來,外公一家只要沒做什麼壞事,是不會受影響的,搞不好還能升職加薪呢,畢竟朝中武將的職位就那麼些,拔除了一大堆蛀蟲,總得有人頂上去啊。

心情放鬆下來的青描夏,心裡又開始琢磨起來。

【百姓只知道那些武將丟了性命、沒了官職、失了家產慘得很,要我說,皇帝才是最慘的吧。】

【皇帝,身為一國之君,權力大,責任也大,還沒有個人隱私,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要被記錄在案,生活中的任何一點小事都會被無限放大,稍有不合理之處,還得接受諫臣的叮囑,被拿到朝堂之上議論。】

【修建個宮殿,那就是勞民傷財;弄幾個妃子,那就是縱慾過度;培養愛好,那就是玩物喪志;發動戰爭,有人說勞民傷財;不發動戰爭,有人說懦弱無能;戰爭打贏了,有人說窮兵黷武;戰爭打輸了,有人說是無能之君;被臣子指著鼻子罵也只能認了,不然就是聽不進忠言;殺了大臣,就會有人說皇帝濫殺無辜。】

【難怪歷史上的皇帝,不是短命,就是死於非命,也是,工作時間長,工作壓力大,是個人都頂不住啊。】

【活著的時候這麼窩囊就算了,哪怕死了,也不得安生,誰也不知道後人會不會根據自己聽到的什麼野史八卦,往他的個人履歷上新增各種奇奇怪怪的經歷。】

【世人都只知道皇帝心狠手辣,心腹大臣都能不眨眼就殺了,誰知他內心苦不苦,累不累啊。】

【瞅瞅那周懷明,他曾經也是皇上心中的好臣子、好戰友吧,可後來呢,他自認勞苦功高,於社稷有功於是便日益驕縱,越來越目中無人,甚至目無王法,他的死完全是自作孽,他的的勢力達到頂點的時候,就是他即將衰落的那一刻。】

【美強慘,這三個字用來形容皇帝,再合適不過了。】

苗貞耘本來焦心不已,如今聽到小女兒這些大逆不道的心聲,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先為爹爹和哥哥們的處境擔憂,還是應該先為自己家人脖子上的腦袋擔憂,她覺得自己脖子上的腦袋處境更危險。

青描夏要是知道她的擔憂,肯定會熱心的跟她普及一下“唇亡齒寒”、“唇齒相依”的具體含義。

嘴唇都被打得稀爛了,牙齒還能完好無損?

一般的牙齒不行,最貴的黃金內層的烤瓷牙,就更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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