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處是手帕柔順的感覺,滑滑的,席傾玉感覺指尖處燙的厲害,這種感覺逐漸蔓延到全身。

“好啦。”宋煙擦完把帕子收回來。

少年這才回過神來,席傾玉看著自已乾淨的指尖,視線落到女郎右手那塊兒髒了的帕子上面。

“謝謝宋掌事。”席傾玉收回手,指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

自已的帕子昨晚漿洗了,現在還沒有幹,不然也不至於還要麻煩她。

宋煙笑眯眯道,“不用謝。”

席傾玉手心微握,“宋掌事,你的帕子被我弄髒了,我洗乾淨再還給你吧。”

少年說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

宋煙當即就遞過去,笑眯眯道,“那就麻煩席公子了。”

她可不會不好意思,這可是個製造下一次碰面的好機會。

席傾玉接過女郎手中那塊兒被自已弄髒的帕子,帕子是用蘇繡做成的,上面還繡著一隻小貓。

憨態可掬。

席傾玉將它收進懷裡。

女郎剛幫了自已,席傾玉也不好一直冷著臉,兩人並排走在一起。

席傾玉臉上又戴上了他那塊兒面紗,遮住了少年那張驚豔的臉。

席家距離文闌閣不遠,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

站在門口,席傾玉側身朝宋煙道謝,“謝謝宋掌事。”

女郎湊近了一點兒,席傾玉下意識的想要後退。

好在宋煙有分寸,沒有再前進,“不要叫我宋掌事了,都把我叫老了。”

“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席傾玉抿了抿唇瓣 ,婉言拒絕,“這不合適。”

宋煙撇了撇嘴,“哪裡不合適了,名字就是一個稱號。”

“你要是覺得不合適的話,那我叫你席傾玉,你叫我宋煙,這樣就公平了。”

歪理。

少年側頭,不說話。

宋煙盯著他瞧了一會兒,明明少年沒什麼表情,但她就是從少年那張清冷的臉上看出來了一絲氣悶。

宋煙扯了扯他的袖子,“好了,我不逗你了,我還是叫我席公子,但你不能叫我席掌事了,叫我宋姑娘吧。”

總是叫她宋掌事,感覺她好老啊。

半晌,少年點了點頭。

宋煙露出一抹笑,“那我們就說好了。”

“還有,我的帕子,你記得洗乾淨,我會來找你要的。”宋煙擺了擺手,朝著來時的路返回。

席傾玉摸了摸被自已放在懷裡的那塊帕子,推開了大門。

席容尚只是個小小的編修,家裡的宅子很小,進去看見的就是院子中間的荷花,開的正好。

兩間房間,東西兩座廂房,還有一處耳房。

聽見聲音,馬石從耳房裡面出來,看見他,喚了一聲公子,將他手裡的飯盒接過。

一般馬石是不陪他一起去送飯的,他留在家裡吃飯,自已跟母親吃完後把食盒帶回來交給他清洗。

馬石開啟食盒,看見食盒裡面還剩了一半的飯菜,驚訝道,“公子,您和大人怎麼還剩下這麼多!”

平時都是吃完了的。

席傾玉抿了抿唇瓣,“今天我跟母親的胃口都不太好,你把這些飯菜都放起來,我跟母親晚上吃。”

馬石看著自家公子的臉色,感覺不太對,今天公子好像有心事,以前公子給大人送完飯回來不是這樣的。

他有心想要問一問,但公子不喜歡別人過問他的事情,就連大人也很少插手公子的事情。

馬石將食盒收起來,只把自已吃完的碗筷洗了。

席傾玉回房的時候,看見了自已昨天漿洗的手帕,他伸手拿下來,入手是粗糙的質地,自已這塊兒手帕只是用普通的棉布做成的,上面簡簡單單的,什麼花紋也沒有。

席傾玉低著頭,陽光照在少年的側臉上。

馬石從廚房出來,看見院子裡站著的少年,無端感覺到了一股悲傷,他忍不住開口,“公子你怎麼了?”

自從從丞相府的賞花會回來之後,公子總是發呆,以前他不這樣的。

馬石感覺公子心裡藏著事兒。

他腦子裡想到一個人,微微瞪大眼睛,公子該不會是喜歡上那位女郎了吧!?

說起來,本來按照席家的身份地位是沒有機會參加丞相府舉辦的宴會的,但席家有一位遠房親戚,是丞相府的門客,在丞相府還有點兒地位,能說得上話。

席容尚一直操心席傾玉的終身大事,覺得丞相府的宴會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去的人都是人中龍鳳,品行肯定也是上佳的,畢竟那是趙丞相為自已兒子籌辦的,就找了關係,好說歹說把公子塞進去了。

沒想到,公子還真的春心萌動了。

馬石看著院子中間生的芝蘭玉樹的少年,眼裡有擔憂。

自家公子哪裡都好,品行好,相貌也是頂尖的,就是這家世拖了後腿,要不然以公子的才貌,早就被許配給了人家。

那位女郎一看就是家中有權有勢的,不知道她是真心喜歡公子,還是隻喜歡公子那張臉。

馬石憂心。

席傾玉將自已的帕子拿在手裡,少年抬起頭來,又恢復了平時那副無慾無求的模樣,“沒什麼。”

“我去房間休息一會兒。”

說著,他朝自已的房間走去。

閉上門,席傾玉坐在窗邊的軟椅上,半晌,他將自已懷裡的帕子拿出來,展開,看到一塊兒很明顯的汙漬。

少年微微蹙眉,他站起來,從外面打來了一盆清水,水被太陽曬的是溫熱的。

將帕子輕輕放進水裡,少年伸手進去緩慢的搓洗著。

直到洗乾淨,席傾玉將雪白的帕子拿出來,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院子,想了想,找來了一根竹竿,將它晾在了自已的房間裡面。

特意選了一個能曬到太陽的位置。

席傾玉眨了眨眼睛,少年靜靜的坐在軟椅上面,神色有些呆。

……

另一邊,宋煙將美人送回家,往文闌閣的方向走去。

回到文闌閣,再次一頭扎進自已的房間。

得趕快看完,嶺南的災情可不等人。

耽誤的越久,死的人就越多。

一直到晚上,宋煙才從房間裡面出來。

晚飯就不在文闌閣吃了,她準備回家好好吃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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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石橄欖的張巧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