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家中,似乎有些不乾淨的東西啊。”
孟覽緩緩湊近了焦琸,語氣森然。
焦琸莫名被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腦袋裡控制不住地回想最近幾天的事情,細窄的眼睛左右亂飄,嘴裡卻立馬大聲嚷嚷著。
“你個臭算命的,一張嘴就胡說八道,本公子才不會信你!”
孟覽淡定的退後了一步,遠離被焦琸口水噴一身的風險,隨後換上一副氣憤的面孔。
“在下此番已是冒著遭天譴的風險,洩露天機告訴公子這件事了,公子既然不信我,不如自已去尋能人算道,瞧瞧是不是如我所說。”
焦琸聞言猶豫起來,然而沒猶豫一會兒,他就煩躁地擺了擺手。
“本公子才不信這些鬼神之說,來人,把他給我帶走。”
兩個僕從立馬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孟覽的的肩膀,眼見就要強行將他帶走。
樊臨繹倚在窗邊,遠遠地瞧著這邊的情形,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
“你那小公子可就要被綁走了,你不出手?”
廣伯雨看著樊臨繹這副淡定喝茶的模樣,似乎絲毫不擔心外面的情形。
“不急。”
樊臨繹緩緩吹了吹水面,眼神卻一刻都沒離開過外面。
那頭焦琸見人被抓住了,好似鬆了口氣,他還沒忘記來這將軍府的目的,轉身就繼續往裡走。
在他身後,孟覽被兩個人抓著,身形有些狼狽,卻毫不驚慌。
樊臨繹看到孟覽突然張嘴說了句什麼,走在前面的焦琸身子猛然一僵,邁出去的腿頓在半空中。
畫面彷彿被靜止了一瞬,片刻後,焦琸轉過身來,強裝鎮定看了孟覽一眼,揮了揮手,兩個僕從立刻放手了。
“咦,這焦琸轉性子了?”
廣伯雨摸著下巴打量著窗外的一群人,語氣裡透著一絲不可思議。
焦琸沒再管孟覽,帶著自已的僕從,一行人匆匆離開了將軍府,連站在一旁的門房小廝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孟覽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笑眯眯地對小廝說了句話,揣著袖子走了。
樊臨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眸裡也閃過一抹訝然。
“這孟三公子,好像與傳聞中不太相符呀。”
眼見人已經走遠了,廣伯雨收回目光,面上卻還有些不解。
“你說,他究竟跟焦琸說了什麼?焦琸竟能放過他,就這麼走了。”
—————
孟覽沒在意這個小插曲,他困得哈欠一個連一個,逮著人問了半天才找到徐管家。
歷經千辛萬苦終於躺在軟乎乎的床上時,他還在想,不愧是權貴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吃的住的再差,都透著一股奢靡的味道。
這一覺就睡到了午後,再睜眼的時候,日光正在西斜,陽光裡細小的塵埃在舞動,四處都很安靜,只有弱弱的風聲。
孟覽恍然有種不真實感,像是回到了大學的時候,某一天午睡醒來,聽到遠處的操場遠遠傳來打球的聲音,明明沒有失去什麼,心裡卻有些悵然。
回憶不期然湧上心頭,思緒漫無目的地散發,他突然想起一個畫面,一個本不該存在他回憶裡的畫面。
孟覽起身伸了個懶腰,他跟樊臨繹換回身體已經兩天了,這兩天以來,他跟這副身體完全沒有陌生感,不管是拿取東西還是走和跑,這幅身體用起來都非常的順手,簡直就像現代裡他自已的身體一樣。
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這副身體的臉長的比較帥?
孟覽如是想著,整理了一番,開啟了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徐管家,一見孟覽出來,他迎上來行了個禮。
“公子,已經酉時了,可以用膳了。”
“好。”
孟覽走到飯廳的時候,樊臨繹正坐在旁邊不知在想什麼。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換回身體後第一次正經吃飯,孟覽竟沒由來的有點尷尬。
“來了?”瞧見他進門,樊臨繹抬起頭,“坐吧。”
“嗯。”孟覽一點頭就坐下了,自覺拿起筷子準備開吃的時候,才發現樊臨繹直直盯著自已。
孟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之前不覺得有什麼,如今換回來了,他又無官無職,老百姓一個,見樊臨繹是不是得行禮啊?可是他都坐下了,再起來行禮會不會很奇怪?
於是他硬著頭皮看向樊臨繹,試探性的說道:“看我做什麼,吃啊。”
樊臨繹收回目光,沉默地拿起了筷子。
這是什麼意思?
孟覽有些搞不懂,但既然樊臨繹沒開口,他還是趕緊吃完跑路吧,免得這尊大神一個不高興再鬧出什麼么蛾子來,馬上都要離開了,他可不想再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