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覽恍然大悟,原來這位神醫是樊臨繹的叔伯,他就說樊臨繹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將這種事告訴一個不相干的人。
尤白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兀自震驚了片刻後,正色道:“小侄兒,此事可不是兒戲,你說的可是真話?”
樊臨繹誠懇道:“不敢欺瞞您。”
孟覽也幫腔道:“此事千真萬確,我們編這麼個謊來騙您有何意義呢?”
尤白麵色一沉,長袖甩到身後,“若真是如此,為何不坦誠相告,方才還要試探老夫?”
樊臨繹抬眼看他,“您不是說,再不為樊家人看病了嗎?”
尤白雙眼一瞪,沒好氣道:“巧了,你現在待在別人的軀體裡,也不算樊家人了。”
樊臨繹無奈道:“尤伯……”
尤白沒搭理他,反而看向了孟覽,“那這位公子是?”
樊臨繹介紹道:“丞相府三公子,孟覽。”
尤白露出一個古怪的神色,但到底沒說什麼,只是道:
“你們二人如此情況多久了,此時身體裡可有不適,之前可曾遇到過什麼異常的事情?”
孟覽和樊臨繹將兩人的遭遇說了一遍,聽得尤白皺著的眉頭就沒下來過。
“如此說來,便是毫無徵兆,毫無聯絡了……”
良久,尤白道:“先讓老夫把脈看看。”
尤白先後把過兩個人的脈,把脈的時間比他思考的時間更長,孟覽親眼看到他的眉頭漸漸皺起,本就蒼老的臉上褶皺更多了。
片刻後尤白放開了手,眉間一片肅色,朝二人微微搖了搖頭。
“照脈象來看,你二人無甚特別,只是這位公子的身體似是太過孱弱了些,需要好好休養。”
孟覽苦笑著點了點頭,“先天體弱。”
樊臨繹道:“尤伯,那可有辦法讓我二人換回魂魄?”
尤白沒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來在房中踱了幾步。
“老夫行醫數十年,這種怪症,老夫從未見過。”
“待老夫回去翻翻古籍,再琢磨琢磨。”
此話一出,孟覽就知道估計是沒戲了,畢竟這事說到底不算是病,是靈異事件。
樊臨繹面上並無波動,只是勸慰道:“那就有勞尤伯,若實在找不到辦法那也無妨,只是求尤伯暫且幫我保守這個秘密,若是讓有心之人知道我此時的境況,恐怕後果難以想象。”
尤白撫著一撮白鬍子,神色緩和道:“這是自然,你父母早早離世,將你託付給我老頭子,可你這孩子向來是自己有主意的,從未讓老夫出手幫過你。如今總算有件事求到老夫面前,老夫可不能讓你失望,且等著吧,上古的古籍雜亂無章,治病的法子還得慢慢找。”
樊臨繹道:“這法子定是難尋的,尤伯還是要先保重自己的身體。”
尤白聽了這話笑了笑,“放心吧,我這把老骨頭還算硬朗,倒是你啊,樊小侄兒。”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擔憂,“老夫知曉你有能耐,但今時不同往日,其中的水太深了,不是你能輕易涉足的。若是你不想待了,告訴老夫一聲,老夫也能保你周全。”
樊臨繹難得露出一個笑容,發自內心的笑容,“我知道尤伯的厲害,但我還是想試一試,若小子我真不行了,自會向尤伯求救的。”
尤白摸著自己花白的鬍子,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老夫也不多說,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老夫這便回去看看古籍裡是找找看有無辦法治你們兩這怪病了。”
說著尤白便起了身,一步不停地朝著門外去了。
兩人在背後送他出門,孟覽看著他的背影,感覺竟比他剛進來時更多了幾分活力。
“將軍,此事怕是希望不大。”
樊臨繹望了望天,只道:“讓他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