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這裡是地獄

看完影片裡發生的一切，就算白芷也愣了好半天，她不能說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但是白芷是真的沒想到他們會直接讓琴酒經歷這些。

古代暴君還知道收斂一下，這不就相當於當著所有人的面把自已剛出徵平定塞外的將軍綁來，當著他的面凌遲處死他的家人？

而且是把死了的家人從墳裡刨出來，然後再凌遲一下。

果然，從來不能小看的就是人性的貪婪。

白芷有點遺憾，這些人瘋狂到這種程度，早知道她可以做個兩頭生意，一頭找朗姆做個生意加快進度，一頭找琴酒開個保全伏特加屍體的單子。

“真是瘋狂呢。”白芷靠在椅子上看了眼手機。

自從來了這裡，就一直沒有訊號。

正合了白芷心意。

“內，快鬥，你很討厭別人欺騙你嗎？”白芷揉了揉懷中黑貓的毛髮。

黑羽快鬥動了動耳朵，他還在受刺激中，完全沒心情搭理白芷。

當貪婪發展成瘋狂時，這些身處黑暗的人最先撕下的就是那層人性的外衣。

白芷覺得朗姆做了件蠢事。

不管怎麼說，琴酒在組織裡地位舉足輕重，而伏特加更是忠心耿耿，跟隨琴酒許久，為了實驗，當著琴酒的面把他的小弟拆筋剝骨，怎麼想也不是對付同類的法子。

聽起來，更像是拷問。

比如：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對你的家人不客氣了……之類的。

而且如果是拿來拷問，也是有個盡頭，比如敵人說“招，我全部都招，請你不要傷害我的家人，”這個時候好歹會停下來，事後給他們一個痛快。

而現在，影片裡，他們命令琴酒站在伏特加身前，甚至命令他一遍一遍的喚醒伏特加的神志，為了他們的“夢想”。

然後當著琴酒的面，看著一個為了他創造奇蹟的人落到這副田地。

或許，這可能是琴酒這輩子第一次被一個人當成奇蹟。

別說其他人，就算是見過了大場面的白芷，此時也有點後背發涼。

“喂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黑羽快鬥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硬生生求著白芷把聲音關小。

他此時臉色已經發青，整個人都蔫蔫的，說不後悔接了白芷的活是假話，雖然是為了自已父親，但黑羽快鬥還是覺得自已的忍受已經到了極限。

“為什麼要對一個人做這種事啊？這是什麼新型的拷問方式嗎？不對吧？他們不是同伴嗎？等一下，等一下……”

黑羽快鬥已經有點胡言亂語了，顯然，今天晚上經歷的一切，讓他受的刺激不輕。

看見一個人被殺都要愣半天的人，現在突然看到這個場面，沒有暈暈過去已經說明他的心理強大了。

此時，白芷和黑羽快鬥互換了身體，化為黑貓的黑羽快鬥硬生生把自已蜷縮成一團，耳朵和尾巴都緊緊貼著身體，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已安心那麼一點點。

這裡是地獄！

白芷輕輕撫摸著黑羽快斗的頭，她的手指在有規律的律動著，過了一會，黑羽快鬥便感覺自已精神放鬆了許多。

五分鐘後，小黑貓的呼吸已經放均勻，陷入沉睡。

“多休息，才能保證工作效率。”白芷輕嘆口氣。

她有很多魔法，但是身為特殊之人其實都有一個專屬的特性，而白芷的特性是放大人的情緒，從而從記憶中讀取並創造幻覺。

因此，白芷很多時候殺人兵不血刃。

只要看著她的眼睛，就會被她所引導。

而擅長調動情緒的白芷，當然知道如何才能安撫人的情緒，她向來遊刃有餘，理性旁觀並驅動感性時，時常會有種莫名的優越感，就像感性反過來旁觀理性時會憐憫一樣。

計算、節省、結果、得到……白芷不斷重複這個過程，可是，白芷知道，自已現在已經和自已決定的路出現了偏差。

她越來越像以前的自已了。

那個被自已拋棄的自已。

白芷輕輕嘆了口氣，剛剛那一瞬間，或者說她把話問出口的那一刻，竟然在期待黑羽快鬥否定自已。

不該這樣的，如果是為了結果，過程是什麼都不重要，她應該堅定。

白芷有點煩躁，她定了定神，這才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向門外。

一個黑影就靠在門邊。

琴酒並沒有離開，他一直靠在走廊牆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白芷出來的時候，琴酒正將抽完的煙按滅在便攜的滅煙器裡。

顯然，琴酒知道白芷會把這段影片看完。

但他沒法阻止，為了實驗，為了組織，他是要配合到底，就這樣把自已所有的狼狽展現到白芷面前。

白芷突然想起了影片裡的畫面，琴酒肩膀僵硬，拳頭攥的關節泛白，在讓他說話的命令中，每一聲“伏特加”都帶著咬牙切齒的顫抖。

白芷有些沉默，她從來不是心軟的人，但是人與人脆弱交換脆弱的時候，總會讓人生出幾分遲疑。

“白芷，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嗎？”琴酒不知什麼時候掐滅菸頭，聲音低沉：“伏特加的死和你有關吧？”

白芷偏了偏頭，對於琴酒能得出這個結論並不意外。

琴酒的智商和赤井秀一以及柯南他們一樣，一向是屬於第一梯隊的，只是琴酒總是過於的自信和高傲。

當貓捉到老鼠時，並不會第一時間把它吃掉，而是會先玩弄，看著獵物精疲力盡後再進食。

但老鼠也並不是全無毫無反抗之力，貓足夠驕傲，覺得老鼠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自已的手掌心，但總歸是給了老鼠逃跑的機會。

琴酒也是。

“貝爾摩特說，你不可能浪費魔力在沒有意義的事上。”琴酒說：“但是我想大家都忽略了一件事，你的力量究竟可以到什麼地步？”

“如果一個人口袋裡只有10塊錢，買一瓶純淨水都精打細算，但是如果口袋裡有一千甚至一萬呢？”

答案顯而易見。

別說是買一瓶水，就是做些其他的什麼，也是九牛一毛毫不在意的。

“實話實說的話，我確實捨不得。”白芷在琴酒身邊站定：“為什麼會得出這個結論呢？我當時或許不在現場。”

“你在不在現場不重要，重要的事，只有你有可能。”琴酒聲音嘶啞：“那個水魔法師當初傷害伏特加的時候這麼幹脆，這次卻和上次的招數完全不同，這說不通。”

“更何況，那個老人也死的很奇怪，我想你也感到棘手吧，那天，伏特加沒有槍，你無法制造其他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