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誰嫌好東西多呢
恨已增長，仇恨滋生。
兩個人心中都埋藏著怨恨，一觸即發，像是火藥桶，終於火星碰撞，引發了火山劇烈的爆發。
啊，真是失敗的父母啊。白芷戴上兜帽，拉下帽沿，遮住了自己嘲諷的笑。
一個故事加二十年壽命，不錯的報酬，雖然有了烏丸蓮耶和朗姆的靈魂做保底，白芷已經完全不擔心能量不夠的事，但誰會嫌好東西多呢？
以防萬一嘛。
這個理由殺人也不能說完全不充分呢，但是非要論個誰對誰錯的話，還真不好說呢，至少白芷覺得她們父母責任更大。
“是嗎？藤橋小姐，所以你積累了仇恨，殺了你的姐姐，但你有沒有想過，那是你的親姐姐，除了父母之外最親近的人！？”柯南雖然用的阿笠博士的聲音，但是語氣異常嚴肅。
“那可是一條人命，你竟然就以這種理由殺了她。藤橋小姐，你真的開心嗎？那可是你的親姐姐，復仇之後你真的開心嗎！”
藤橋小慕腿一軟，終究還是跪了下來。他將臉頰埋在掌心，低低的嗚咽著。
哈，還真是經典的懺悔局。
白芷有些失望，交易是雙向的，藤橋小慕如果執意懺悔，不用那些東西或者減刑的話，白芷可就拿不到壽命了。
主角的話療技術和感染力真的這麼強嗎？
“我，我也是沒辦法的事。”藤橋小慕顫抖著，終於從懷中拿出幾張紙：“我因為常年被姐姐欺負，患上了抑鬱症和狂躁症，本來就一直在治療，今天又喝了點酒……”
白芷：“……”
白芷：“呵呵。”
看吧，她就說了，不要高看人性，她做生意還從沒失手過呢。
除了……
白芷頓了頓，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安室透，他正站在那裡低頭思考著什麼，神情專注，淡金色的頭髮在燈光下泛起一層光輝。
“報告警官，找到死者丟失的手機了，簡訊顯示，他曾經出言挑釁過自己妹妹。”一個警員氣喘吁吁的拿著一個密封袋跑了過來。
目暮警官立刻上前，隔著密封袋看上面的資訊。
【藤橋小慕：姐姐，這次是我的生日宴，也是我的慶功宴，求求你了，這次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就這一次。】
【藤橋麻美：你想都別想，這次我就要讓你永遠活在陰影裡！我要讓你一點一點的把我受的所有的苦全部收回來，等著吧，這次我也會將你趕走！】
目暮警官臉色有些難看，看向藤橋小慕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藤橋小慕不知道手機上多出了什麼簡訊。她下意識看了眼白芷，正好看見白芷衝著她微微一笑，竟然讓她放下心來。
“這……我們是撒謊做偽證了，但是這也是為了保護小慕啊，誰不知道她一直被姐姐欺負啊，前幾天他姐姐莫名其妙的貼上來，我們根本不認識她。”
“就是啊，本來小慕身體就不好，還天天明嘲暗諷惹她生氣，這不明擺著想把她氣出心臟病來嗎？真是惡毒。”
“小慕一定不是故意的……”
藤橋小慕的朋友們又開始維護她，雖然警方面對這種情況也有些頭疼，但是聽了藤橋小慕的遭遇，不管怎麼說態度都柔和下來。
被害人挑釁在先、嫌疑人有精神疾病、喝酒、兩極化的風評……這幾乎是把buff能疊的都疊的差不多了。
“好了，先跟我們走吧，我們會酌情處理的。”目暮警官輕聲道：“你別緊張，先跟我們走一趟。”
“那個，我能先和這位小姐聊聊嗎？”藤橋小慕乖乖被帶上手銬，就在佐藤警官要把她帶上警車時，她突然看向白芷。
白芷挑眉，歪著頭，一臉茫然的樣子。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銀色頭髮金色眼睛的女孩，你真的好漂亮，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藤橋小慕擦了擦眼淚，委屈的說：“我就是想和她聊一會。”
佐藤警官幾人為難的看向白芷，雖然這個要求還算合理，但是究竟同不同意還是得看白芷。
白芷遲疑了一下點頭答應了，跟著藤橋小慕走進了一旁的的臨時審訊室。
“什麼事。”白芷感受了一下門外，確定沒人偷聽，這才開口：“商品一旦售出概不退換，二十年壽命我已經拿走了。”
“我只是，有點驚訝，世界上真的有這種事嗎。”藤橋小慕揉了揉眼睛，言語中都是崇拜。
可是白芷卻看見了她眼中的貪慾。
那是人類在看見超自然的能力時，會自然流露出的、發自內心的對力量的渴望和嚮往，就像人追逐利益一樣本能而瘋狂。
只是這種情緒非常隱蔽，只會慢慢生根發芽，然後到達一定節點爆發。
“內，我叫你魔法小姐可以嗎？魔法小姐你也覺得我做的是錯的嗎？”藤橋垂下頭，低聲道：“我殺了我親姐姐，真的像那個老爺爺說的那樣。”
“我倒是覺得他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斥責你藐視人命而已，他只是因為你殺人而生氣，並不是因為你姐姐。”白芷抱著手臂，靠在牆壁上：“你也成年了，對於對錯這個界限還是那麼清晰嗎？”
“啊，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他問我開不開心，說實在的，我也很迷茫。”藤橋小慕侷促不安的說：“我應該開心的吧，可是我卻一點都感覺不到。”
白芷：“……”
“你們對復仇者的要求都這麼高的嗎？”白芷疑惑。
藤橋小慕：“誒？”
“就像不生氣和開心是兩碼事一樣，一定要開心嗎？為什麼要用開心來衡量。”白芷歪著頭，對於藤橋小慕的話不太理解：“你又不後悔，殺都殺了，何必和我說這些？”
白芷不認為血緣是什麼加分項，某種程度上來說，應該算是扣分項才對，因為有血緣關係，所以涉及到某些事的時候才格外不可原諒。
藤橋小慕愣了一下，她仔細打量著白芷，確定白芷是認真的在說這種話。
白芷的眼睛很漂亮，配上精緻的面龐，歪著頭看著她，有種不諳世事的茫然和懵懂，太平靜了，好像真的與人類的悲喜不相通。
門被重新開啟，藤橋小慕茫然的低著頭跟著警察上了警車，恍惚間，她好像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來著？
好像是和誰談話了？可是究竟談了些什麼，他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了，只記住了兩句話。
【他只是單純的斥責你藐視生命，因為你殺人而生氣而已。】
【不生氣和開心是兩碼事，有什麼要用開心來衡量？】
是誰說的呢？想不起來了，好奇怪。
算了，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