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還給我吧
“我的運勢？”白芷警惕的看著安室透，那樣子，像極了一個被鐳射逗炸毛的貓，再看見鐳射點的時候，怎麼也不想多邁一步了。
“是啊，我看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看自己的運勢，愛情事業什麼的。”安室透雙手比劃了一下：“有塔羅牌之類呢占卜。”
“我的運勢有什麼好看的。”白芷看著安室透清澈的雙眼中確實沒有其他惡意，這才慢慢收斂了身上的刺。
她的運勢不過是漫長的黑暗，頂多有那麼一兩個希望的光點，隨意就能忽略，這個問題和沒問差不多。
看來又是套近乎想要聊天，所以隨便找的話題吧。
“就是單純好奇嘛，因為有句老話，醫不能自醫？”安室透託著下巴思考著：“我也聽很多算命的人說，不能給自己算來著。”
“……我說算命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我這不是算命的。”白芷有點頭疼，怎麼大家都好像對她有很深的誤解：“能量守恆定律，知道吧。”
“你是說，你收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就是你力量的來源？”安室透恍然大悟。
“這才不是奇奇怪怪的東西！”白芷被氣的齜牙咧嘴，她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說，靈魂壽命這種是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明明是每個人身上超級珍貴的寶物，好不好！
“哈哈哈，抱歉抱歉。”安室透嘴上說著抱歉，面上卻是掩蓋不住的笑容。
安室透真的感覺白芷很可愛，明明小小一隻，卻總是用自以為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偏偏眼睛是又大又圓的杏眼，一點也沒有威懾力。
估計白芷自己都沒發現，她惡狠狠的瞪他的時候，會下意識抿緊嘴巴，兩邊小臉頓時就圓了起來，讓人有點想戳。
“一點誠意都沒有！”白芷輕哼一聲。
“啊哈哈，抱歉啦，那麼，就請我們的魔法小姐算一算自己的運勢怎麼樣啊？”安室透胳膊撐在桌子上，看著已經完全放鬆下來的白芷。
“知，知道啦……”就當是哄這個難纏的傢伙玩好了，白芷心不在焉的摸上了水晶球。
不愧是光嗎？真的好溫暖，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話說回來，朗姆讓她離開這裡去做什麼社會調查當臥底，那她不就可以藉口想呆在日本看櫻花，然後就順理成章的留下來了嗎！
突然有了主意，白芷頓時開心起來。
“怎麼了？突然這麼開心？”安室透看著明媚起來的白芷有點好奇。
“我才不告訴你。”白芷做了個鬼臉，柔軟的舌頭粉嫩嫩露出半截，轉瞬即逝，讓安室透愣了愣。
總之，這個保密，驚喜說出來就不好玩了。
這次白芷的動作持續了很久，似乎探查命運並不是件簡單的事，安室透只見白芷兩隻手在無規律的摩挲著，原本朦朧的水晶球越來越清晰。
這是安室透第一次看清水晶球的全貌，晶瑩剔透的球體看上去不像是玻璃，流光溢彩，有什麼紫色的液體在水晶球中翻湧，水位大概在四分之三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白芷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兩隻手抱著水晶球，大拇指摩擦著面前的那一塊，安室透忍不住將頭湊過去。
“白芷？”安室透也想看看，可是隻是氾濫著光彩而已，他什麼也看不到，一抬頭，卻發現白芷僵硬在原地。
“……不會吧，真的，假的？”白芷茫然的看著水晶球，她的手指在顫抖，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
緊接著，安室透便清晰的看見了白芷的雙眼，那原本麻木的瞳孔突然從深處綻放出一瞬間的驚喜，好像天邊的第一縷光。
“命運的可能性，變大了，我的命運，我能看清我的結局了！”白芷顫抖著，她呼吸急促，帶著一股陰暗的癲狂：“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我看見盡頭了！”
“白芷？你怎麼了？”安室透吃了一驚，他不明白白芷為什麼突然情緒失控了，眼看白芷猛地站起來卻因為激動向後跌倒，安室透下意識站起來想要拉住白芷。
電光石火，安室透隔著衣服拉住了白芷的手腕，右手撐著桌子，手指碰到了水晶球。
剎那間，一個畫面清晰的出現在了安室透腦海中。
少女的白髮像銀河般盤在黑暗之中，周圍是崩壞之後的廢墟，少女倒在廢墟中，灰色的水晶球滾落一旁，可是少女笑著，似乎做了一個美夢。
“是這樣的，就是這樣，我成功了，我這次一定成功了！我這次是一定能成功的！”
“安室透！零，零！你看見了嗎，你能看見嗎！你知道嗎，我看見我成功了，如果我失敗了，我怎麼會笑啊，我在笑了！”
可能是太興奮了，白芷竟然絲毫沒有了被觸碰的恐懼，她抓住安室透的肩膀，眼中的興奮和瘋狂讓安室透有些茫然。
可是很快，那爆發式的興奮和癲狂就被悲傷所覆蓋，白芷突然癱倒在地，用力按著自己的心臟，面容都是痛苦，眼淚卻止不住的下落。
“我終於看到命運的盡頭了，我有命運了……”
從始至終，這都是一個人的狂歡，一個人的絕望，一個人的崩潰，一個人的悲傷……
安室透站在一旁，覺得自己像是可悲的旁觀者。
明明他們都是一個人，明明應該他們都在孤島，可是即便如此，他和白芷也相隔天涯，他甚至無法感受到白芷那裡的海風和海浪。
“為什麼。”安室透站在一旁，像個孩子般迷茫而不知所措：“你的結局是死亡，卻讓你這麼開心。”
“你看見了？啊，又是我的失誤。”白芷捂著臉，深吸口氣，不知過了多久才恢復了平靜。
啊，又失誤了，她的精神已經脆弱到這種地步了，剛剛竟然完全失去了掌控水晶球的能力。
不過沒關係，以後都不會了，有結果就有希望了，這是最後一次了，是最後一次了！
“是啊，這是最好的結局了，你不懂，零，你不懂。”白芷輕笑一聲，掠過安室透，仰著頭，平靜的拿起水晶球：“抱歉，嚇到你了。”
“啊，不，沒什麼。”安室透連忙走了過去：“那個……”
“零。”這次，白芷沒有聽完安室透的話，語氣堅定了很多，突然的轉變讓明明已經開始在安室透心中鮮活的白芷又陌生了起來。
好遠。
為什麼，這麼遠。
為什麼所有人都離他這麼遠。
“零，把手鍊還給我吧。”白芷抱著水晶球坐了下來，她似乎還是猶豫了一下，過了一會，安室透才聽到了後半句話。
“零，你說了你不會回頭，所以你是不會來做交易的，所以，以後你不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