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謝謝誇獎
華麗柔軟的大床上，老人躺在床上苟延殘喘，他帶著氧氣面罩，躺在床上靜靜的，若非氧氣面罩上輕微的霧氣，恐怕都要懷疑這個老人究竟是死是活。
“壽命將至啊，果然，也就是今晚了。”白芷坐在床邊，將手搭在老人的脈搏上，更加確認了心裡的想法：“最多明天后天這個樣子了。”
“這是我的父親，上田正一。”上田太郎連忙介紹：“還請您一定要救救他。”
床上的老人動了動，白芷瞥了一眼，捏了一下上田正一的手腕。
“可以，我重複一下我們的契約。”白芷摘下項鍊上的水晶球，水晶球立刻放大，在白芷的撫摸下散發出微光。
“你用你的健康換你父親三個月壽命，是或否。”白芷認真的問。
“是。”上田太郎回答的很乾脆，看上去一點也不擔心。
白芷點點頭，下一瞬，上田太郎感覺渾身一陣發冷，好像氣溫突然下降了，不過大體上沒感覺有什麼不對，動了動手，一切正常。
上田太郎看向白芷，她已經收起水晶球，將手搭在他父親上田正一的脈搏上，不一會，老人的胸口起伏竟然明顯了起來，一旁機器上的所有資料都正常起來。
可是上田太郎好像並沒有多麼高興，他死死盯著床上的老人。
好半晌，上田正一躺在床上依舊緊閉雙眼一動不動，似乎只是睡得更安穩了而已，上田太郎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白芷大人，這，我父親……”上田太郎看著白芷，聲音遲疑。
“放心，我做生意一向誠實守信。”白芷打斷上田太郎的話：“這三天人員雜亂，我不說你也知道，我會保護你父親的安全，就當售後服務了。”
“我累了，需要休息。”白芷揮了揮手：“去招待客人吧，猜的沒錯，宴會快開始了。”
“是，是。”上田太郎立刻笑著退了出去。
房間再次陷入寂靜。
白芷坐在床的邊緣低下頭，寬大的兜帽遮住她的雙眸在臉上籠下一片陰影。
好一會確定門口沒有聲音，白芷才鬆開了捏著上田正一手腕的手。
“這就感動了？”白芷低著頭沒有動，聲音卻傳了出來：“我還以為老狐狸總歸會比小狐狸精明些。”
“呵呵，你叫白芷？還真是本事不凡。”上田正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能用健康來換我三個月，這麼不公平的待遇太郎竟然願意，我難道不該欣慰嗎。”
“三個月乖乖躺著和三個月好好的是兩碼事。”白芷輕哼一聲：“到底是兒子還是惡鬼，不好說。”
上田正一沉默了，片刻後才長長嘆了口氣。
“戳破老人家的美夢，有時也是很殘忍的啊。”
“我這個年紀，有的時候真相也不是那麼重要。”上田正一聲音中帶著疲憊：“如果我的兒子能待我好，讓我安享晚年，他是人是鬼又如何呢。”
貪圖家產也好，其他也罷，其實最後都不重要了，演戲能演一輩子，和真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樣的嗎？”白芷歪著頭，似乎不太理解。
或許她應該理解的。
心裡有點異樣的情緒，好像是難過，但是這點難過又好像不是她的，像是聲音隔著好幾層泡沫板傳來，朦朦朧朧，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聲音。
“罷了，不提這個了，你說用太郎的健康換我三個月壽命是真的？”上田正一問：“一輩子的健康換三個月，這太不公平了吧。”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呢。”白芷不置可否。
正規的魔法交易只能收取本金的百分之二十，不正規的黑心一點的也就翻個一倍，再多就要被執法隊的發現了。
雖然沒見過下場如何，但是白芷可不想觸這個黴頭。
一輩子的健康和三個月，真換算起來能有十倍了。
“不過那是正常情況下的理論上，對未來改變越大代價越大。”白芷低聲道：“不用我說你也明白的吧。”
上田正一再次沉默，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上田太郎讓他苟活無非是要給他的私生子上田清舟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理由而已。
他活著，只要他不改口，繼承人就一定是上田原。
而他也是絕對不可能改口的。
“所以，你對交易感興趣嗎。”
上田正一還在思考，突然聽見白芷這麼說，愣了一下將眼皮抬起一條縫看向白芷，就見白芷笑的一臉無辜。
“上田正一先生，我可以幫上田原順利繼位哦。”白芷輕笑笑：“畢竟您親女兒去世的早，上田太郎如果扶持了私生子，上田集團可就真的落到外人手裡了哦。”
上田太郎是入贅，但也是入了族譜的親兒子，絕大多數原因是因為老婆死的早，他又演的好。
演了幾十年，老爺子也被感化了，這才晉升為所謂的“親兒子”。
也正因如此，五年前上田清舟被領回來的時候，上田正一才勃然大怒，有一個和親兒子一樣大的私生子，說明上田太郎早就出軌了。
“……你想要什麼代價？”上田正一問。
白芷：“兩個月二十六天的壽命。”
上田正一：“……？”
“你真會做生意。”上田正一卡殼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先用健康換壽命，然後用換的壽命再換，一步步縮水，到最後也就是隻需要保他三天和上田原的安全而已，這就能拿到一個人的健康……
這真的是越賺越多，好久沒見到這麼誇張的奸商了。
“白芷小姐真會做生意，我沒猜錯的話今天恐怕群狼環繞，我不做交易也不行吧。”上田正一嘆了口氣：“說我老狐狸，你也不遑多讓啊。”
“謝謝誇獎。”
宴會廳，正是氣氛熱鬧的時候。
上田清舟有上田太郎的偏愛和介紹，迅速和宴會里的人攀談上，看上去氣氛還不錯。
但是也都沒聊什麼重要話題，大多數人心照不宣。
上田清舟是私生子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上田原可是上田正一老爺子親手帶出來的，他們又不瞎。
只是大多數人不知道上田正一的身體情況到底如何，上田正一也一直沒有出現讓很多人有些猶豫。
他們終究還是更信奉利益，如果上田正一已經死了只是沒聲張的話，有一部分還是恐怕要倒戈上田清舟了。
“爸爸，你少喝點酒，你還有工作哦。”毛利蘭看著毛利小五郎又拿了一杯香檳有些不滿。
“有什麼關係啊，他們已經出現這麼久了都沒問題，我猜根本沒什麼人動手了。”毛利小五郎無所謂的說：“今天人這麼多，怎麼可能會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啊。”
“內，叔叔，是上田太郎讓你來的嗎。”柯南看著上田清舟和上田原，眉頭緊皺。
那裡，上田原端著香檳安靜的像是不存在，偶爾和身邊的人攀談，舉手投足間氣度不凡。
而另一邊的上田清舟則意氣風發，站在上田太郎身邊十分自信的和上田太郎介紹的人攀談，不過，看上去沒什麼眼力見，根本看不出來和他談話的人們多少笑的都有點尷尬。
恐怕那些人都知道上田清舟是私生子，可是上田清舟壓根沒意識到私生子這個身份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