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別用這種眼神
心臟的疼痛感越來越清晰，水晶球微弱的光輝若隱若現，這無一不提醒著白芷，她短暫的恢復時間已經即將結束。
她應該立刻離開！
可是白芷感覺自己雙腿灌了鉛，像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靈魂都在戰慄。
她想跑，想立刻逃離這裡，她有一瞬間的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確認一個她已經猜測出輪廓的問題。
不過是多花費三四個靈魂能解決的問題，為什麼要鬧成這樣。
她好像……
又沒有家了。
白芷十分肯定安室透一定認出了她，這個眼神她太熟悉了，那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眼神中的堅定和責備讓白芷下意識後退一步。
不，不是這樣的。
我沒有想殺了赤井秀一，我只是沒控制住自己，我剛剛已經在嘗試控制了，只會扎到赤井秀一的肩膀的……
我沒有，真的沒有啊，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
月光不知何時已經突破了雲層，月華籠罩，安室透背後赤井秀一被柯南扶著站起身來，光明之中的紅方三人組在銀輝之下如此耀眼。
白芷低下頭，她的影子被月光拉長，剛好停在安室透面前，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他。
她本就不該抱有幻想的，她怎麼可能屬於哪裡？
她不過是夾縫之中的流浪者，她註定是自己一個人流浪，完成使命，一個人泯滅於宇宙之中。
她不夠壞，不屬於黑方。
她也不夠好，也不屬於紅方。
白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她說不出來，看著三人幾乎一模一樣的堅定的眼神，白芷便知道自己格格不入。
她逃了。
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原來他打敗她從來不需要什麼驚天動地的舉動，一個眼神便足以讓她一敗塗地。
“喂！等一下！”看著白芷突然轉身逃離，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安室透只感覺心慌，他眼尖的發現白芷下巴上有一滴晶瑩的淚珠。
安室透心臟猛地收緊，抬腿就想追出去，卻被赤井秀一按住肩膀。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赤井秀一按著安室透的肩膀，雙眸銳利如刀：“你手下留情了，你總不會忘了你的職業吧。”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救了你的命，赤井秀一。”安室透拍開赤井秀一的手，眼神同樣兇狠：“我做什麼不用你管，我還以為救你一命足夠讓你閉嘴了。”
“喂喂………”柯南小小一隻夾在中間，茫然的看著一見面就掐架的二人，左右為難。
這兩個人真是氣場八字哪哪都不和，一見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零，你看她的眼神不對。”赤井秀一冷冷的注視著安室透，他其實看安室透一直有點看小孩子的成分，他對安室透對他單方面的怨恨不做解釋，也甘願承受。
他一直把自己視為哥哥，可以包容很多人照顧很多人，可是有些事是底線。
“零，你知不知道斯米諾被拷問了，不是組織做的。”赤井秀一冷聲質問：“這個人你認識，對吧，你對她的感情可不單純。”
“要你管，赤井秀一，你身為FBI難道還要管別人家的私事嗎！？”安室透頓時炸了，他本來就看赤井秀一哪哪不爽，這傢伙現在還在這裡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給我清醒一點，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組織的人！要我去帶你看看斯米諾的慘狀嗎！”赤井秀一厲聲呵斥：“你喜歡的那個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他的行動一向比警方快，這次也是知道警方恐怕又要栽在酒廠手裡，先一步就來斯米諾那裡確認情況，可是剛到那裡就被驚的渾身一涼。
“……你說什麼。”安室透轉過身來，平靜的面容讓赤井秀一愣了愣。
“那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赤井秀一以為安室透聽進去了，連忙重複，可是又被安室透打斷。
安室透：“前一句。”
“……你喜歡的那個女人……”赤井秀一皺著眉，按著安室透的手鬆了幾分，這次他還沒說完就被安室透一拳打斷。
安室透的這一拳很重，赤井秀一下意識格擋沒能擋住，臉上硬生生捱了一拳後退好幾步，柯南嚇了一跳也沒想到安室透直接動手，連忙扶住赤井秀一。
“你們FBI的廢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多，但是這次我難得認同你一點點。”安室透捏了捏拳頭，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清明：“她怎樣用不到你管，我的事也用不到你插手。”
說罷，安室透轉身就走。
“零！”赤井秀一皺著眉站起來，他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安室透回頭的眼眸卻讓他一肚子話卡在了喉嚨中。
他和安室透不是第一次打架了，以往安室透都是以發洩情緒為主的打他，情緒波動大，大開大合，能和他五五開的情況也會被情緒影響落入下風。
可是這次安室透的眼神明顯不同。
紫灰色的瞳孔在月色下格外兇狠明亮，像是孤狼夜行對敵人的警告。
赤井秀一有種直覺，他如果再向前一步，安室透便會非常認真的把他當成敵人。
安室透冷冷的注視著欲言又止的赤井秀一，沒再多說什麼，迅速奔跑著離開了這裡。
白芷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靈魂燃燒的時間早就過了，可是白芷大腦一片空白，好像胸口因為劇烈運動產生的尖銳疼痛和灼燒感可以緩解她想哭的情緒。
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不知前路，沒有歸途。
不知過了多久白芷才平靜下來，她靠著一棵樹坐下蜷縮起來，心裡雖然有股奇怪難受的情緒在亂晃，但是白芷也終於接受了一切。
安室透很聰明的，白芷一直都知道。
琴酒能撤的這麼快說明他見到斯米諾的第一眼就一槍把人殺了，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斯米諾身上的其他傷怪不到琴酒身上。
其他人不知道她是誰還好，可是安室透絕對認出她來了，那麼剩下那些是誰做的也就不言而喻了，而且她還差點殺了赤井秀一。
孤獨沒事的，黑夜也沒事的，只是突然觸及到了陽光，人的本性就讓她忍不住的貪心奢望，是她不小心投入了過多的希望才讓一切變成這樣。
安室透真的溫柔的人，美團在他那裡應該能生活的很好，所以她現在只要慢慢等一切結束就好了，拿到烏丸蓮耶和朗姆的靈魂就可以走了。
坐了好一會，白芷終於理清思路站起身來，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叢林樹叢遮天蔽日，只有斑駁的銀輝落在她的身上。
那麼，就先向能看見月亮的地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