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廠什麼時候這麼落魄了？
“想吃的話就試試看吧……”安室透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只是這個笑，多少有點狡猾。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我我，我要堅定，我無慾無求！”白芷努力說服自己，但是她身上濃厚的怨氣，安室透距離一米遠都感受到了。
啊～原來本質還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啊。安室透心裡好笑。
至少白芷這個反應讓他放心不少，他敏銳的察覺出，白芷絕對不是裝的，和酒廠的那些人真的有本質的區別。
就像是黑暗裡的珍珠，雖然在黑暗的環境中讓她也失去光彩，但是卻能非常肯定的擁有光彩與色澤。
“唉，那真的太可惜了。”安室透背過身去，無奈的攤了攤手：“拿回去恐怕就不新鮮了，咖啡廳也關門了，看來只能扔掉了，真是浪費啊。”
“你你你，你不能找藉口。”白芷一邊質疑，一邊咕扭著距離那蛋糕更近了：“明明，明明你可以自己吃掉的！”
“可是我吃飽了誒～而且，廚師自己的評價是不準確的，需要食客的評價參考。”安室透拖長了語調，無辜的看著白芷：“既然你不吃，那我只能丟掉……”
安室透剛伸出手，唰的一下，蛋糕不見了。
“那，那丟掉就太可惜了！我可不是因為想吃所以才吃的！”白芷惡狠狠的說著，雙眼還盯著蛋糕，八匹馬都拉不動。
白芷臂彎裡還是抱著水晶球，可是她把水晶球往懷裡推了推，兩隻手死死捏住蛋糕的紙盒邊緣，那眼裡的光讓安室透覺得，這是餓了好幾天前胸貼後背的狼突然看見了肉骨頭。
而且還是毫無攻擊性，剛死的帶血的最好吃的時候的那種肉骨頭。
“來，請用。”安室透笑著將叉子遞了過去，叉子幾乎是瞬間消失，就見白芷直接挖起一大口送進嘴裡。
這是，餓多少天了？酒廠什麼時候這麼落魄了？
沒錢給白芷裝修房間，沒錢給白芷日用品，沒錢給白芷新衣服，還沒錢給白芷吃好的……看把小姑娘餓成什麼樣了，瘦成什麼樣了。
不過，白芷剛剛說，不需要吃東西又是怎麼回事？
吃完了蛋糕，安室透明顯能感覺到白芷的態度軟化了很多，抱著水晶球一副欲求未滿卻不好意思說的糾結模樣。
安室透看著白芷這副樣子竟然忍不住笑了，似乎是因為白芷突然擁有了正常人的反應和神情而感到開心。
“好啦，下次還給你帶。”安室透溫柔的說著，聲音像是低哄：“還有其他口味，或者你可以吃點其他的。”
白芷沒說話，她將額頭貼在水晶球上，低著頭看著桌子下的地板，即便咬緊牙關，還是有眼淚砸落。
好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雖然白芷多次警告自己不能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丟臉成這樣，可是真的感受到的時候，還是感覺鼻子酸酸的。
這只是正常人隨手就能帶的東西而已，不能因為這麼廉價的東西就這麼重視，否則自己就和這種廉價的東西等價了，絕對不可以，不可以！
你要突破輪迴，你要救五十多個人，你要把他們都帶回去，無論付出多少代價都好！
白芷啊白芷，你不能忘了你的目的，你不能忘了他們，你必須繼續，你沒有回頭路……
但是，稍微停一下也是可以的吧？稍微停一下，就一下。
“咳嗯，我說了，我不需要吃東西，也不是因為想吃所以才吃的。”白芷抬起頭小聲嘟囔著，她已經調整好的情緒，垂著眸，又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
“沒事的話，就不要隨便來，會很麻煩。”白芷小聲說：“你的上司他們是絕對不允許你來見我的。”
上次明明該說要拿代價來換死活不回答的問題，現在倒是自己說出來了。
安室透笑了笑，無所謂的說：“那就不讓他們知道嘛，這門不是你控制的嗎？”
“他們很警惕，也很聰明，如果發現端倪就會發現很多東西，即便是一片羽毛他們也能推測出這是什麼動物。”白芷垂下頭：“我沒辦法的，我連他們都救不了，當然不可能鬥得過這個世界最大的幕後boss了。”
“他們？”安室透疑惑。
“沒什麼。”白芷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外面有什麼東西，不過我應該都會滿意的，所以我可以回答你一個無傷大雅的問題。”
最後還是回到了交易上？
安室透皺皺眉，有點不舒服，雖然這好像就是他想要的，旁敲側擊得出的結論，拼在一起或許也能有不錯的收穫。
可是，看著面前下頜線緊繃的白芷，安室透能感覺白芷在忍耐著什麼。
“雖然給你帶東西也不是為了問題，不過你既然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安室透長舒口氣，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隨意的問：“你剛剛說你不需要吃東西是怎麼回事？是沒法消化嗎？給你帶吃的會不會對你的腸胃不好。”
“……問題太多了，違反規則了吧。”白芷抿了抿嘴，似乎有點不滿：“才不會啊，我的腸胃才不會出問題，只不過我這種超越普通人的生物，不需要吃東西也能活。”
“誒？還有這種情況？是因為魔法嗎？”安室透託著下巴，紫灰色的眼睛亮亮的是不帶惡意的好奇：“聽上去很厲害啊，那你這豈不是屬於神的範疇了？神不就是永生又會使用魔法？”
白芷：“……當然不是了，你對神為什麼會有這種誤解？”
“啊，抱歉抱歉，在我的理解中，神就是比普通人長壽又擁有超能力的人嘛。”安室透笑了笑，隨即笑容收斂了幾分：“反正求神，神也聽不見，那和不認識的人有什麼區別。”
如果神能聽得見人的呼喚，他就不會是孤身一人了。
“……不用道歉，我也這麼覺得。”白芷也沉默了一下：“我只是，因為一個神虧欠了我，所以施捨了我交易的能力，讓我有資格去做我想做的事而已。”
“誒？”安室透有點沒聽懂，但又不知從何問起。
他感覺白芷和他的世界觀似乎真的不一樣，白芷隨口說的一句話，哪哪都戳到了他的認識盲區。
“我們是命運的意外，最後剩了我一個人，沒神管我們，大象是不會在意螞蟻的死活的。”白芷的聲音輕輕的，可是安室透似乎聽出了一絲恨意。
“有一個神過意不去了，和僅剩的一隻螞蟻說，我給你一個掙脫命運的機會，只要你能像商人一樣獲得足夠的東西，然後我得到了這個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