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命運相惜
男人的異能攻擊招招致命，每一次都將祂擊倒在地。但沒過幾秒，祂又會無痛無感般從原地站了起來。一番纏鬥下來，祂身上的傷處越來越多，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深可見骨。那稚嫩的臉龐卻不見一絲痛楚，邪祟般的笑聲在唇邊從未停歇過。
“雖說這身體沒什麼大用處，又脆弱的不堪一擊。”祂將斷手擰了回去，血淋淋的傷口尚在，陰森道：“但你可殺不死我。”
易瀟然狠戾瞪視，神情傲然地擺起黑芒劍，毫不畏懼地冷笑道：“只要你會受傷，就沒有殺不死你的道理！” 他說罷，再一次撲殺上去。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碰撞聲，整座宗祠開始天搖地動起來。
“……”蘇蕊遠遠看到這一怪異現象，只覺得毛骨悚然。
她回過神。覺得這一節白骨出現的過於詭異，詫異之餘又不敢隨意丟棄，只能將其收入空氣中，便準備幫易瀟然一臂之力。
“我來幫你！”她高聲一句道。
“女孩兒”聽到動靜，驚異地盯著她，意味不明道：“今天倒是一個稀奇的日子，一個兩個的，都不順我的意。”祂嘴上這麼說，對蘇蕊的攻擊卻視若無睹。
蘇蕊與易瀟然幾番合力出擊，接過祂的幾次大招之後，她猛然發現對方似乎有意收斂，更確切的說是避開自已。上輩子加這輩子，她敢打包票自已絕不可能認識這邪魅的傢伙。可祂有意無意地避開自已的行為又是不爭的事實，不僅是她，連男人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並不覺得慶幸，反而愕然到了極點，差點失手傷著蘇蕊。
最終，她還是被易瀟然的異能波及，險些站不住腳。
“祂應當是俯身在了這個女孩兒身上的，如今那副身軀已經受了致命傷，就算解除俯身，估計也活不了了。”她知道他對祂束手無策，正是懊惱的時候，直入正題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將“她”的肉體直接摧毀，看祂沒有了肉體，還怎麼現行搞鬼！”
“明白。”他道。
這時，祂似笑非笑地望著兩人，似乎對一切都瞭如指掌般，還閒散地朝他們揮了揮殘肢。
為了不傷及到蘇蕊，易瀟然將她背在背上，高高地朝缺了巨大窟窿的穹頂跳起。
一陣失重的瞬間，兩股蠻橫難擋的異能在他身側炸裂開來。冰與火的衝擊像極了一對異色翅膀，強大沖力當即在室內捲起堪比龍捲風對流。強風呼嘯而過，這一次易瀟然不遺餘力地震毀了祠堂。同時，她清楚看到“女孩兒”的肉體被異能消散，在強風中化成縹緲的血汙。
她趴在男人身上，見祠堂已經被夷為平地，加上祂已經好動靜，激動道：“太好了，快回我們來時的路看看，或許這會兒那些消失的路都回來了！”話音剛落，蘇蕊的頭皮頓時一緊，一股巨大的蠻力將她硬生生從他身上扯了下來。
易瀟然驚覺不妙，猛然回頭，這才發現原先在村莊各處一動不動的村民都活了過來。每一個村民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勾起詭譎的微笑，他們沒有一個人是異能者，卻又手執鍋碗瓢盆為武器圍堵上來。
“媽的！”她見罷，大吃一驚道：“那傢伙不會還能附身到這些村民身上吧！”她不知這些村民是死是活，實在不敢傷其分毫。躲閃之餘，被徹底圍困在牆角。
就在蘇蕊以為腹背受敵之際，一卷熱浪從她正前方的上風口席捲而來，將眼前圍困住自已的村民燒得連渣都不剩。
“蘇蕊！”易瀟然道。
他顧不得上百成千的無臉村民從拐角出來，從樓房走來。徑直衝入人群，將她抱懷中。
“你不應該殺他們，或許還有更好的方法。”她盯著滿地的灰黑色灰燼，想起過去朝夕相處的街坊鄰居，不贊同道：“他們……他們也許能活下來。”
易瀟然對蘇蕊的不滿並不生氣，落寞垂眸，跟著啞然道：“活不了的，祂當時就是這麼害死我的戰友的。”彷彿渤海的種種慘烈還在眼前，他的聲音低啞的不行。
她聽罷，心頭不由咯噔了一下。
這一刻，蘇蕊好似明白為什麼歸墟計劃只有易瀟然活了下來，也明白為什麼他寧願自已遭到非議，也不願說出當時的真相。祂在那方孤立無援的小島上，將他與夥伴玩弄於股掌之間。同伴已然不再是曾經的同伴，殺了他們才能活下去，也只有殺了他們才能使其解脫。
多麼殺人誅心的手段！
“你——！”她剛想擁抱男人，沒成想身後的石牆忽然伸出一雙殘缺的手，將自已拖入其中！
上一秒還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毫無徵兆地狂風暴雨起來。任憑蘇蕊如何呼喊，與自已僅有一牆之隔的易瀟然就是聽不見也瞧不見自已。她不信邪，輪番發動了幾個法陣就是撼動不了這裡一分。
“沒用的，這裡的一切由我的意志而成，我不讓你出去，就算天王老子在這裡，也奈何不了我。”本應葬身於祠堂之下的“女孩”從黑暗中出來，悠悠道。
蘇蕊心生戒備道：“你想做什麼！”猛然發現自祂出現後，自已像是被無形的枷鎖困住，一動都不能動了。
“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自已為什麼會重生嗎？” 祂緩緩走近，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你，我辛苦斡旋上萬年，好不容易才融成的完美容器。多活了這麼一段時間，難道不該先謝謝我嘛。”
“謝你？憑什麼謝你！我能活到現在完全是靠自已拼出來的，和你有什麼干係！”她不悅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看在你就要死在我手裡的份上，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真相吧。”祂說著，一雙血手宛如無法成形的果凍般，直至極為恐怖且緩慢地融入蘇蕊胸前，牢牢地將跳動的心臟捏入手中。
她大汗淋漓，腦海閃過諸多片段。
是異獸縱橫的亙古時代！是剛被神女女媧捏造出來人族！是天河坍塌的畸變！是抱著神女屍體癲狂的人皇！是獻祭無數異獸及人族性命的血腥天祭！是無數與她一樣，成為容器的動物、植物以及人類！
隨著閃過的記憶片段越來越多，蘇蕊手腳發涼起來。
她的命，依然被祂抓在手中，任憑宰割。
不甘心！不甘心啊！
不論眼前的祂是誰！是人皇也好！都無權干預她人生！
“容器是吧？就算是不知作何作用的容器，我也要做最非同凡響的那一個！！！”蘇蕊大吼一聲，不知道從哪湧出的力量，竟衝破束縛。隨即，從空間中摸出一個利器直刺祂的身體。
“哈哈哈哈哈！我說過你們殺不死我！”祂忽然猛咳了幾聲，頓覺身體深處傳來一陣靈魂燒灼之痛，愕然地盯著蘇蕊手中抓著的一節森森白骨，瘋狂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緊接著，祂的狂暴聲在白骨燃起的藍火中逐漸消散，這個由意識構建的空間也跟著消失了。
要不是易瀟然發現她又憑空出現，欣喜若狂地環抱住自已，蘇蕊都以為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