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溫其一起下凡歷了五次劫後，言念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溫溫，凡界是何時出現的？”
溫其不假思索地說：“與仙界同時出現的。”
“那個時候，凡界有生物嗎？”
“自然是沒有的，仙界最開始那一批神出世之時，凡界的天地才剛剛有了雛形。
“大約是兩界形成的五百億年後，凡界才出現了生命的痕跡。”
“那凡人是何時出現的？”
“凡人出現於又三千億年後；而凡人從原始社會過渡到奴隸社會，花了一千億年；從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花了一百萬年。
“念念是不是好奇，為何凡界的凡人社會在此後的數千億年裡，一直停留在封建社會？”
言念點點頭，等著他答疑解惑。
溫其本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畢竟仙界都有了，凡人社會發展慢一點，好像也合理，但既然念念覺得奇怪，他便思考一下。
根據他這數千億年在凡界的記憶來看，凡界並非沒有進步的趨勢，資本階級的萌芽也是有的，只不過好像每當資本階級的力量有壯大的趨勢時，都會被封建階級打壓下去。
一般來說，神仙們身負極大的氣運，很容易投身帝王家和封建統治階級，既如此，好像也說得過去。
凡人怎麼可能鬥得過神仙呢？
落難的鳳凰也是鳳凰，總有涅槃之時。
在歷劫時吃了虧的神仙，想要扳回一局簡直易如反掌。
可這只是猜測，萬一更多的神仙輪迴時出生草野呢？甚至可能還不是人呢。
難道說，仙界，或者是仙界的天道不願意凡界發展起來？
仙界的神仙歷劫，為何都要到凡界去呢？
這其中有什麼聯絡嗎？
難道凡界最終會發展到令仙界忌憚的地步嗎？
這可能嗎？
溫其把自已的猜測與言念分享，卻見她忽然皺了皺眉，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
溫其緊張地扶著她的肩膀，“怎麼了？不舒服嗎？”
言念微微張了張嘴，下一秒就化為點點星光消散。
溫其愣在原地，許久以後才回神，他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已還舉在身前的手，有些不解，他方才不是在和哥哥說話嗎？哥哥呢？
“成兒，你先前不是想要蒼梧劍嗎？它就在附近，自已去找吧。”
玉書的聲音在四周響起，卻不見他的身影。
溫其不由露出一抹笑，哥哥還是這般愛捉弄人。
蒼梧劍早就消失了，怎麼可能在這兒呢？
他雖這般想著，卻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去找了。
出乎他的意料，他在一棵樹下找到了完好無缺的蒼梧劍。
這是怎麼回事？蒼梧劍分明在多年前的那一戰裡破損消失了，他還惋惜了很久呢。
難道是哥哥仿造的？
他摸了摸蒼梧劍，心中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不是從前那一把，但這是哥哥的心意，他也許久沒用過武器了，就收下吧。
溫其將蒼梧劍收起來，看向天邊，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有些難過，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人。
是念念嗎？
他若無其事地離開，嘴角揚著笑，好像真的很高興。
天庭太平無事，在天帝的努力下愈發欣欣向榮，他素來不怎麼關注天庭的事，這些日子卻總是忍不住往天庭跑，有時候還會莫名其妙地跑到崑崙山上，與陰陽怪氣的句芒吵一架。
句芒說，他害死了他的小徒弟，他每次都理直氣壯地回懟回去，全天庭的人都知道，句芒才沒有什麼徒弟。
句芒氣得像瘋子一般罵罵咧咧，說他有徒弟，卻總是說不出來徒弟是誰。
溫其總是得意地揚長而去，氣得句芒在他身後上躥下跳，非要把他那個所謂的徒弟找出來。
這件事最後自然不了了之，溫其便漸漸沒去崑崙山了，獨自一人建了處小世界閉關。
他的成長速度很快，三千萬年後，天道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他脫離仙界後，仔細地在仙界和凡界搜尋著言唸的氣息，卻發覺她的氣息無處不在，一時間有些不解。
總不能，此方世界裡，每一個生靈都是她吧？
他想了想，放出神識，試探著與仙凡兩界融合。
說來也奇怪，尋常世界裡，雖然名義上也有分為幾界的，其實歸根到底還是在一個世界裡，就像一個房子有許多房間一般。
仙界和凡界卻是兩個幾乎完全獨立的世界，只是不知為何，兩界有一定程度的融合，導致仙界的神仙可以隨意前往凡界。
所以，哪怕是兩個世界，系統也把它們定義為一個世界了。
融合的過程中，他發覺仙界和凡界像是一株並蒂花，就如他和玉書。
融合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他的神識最後抵達了兩個世界共用的核心。
他盯著核心處沉睡的言念，忍不住笑起來，難怪一直沒遇見，原來唸念在這兒呢。
就在這時，久違的系統音響了起來，“檢測到任務已完成，因原主壽命無盡，可選擇是否現在返回。”
溫其正要選擇“是”，就見言念忽然甦醒，陰沉著臉出了世界核心。
他微微一愣，連忙跟上。
兩人出現在仙界的天道前，言念微微一點，抹殺了仙界天道的意識，抬手順便也抹殺了凡界天道的意識。
溫其錯亂的記憶一下子恢復正常，臉色也難看起來。
嘖，被坑慘了。
他寧願被天道抹殺，也不想像這樣被成當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
可惜了，怪他太強。
兩人很快冷靜下來，坐在一起復盤，免得還有什麼真相被掩埋。
言念是世界本源，在漫長的時光裡誕生了意識，而仙界天道的意識誕生得更早。
不願意受制於她，仙界的天道使了些小手段，讓她在發育的時候出了些小問題，反而受制於天道。
當然，如果她發現了自已是什麼，徹底掌握了自已的能力，這種制約自然不攻而破。
可在天道的干擾下，她的記憶出了差錯，什麼也不知道，便這般渾渾噩噩地遊蕩著。
再後來，凡界的天道也誕生了意識，仙界天道故技重施，將凡界掌控。
在溫其被追殺的那段時間裡，她出現過幾次，兩人每每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都會被天道修改記憶。
不過溫其是仙界之人，天道受法則限制，無法親自對他下手，只好悄悄給玉書送各種資源，希望他能成長起來把溫其弄死。
至於其他神仙，呵，不堪重用，還不好控制，個個野心極大，比溫其威脅還大。
可惜玉書雖然沒什麼野心，只在和弟弟爭鬥上有些興趣，卻也敗在了這一點上，除了演技外一無所有，天道只好冒著被反噬的風險給玉書開放了時間長河。
言念不是仙界之人，天道動起手就無所顧忌了，但她實質上畢竟是世界本源，天道並沒有那個能耐抹除她的意識，只能一次次刪改她的記憶，把她困在世界核心。
可哪怕沒了記憶，她還是喜歡到處亂跑，總是沒多久就衝破了天道設下的禁制。
除非世界毀滅，否則她不會消亡。
原主之死，原因就在於凡界天道覺醒，對仙界天道生出恨意，以自毀的方式拉著仙界同歸於盡了，畢竟兩者本是同根生。
抹去記憶這種事，一次兩次還行，次數多了就會留下越來越多的破綻，言念這一次順利憑藉執念恢復了記憶，才終於完成了此次任務。
否則，他們還不知道要在這困上多少年。
不過經此一遭，兩人都悟出了保護識海的功法，哪怕雙方的實力相差再懸殊，應當也不會再被修改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