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通訊後,陸斯恩倚靠在醫院的白牆上,久久沒有出聲。
良久之後,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果然是活該。
當年他在發情期和藥物的刺激下和盧達春風一度後,醒來滿是懊悔和惶恐,盧達是阿德拉的男友,他做了什麼?
但是盧達說他自己也被下藥了,把自己錯認成阿德拉,才深度標記了自己。
被深度標記的雌蟲一輩子都離不開這個雄蟲,只能接受這個雄蟲的資訊素和精神力撫慰。
醫院雖然有方法能洗去雄蟲的永久標記,但是卻不僅僅是掉一層皮那麼簡單,還面臨著精神力級別下降的風險,因為這是違揹他們的基因本能的做法。
最重要的是,洗標標記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會面對精神紊亂的情況,還是需要雄蟲來幫他穩定下來。
即便是這樣,他也願意去洗去標記,把對阿德拉的傷害降低到最小。
可是,盧達不同意的做法。
他承諾會負責,並娶他做雌君,因為他們兩蟲的事情在宴會上弄得眾蟲皆知。
如果不結婚,對巴特家的聲譽和陸斯恩的前途都不好。
而且,盧達又說出來一個陸斯恩無法拒絕的理由,他昨天已經深度標記了陸斯恩,第一次被深度標記又處於發情期的雌蟲,受孕程度高達百分之五十。
一夜過後,陸斯恩肚子裡也許已經有了蟲崽了,如果陸斯恩強行洗去標記,勢必保不住蟲崽。
陸斯恩不在乎標記,但他在乎孩子,一個和他血脈相連的孩子。
鬼使神差下,他答應了盧達的求婚,做下來這個讓他後悔一生的決定。
“那阿德拉呢?”陸斯恩當時覺得自己噁心又偽善,背刺了自己的好友。
“阿德拉,他會遇到更好的雄蟲,我不配,陸斯恩,你要相信,我會對你好的。”盧達當時深情款款地對他許下諾言。
“噗嗤...”想到這,陸斯恩冷笑出聲。
在他們領了結婚證的當天晚上,盧達就原形畢露,連一秒都不想偽裝,直接讓他在床下跪了一整夜。
並開言嘲諷,自己臉上的白痕讓他看了噁心。
陸斯恩不傻,意識到這就是個騙局,針對他的騙局。
盧達絕對不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但他已經被盧達掌控在手裡。
想到這,陸斯恩摸了下平坦結實的小腹,也許蟲神憐憫他,那麼高的受孕率他都沒有受孕。
在那時,陸斯恩不是沒有想過離婚,但是他根本找不出向雄保會提出離婚的理由。
說他被騙婚,他沒有證據;
說他被虐待,這在蟲族中實在不值一提,很多雄蟲都以折磨雌蟲,尤其是軍雌為樂。
而且,盧達並沒有限制他的工作,相反他很支援他,巴特家族特在沒落,急需在軍界取得力量。
有了雄主後,他的精神識海更加穩定,在那一屆評選中成功晉級少將。
“阿德拉...”想到阿德拉陸斯恩忍不住苦笑。
這件事情中最受傷的就是阿德拉,男友和好友一起背叛了他。
陸斯恩對阿德拉一直有愧,他也對阿德拉解釋過,盧達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麼好。
可阿德拉根本不信,他當時滿眼都是嘲諷,再也不復平日溫柔的樣子。
“陸斯恩,我真是小瞧了你,你居然有天也會滿嘴謊話。”
“果然是咬蟲的狗不叫。”
“你知道盧達跟我說什麼,說他喜歡的是我,是你逼他娶了你!”
“他還要娶我做雌侍。”
說到這,阿德拉蒼涼一笑,“你說我應該相信誰。”
陸斯恩被問的啞口無言,他本不就不善言辭,根本回答不出來。
但他聽到盧達要阿德拉做雌侍時,他立馬出言制止:“阿德拉,你不可以做他的雌侍。”
阿德拉碧綠的眼睛滿是譏諷地看著陸斯恩,“我當然不會做他的雌侍。”
陸斯恩聞言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盧達根本不是個良蟲,阿德拉不應該來趟這趟渾水。
此後,阿德拉再也沒跟他聯絡過,他也沒臉再去聯絡阿德拉。
沒想到,五年後,阿德拉和盧達居然又在一起了。
陸斯恩順著牆慢慢地滑坐下,頭顱低垂,心裡五味雜陳。
他不嫉恨阿德拉和盧達在一起,就像他並不在乎盧達有很多雌侍雌奴,因為他根本不在乎盧達。
至於盧達是不是位良人,他突然想到剛才影片中那幕,陸斯恩苦笑了下,想來阿德拉也不需要他來管。
他雖是他和卡塞三蟲中看起來最溫柔的一個,但是向來最有主意。
五年後他依然找上了盧達,想來應該是真的放不下,真的喜歡他。
而且,阿德拉也不是自己,盧達不一定會那樣對他。
也許,這也是提醒陸斯恩,他和盧達真的要做個了斷了。
陸斯恩在心裡下了主意,等一個多月的邊防對接後,他回到帝都就可以和盧達提了。
這段不應該存在的糾纏,早就應該斷了,當年確實是他選擇錯了。
既然錯了,就應該改正過來。
就算沒有阿德拉的存在,古澤和傑森的事情,他也沒辦法繼續和盧達虛與委蛇下去。
想明白了陸斯恩,神色越加堅定,不復剛才的茫然。
他回到病房,靜靜地看著昏睡的古澤。
冷硬的神色軟化,如同冰雪消融。
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他親蟲的蟲,無論是這次的傑森和他幕後的幫兇盧達,還是依舊行蹤不明的馬庫斯。
他都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黑夜漫漫,但黎明終將到來。
隨著黎明黎明的第一縷陽光落下,古澤眼睫眨動,漸漸甦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