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衣這段日子總會做一個反覆的夢。

置身於深邃的夢境之中,當事人是無從發覺的,夢中的優衣是個年幼的小女孩,而且不知為何被人給關了起來,獨自一人待在鎖死的房間裡,女孩的心靈被驚惶與難過所籠罩,氣流伴隨窗戶的開啟而律動,視野中倒映上白雲流轉的天空,優衣這才勉強安心一些。

明明是該跟同齡人一起嬉戲、無憂無慮的年紀。

女孩卻只能待在這個封閉的狹小房間。

與世隔絕。

淚水在眼眶翻湧而後難以抑制的流出。

在這時,空氣中傳來鑰匙與鎖孔摩擦的聲響。

房門開啟。

一個高大的身影端著餐盤從光源處走了過來。

“哥哥!”

喉嚨中湧出嗚咽的腔調。

女孩從座椅上躍下,朝被稱作“哥哥”的男孩跑去。

優衣有個名為“神崎士郎”的兄長。

哥哥照顧著優衣的飲食起居,為了緩解妹妹的孤獨,神崎士郎特地帶來了畫板、彩鉛、紙張等繪畫工具,想讓優衣藉此打發時間,兄妹倆人待在一起度過了一個安寧的下午,原本空白的紙張也繪上了怪物的圖畫。

深紅的龍、黑色的蝙蝠、蜘蛛、螃蟹、鯊魚……

一堆帶著自然、幻想生物特徵的怪獸。

神崎士郎是優衣平日裡能接觸到的唯一親人。

但作為國中生的哥哥並不總是能待在妹妹身邊。

大多數時候。

優衣都是獨自待在房間裡透過繪畫排解孤獨。

眼淚伴隨著難以言喻的痛苦再度滑落。

或許圖畫是作畫者心靈狀態的詮釋。

紙面上的怪物們仿若活過來般,露出猙獰的姿態。

陡然間,畫板砸在房門上發出“砰”的悶響,優衣在雙臂上施加力氣,使勁捶打著令人憎惡的門扉,發出歇斯底里的呼喊,女孩不知發洩了多久,可是沒人回應,聲音像被牆壁反彈了一般,只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迴響。

“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樣的地方……”

“帶我離開……誰都好……”

聲音像洩了氣般沙啞。

負面的情緒擴散全身。

失去力氣,女孩靠著牆壁的嬌小身形緩緩滑下。

彷彿是為了回應優衣的期待,在這一時刻,房間裡的全身鏡突然發出炫目的輝芒,在鏡子的另一端,女孩嗅到了名為“自由”的氣息,小小的身體重新恢復力量,她向著光輝的來源邁動步伐,在鏡面中隱沒了身形。

眼前的景象扭曲,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

牆壁、窗戶、軟床……

無論怎麼看都是臥室的裝扮。

掛在窗邊的鈴鐺被氣流攪動發出輕微的震顫。

嘈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優衣朝窗外看去,長著綠色植被的山坡,矮小、與城市截然不同的簡約建築,散發著鄉土氣息的田間小徑、茂密的蘋果園,散步、互相交談的居民,以及緩緩移動的種植機器等景色映入女孩的眼簾。

優衣理解了現狀。

她穿過鏡面,來到了一座被群山環伺的小鎮。

不管怎麼說只要能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監牢就好。

女孩毫不避諱的表現出高興的情緒。

不過更讓她在意的,還是此刻將自己縮成一團,孤身一人在倒塌的玩具積木中,抱著大人照片哭泣的孩子,彷彿在男孩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出於共情的心理,優衣雙手拉扯著裙襬,慢慢的邁出了腳步。

聽到動靜。

小男孩將埋在雙膝之間的臉頰抬起。

朝女孩眨了眨眼。

兩個孤獨的人在這一刻迎來了命定的邂逅。

女孩與男孩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好朋友。

也許是受到澎湃的情緒影響,男孩沒有意識到女孩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這個封閉的房間,是件很不尋常的事,宛如在寒夜互相取暖的小獸,他們卸下防備,完全展現出了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傾訴著彼此受到的傷痛。

經過交談優衣得知男孩的父母在一次車禍中逝去。

如今是一個人在鄉下跟祖母生活。

為了紀念自己今天結交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好朋友。

優衣找來畫筆給男孩繪製了一幅栩栩如生的肖像。

時間流逝。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將房間給映照成橘紅色。

意識到時間已晚,女孩站起身朝鏡子走過去。

“你要走了嗎?”

“是的,再不回去的話我哥該擔心啦。”

“那幅畫能留給我嗎?”

“不行哦~”

“為什麼?”男孩嘟嘴。

“因為每次當我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就會想起你呀。”

鏡面在女孩指尖觸碰到一剎發出強光。

“真司。”

“我的名字是城戶真司。”

男孩告知了他的名字,並朝著優衣不捨的揮手:

“以後也要一起玩呀。”

耳廓裡縈繞著男孩念念不捨的聲音,景物在瞬間扭曲、轉換,小小的身影從鏡面中走出,女孩回到了那個一直關著她的房間,卻不再感到沮喪,優衣好心情的哼著歌謠,把名為“真司”的男孩畫像與一眾怪物擺放在一起。

然而在下一刻。

視野裡一片天旋地轉,身體不受控制的傾倒。

體溫被冰冷的地面奪走,身體一點點變得僵硬。

最後的記憶……

是拼盡全力砸開房門抱著自己失聲痛哭的哥哥。

以及不知何時化為一片火海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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