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前塵往事
淮蒼帝君和千玄帝君的關係確實如他本人說的那樣，只是保持聯絡而已。
在青雲初建時期，上古四神猶在，戰火仍未徹底熄滅。
那時候，淮蒼帝君從戰場上救下了一隻小鳳凰。
那個鳳凰便是後來的千玄帝君。
在上古四神相繼離世後，大約七千年前，千玄帝君和華羅帝君便成了新的帝君。
那時候千玄帝君便有意向淮蒼帝君示好，主要是感激救命之恩，但有沒有別的心思，淮蒼帝君不知。
就這樣一直保持著普通的聯絡，直到後來龍炎帝君離世，他們之間的溝通才多了起來。
不過臨淵也只當做是同僚的關心。
直到他受盡三十六道酷刑，被關入大牢。
那時候，千玄帝君來看過他，不過那一次交談的結果是不歡而散。
“我有辦法，或許能保你一命，別再負隅頑抗，請旨貶入凡間，進入輪迴。”千玄帝君站在牢裡，望著那坐在地上，依舊保持著一副霽月清風的臨淵。
對於他這個提議，臨淵沒有任何神情上的波動。
千玄帝君也不在乎，繼續道：“你是天尊的弟子，又有戰功赫赫，若你認下來，他一定會饒你一命。
就算貶成凡人也無妨，我找辦法讓你修煉成仙，一樣可以長生不老。”
聽著這提議，臨淵抬眼望著千玄帝君，此刻他眼裡雖然視死如歸，但依舊保持著他身上的傲骨：“你相信我謀反了？”
“現在青雲誰人不知！”千玄帝君似乎沒聽出他這句話後面的意味，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澤羽軍攻入青雲城這是鐵證如山的事實。”
“你既然都相信我謀反了，那你找我來說這些幹嘛？”臨淵垂下頭不再看他，語氣也變得淡漠。
“因為……”千玄帝君想說什麼，但所有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見他這模樣，臨淵站了起來。
臨淵比千玄帝君略高，又是上古四神，哪怕此刻渾身是血，修為被封，戴著手鐐腳鐐，也依舊有著壓迫感。
千玄帝君不自覺地後退了一下，但雙眼依舊盯著臨淵，他蹙著眉，眼裡是看不懂的思緒：“臨淵！現在不是糾結是否是真相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下你的命！！”
“滾，”臨淵淡淡地說道，眼裡帶著冷冷地寒意，“既然不相信我，就別來想著救我，我不需要。”
“臨淵！”
“滾！”
千玄帝君還想說什麼，臨淵已經轉過身，看起來不想再理他。
這讓千玄帝君苦笑了一聲：“行吧，你願意去死，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千玄帝君負氣離去。
千玄帝君是好心，這點臨淵相信。
但不是所有人都把生死看得那麼重要，尤其是像臨淵這種光是帝君，做的時間都比千玄帝君年紀大的人。
千玄帝君不懂臨淵身上的傲骨，更不懂在當時那樣一個千夫所指的環境下，一句“我相信你”對什麼都沒了的臨淵有多重要。
那時候每日相信他，所有人都認定他是逆賊。
他手下的部族雖然念著淮蒼之名，但他們唸的是淮蒼帝君，而不是臨淵。
畢竟在審判的時候，他就聽到青鸞一族祈求天尊收回青鸞一族不得出一個帝君的旨意，他們仍然奢望著有人繼承淮蒼之名。
哪怕是日後的茯霖，也同樣如此，令他激動的是眼前人是淮蒼帝君，而不是眼前人是臨淵。
只可惜啊，臨淵是真的不想再做這個淮蒼帝君了。
…
前塵往事讓蒼啼睡得不好，以至於半夜又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時，正是在溫閒的懷抱裡，這傢伙說想他想的肝腸寸斷，若不抱著他睡，半夜恐怕會斷腸而死。
不得不說，現在的溫閒為了靠近自己還真的什麼渾話都說的出來。
想著剛才的夢，蒼啼不禁遐想，溫閒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他守的到底是淮蒼帝君呢？還是臨淵？又或者是那個算命先生？
若是如今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他還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自己嗎？
這時，溫閒彷彿跟他夢到了同樣的事情一般，抱著他的手忽然緊了一下，直接將蒼啼的頭按到胸口處。
嘴裡還有一些含糊不清的夢中囈語：“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幫到你，好不好？”
這樣的話，蒼啼感覺在自己被禁制反噬的時候好像隱隱約約地聽到過。
而且當時那個人好像在哭，哭得還很厲害。
難道是溫閒？
想到這，蒼啼嘴角勾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心道：“他這把男兒有淚不輕彈刻入骨子裡的寧折不彎的脾氣，想必也不會哭成那樣。
要真是他，那我以後所有的蒼字都倒著寫。”
溫閒的懷抱在這樣的冬夜裡實在暖和，想著想著，蒼啼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
蒼啼雖然不承認，但事實就是當看到溫閒在時他睡得格外踏實。
以至於第二日又是慢吞吞地醒過來，然後毫無意識地喊著：“溫閒，溫閒。”
溫閒也立馬過來扶著他起身，然後遞上一杯熱水。
這樣的事情似乎已經成了他們生活中的常態了。
不過這一次除了熱水，還有一顆溫閒從青雲帶回來的糖。
甘甜在口中蔓延開，讓他心情都好了幾分，平日還要閉著眼睛緩半天，現在立馬睜開了。
見他睜開了眼，溫閒又覆在他唇上品嚐了一番糖的甜味。
兩人磨蹭了好久，這才慢慢地下了床。
今日還得去看那不知是何物的選暮山娘娘的禮儀。
昨夜的雪下了一晚上，今日醒來時，大雪已經沒過了小腿。
也不知溫閒犯了什麼病，非要揹著蒼啼走，還美其名曰怕弄溼了這金貴的算命先生的鞋襪。
蒼啼也拗不過他，只能讓他揹著自己。
一路上，蒼啼也與他說了一下昨日的事情。
果不其然，聽完以後的溫閒同樣大為震驚：“這麼說我們是自己送上門的獵物？”
“是不是獵物我不知道，反正還是小心為上，也不用急著挑明。”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做儀式的地方。
此時村民們早已經聚集，那充當山神使者的羊也已經準備好，正在人群之中環視著周圍的人，似乎正在思考著挑選誰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