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啼愛乾淨,一向不喜歡與人靠的太近,對於溫閒那些失禮的行為,他已經是儘可能地接受了。

而眼前這位雖然報上了名字,但於他而言依舊陌生的男子讓蒼啼很不舒服。

忍耐再三,終是沒忍住,便不動聲色地往一旁挪了兩步。

不過這細小的動作立馬被謝之忌捕捉到,然後又伸手將他攬回懷裡:“這樣的親密,姑娘應該已經習慣了才對,怎麼?是有什麼顧忌嗎?”

蒼啼心裡早已經把他罵了八百遍,但表面上依舊得保持著嫵媚的笑容,故作出一副羞澀模樣低下了頭。

在謝之忌的簇擁下,二人走進了屋內,那屋裡放著一些酒菜,空中掛著特別多的紅幔。

這些紅幔把這小小的一個茅草屋裝飾的曖昧非常。

除此之外,還放著一張巨大的床。

想必任何一個成年人進來到這裡,隨意看一眼,便可以猜測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可惜了,這謝公子心中的春宵一刻註定是不會實現了,現在某位算命先生巴不得把他揍一頓。

謝之忌坐到桌旁,那雙被灌滿了慾望的雙眼就這樣盯著這玉蝶模樣的蒼啼。

蒼啼見他已經坐下,也為自己總算脫離了他的禁錮而鬆了口氣。

誰知他剛想走到桌子的另一邊,這謝之忌忽然又伸手將他拉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蒼啼心裡萬般嫌棄,但好在謝公子也不好受。

這本是一個很普通的曖昧動作,但在那一刻,謝之忌的神情僵硬了許多,臉上有些窘迫:“姑娘,你好像要重一些啊。”

蒼啼心中嗤笑,臉上卻仍是不露神色,抬起手用袖子遮住嘴,嬌羞一笑。

保持了一會兒,謝之忌也連忙放開了他,在蒼啼起身後,他還悄悄地鬆了口氣。

蒼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本君這些年已經夠瘦的了,他居然還嫌重?

就這身板還練什麼巫蠱邪術,做做靶子還差不多。”

他走到了謝之忌對面坐著,雙眼觀察著屋子裡的各處。

這時,謝之忌忽然道:“姑娘,認識浮夢嗎?”

浮夢?

竟然又和她有關係?

這還真是個奇女子。

蒼啼為難地看著眼前人,張了張口,做出一副彷彿想要說話,但卻說不出來的模樣。

那謝之忌雖然是個登徒子,但卻也體貼,連忙擺手:“姑娘不方便講話那就不講,聽我講便可。”

說完,他又好好地打量著眼前的人,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些年,我仿著她的樣子在倚香院找了很多的花魁。

姑娘還是頭一個在氣質上接近她的。

同樣的外表平靜溫柔,但卻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時,蒼啼環視著屋內,見有筆墨,連忙過去在紙上寫下他要問的話,然後舉到謝之忌面前。

“她去哪了?”謝之忌將紙上的話語複述了一遍,“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說到這,這浪蕩公子的眼裡竟然染上了惋惜。

望著他那神情,蒼啼又在紙上寫下了“抱歉”二字。

見狀,謝之忌連忙擺手,然後過去便勾住了他的腰:“如果覺得抱歉的話,不如用一些別的方式償還?”

蒼啼保持著嬌媚的笑容,心裡卻只覺得噁心不已,只能儘可能地撇過頭,不看他的神情。

正在這時,他忽然發現一旁的角落有一張殘破的黃紙放著,蒼啼連忙繞開他的手,過去撿起那一張紙。

沒想到那竟然是燒了一半的符籙。

因為只有一半,他也看不出有個什麼效果。

不過,他能感覺到背後的人腳步沉了下來,悄悄地靠近了他,並從他身後將他抱住,然後握住了他拿著符籙的手:“姑娘可是好奇?”

蒼啼沒有言語。

“沒事,好奇也無妨,待會兒你便會對這東西很熟悉了。”

說完,謝之忌摩挲著蒼啼的手。

這時,他忽然一怔,望著蒼啼的手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女子,尤其是青樓女子一般都會留甲,然後塗上蔻丹,以修飾手部。

但眼前這手卻是光禿禿的一片,而且雖然修長,但骨節分明,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謝之忌連忙握緊他的手,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蒼啼見也瞞不住了,將手抽出,轉過身一掌將他打飛,然後站起身。

他將骨骼伸展開,恢復原有的身形,並且擦去了臉上的易容。

這一掌力度不輕,讓謝之忌許久才慢慢地站起來。

蒼啼朝著他緩慢地走過去,望著他那震驚地神色露出了笑容:“別擔心謝公子,我不會為難你,我只想問你幾句話,回答了我就走。”

然而謝之忌彷彿根本沒有聽清他說的內容,只是不斷地往後退,警惕地看著眼前人:“你…你是誰!?”

“我是來找浮夢的,不過眼下,我對你比較感興趣。”說完,蒼啼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說地便抓起他的手掀開了他的衣袖。

手臂上卻是一片乾淨,既沒有蠍屍殿的刺青,也沒有任何隱藏的痕跡。

這讓蒼啼不解,心裡悄然嘀咕:“不對,怎麼會沒有呢?莫非,他的邪術不是跟蠍屍殿學的?”

正這樣想著,謝之忌猝不及防地伸手朝他打來,蒼啼立馬控制住他,並將他反手按在地上。

此時,他的手上有一團黑色的靈力,那應該是用某種法子被他吸收所用的陰力,看來他也確實在修煉邪術。

接著,蒼啼忽然點了他背上的兩個穴位,手上凝聚了靈力隨時準備注入進去:“我勸你最好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否則,以你現在的修為,我只要把靈力注入到你身體裡,你那以人命為代價修煉的邪術可就前功盡棄了。”

聽到這話,謝之忌仍是想要掙扎。

可這位剛才還在弱柳扶風的人此刻手上的勁兒大得很,縱使謝公子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脫身。

最終,他只能不甘心地道:“行!你問吧!”

蒼啼嘴角上揚:“說說吧,邪術跟誰學的?”

“沒人教我,我自己悟的。”

“哦?這麼有天賦呢?”蒼啼蹲下觀察著謝之忌的臉色,“那你是怎麼悟的呢?”

這時,忽然茅草屋發出了一些不尋常的響動,蒼啼警惕地抬起頭。

就在他以為會有某個人像溫閒那般從天而降時,整個茅草屋猝不及防地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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