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啼動作很快,立馬側身躲過,並順勢轉到了這刺殺者的身後,剛準備抬手將其打暈,眼前的死士又像是後腦長了眼睛一樣反手朝他劈來。

蒼啼立刻往後撤步,又一次順利地躲開了這一擊。

那死士又繼續往前突進,這時,蒼啼卻突然沒再躲閃,而是站在了原地。

同時,劍也搭在了他的脖子旁,稍有不慎,就會叫對方割破喉嚨。

可這是絕佳的機會,眼前的死士卻停了下來。

他的五官被布遮的只剩下了一雙眼睛在外面,那雙眼睛似鷹眼一般,光是對視上就給人一種來自殺手的壓迫感:“說,你是誰?”

聽到這麼個問題,蒼啼帶著那毫無掩飾的嘲諷笑了一聲:“你殺我,你問我是誰?你們殺人都這麼隨便的嗎?”

這位死士的情緒明顯比較穩定,面對蒼啼的話,他沒有惱怒,只是冷冷地回答:“說,你與九蛛堂什麼關係?”

“九蛛堂是什麼東西?”

要說蠍屍殿,那在江湖上是響噹噹的名號,興許青雲都會對它有記錄,可這九蛛堂蒼啼還真沒聽說過。

“別跟我裝傻!”說著,死士的劍便又逼近了蒼啼的喉嚨幾分。

恍惚間,蒼啼已經可以想象出了這劍劃破他的喉嚨的感覺,甚至面板都隱隱約約產生了刺痛的錯覺。

蒼啼抬起雙手,眼裡盡是錯愕:“這位俠士,您稍微冷靜一些,我確實不知道九蛛堂是什麼東西,不過,您是不是蠍屍殿的?”

聽到蒼啼這樣問,死士立馬就想劃破他的喉嚨,蒼啼連忙道:“我是說,您若是蠍屍殿的人,那我想問所謂九蛛堂是不是一幫手上用別的刺青來壓蓋蠍屍殿標記的傢伙?”

聽到蒼啼的話,死士那本想割喉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還說不知道?”

“這下我可就明白了,不過,如果您懷疑我是九蛛堂的什麼人,那可就錯了。

我還真不是,我不過是城南的算命先生,無緣無故被捲進來的,現在你們要殺我,他們也要殺我。

唉呀,我這一生可實在不容易啊。”蒼啼故作愁苦地用一隻手捂住了頭。

“收起你的花言巧語,說!是誰指使你去找的喬二公子?”

“冤枉啊!”蒼啼連忙抱著手做出一副作揖的手勢,卻趁機從袖子裡掏出了示警煙花的鐵球:“是那喬二公子欠了我錢,我才去的,而且我還是陪同我的伯伯,怎麼就變成誰指使的呢?”

“看來,你是嘴硬不說了!”

說完,那位死士便想趁機殺了蒼啼。

誰知蒼啼彷彿提前預知了他下一步的動作,立即旋步躲開,然後按下鐵球上的機關拋向了空中。

煙花炸開,他也不知道生氣中的溫少俠會不會趕來,只能稍微一試。

就在眼前的死士又一次提著劍朝著蒼啼刺來時,那溫少俠再次從天而降,執劍與眼前的死士打鬥。

見狀,蒼啼鬆了口氣,臉上也浮現出了溫和的笑意。

這死士武藝雖高,但與勢如破竹的溫少俠比起仍是相差甚遠。

不過數十招,便被已招架不住,最終死在了溫閒的劍下。

不需要蒼啼提醒,溫閒便直接挑開了死士的衣袖,上面果然只有一個蠍子刺青,看來是蠍屍殿的人無疑。

此時周圍又恢復了安靜,蒼啼一邊鼓掌,一邊朝著溫閒走來,嘴裡還在不停地讚歎:“溫少俠真是好武藝,蒼某佩服。”

溫閒收了劍,轉過頭望著蒼啼。

此時月光打在了溫閒臉上,那平日裡熱情似火的傢伙此刻身上卻覆蓋了一絲清冷。

就這模樣,蒼啼不用思考都知道,氣還沒消。

等蒼啼走近後,溫閒不屑地笑了笑:“蒼啼先生還記得我啊,我以為您忘了呢。

怎麼?是怕死呢,還是願意解釋了?”

蒼啼輕輕嘆息,認真地望著這跟個小媳婦兒鬧彆扭一樣的溫閒:“抱歉,事出有因,不得不走。”

“好一個事出有因,不得不走,所以能否跟本少俠說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因呢?

我去過古禾那,他說你匆匆忙忙帶著你那小跟班就離了城,怎麼又回來了呢?”

“家事,後來發現去也白去,索性就回來了,這不還是惦記著答應了溫少俠的事嗎?

您放心,在查清楚喚魂一事之前,我保證不會再突然離開了。”蒼啼說的誠懇。

溫閒卻是嗤笑:“你的保證可靠?”

“可靠,像我們算命的最忌諱瞎保證了。”

望著他那表面什麼人畜無害,實際一肚子壞水的模樣,溫閒被氣笑了。

但就在他想繼續諷刺蒼啼兩句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他那藏在袖子下面纏在手上的繃帶已經變紅。

見狀,溫閒連忙過去抓起他的手,拉起袖子後才發現之前的傷口許是被扯開了,血就這樣浸透了繃帶。

此時,溫閒也無心再生他的氣,而是責備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傷口開了你都沒注意的嗎?”

“注意到了,可這也沒個換藥的工具,這不,我正打算去找個郎中呢。”

“你…”溫閒一時無語,想罵他兩句,但見他手上血又於心不忍。

最終,他把眼前的屍體拖到城外埋了以後,帶著蒼啼回到了客棧。

燭光下,溫閒細緻地幫他處理著手臂上的傷口。

不得不說,這溫少俠平日裡殺伐果斷,但在對這些事上卻又有著別樣的細心。

當藥撒在蒼啼傷口上的時候,灼熱的痛感讓他不自覺地皺了下眉。

他沒有發出一聲,但這樣細小的動作仍是讓溫閒捕捉到,然後輕聲寬慰:“忍一忍,一會兒就不疼了。

還有,你也多注意著點,別再扯到了,這麼好看的手臂留下傷疤可就不美觀了。”

“我又不是姑娘,要什麼美觀?”

聞言,溫閒抬頭望著他,眉稍微挑:“你不是姑娘?那麼那天讓你把衣服寬下烤一烤,怎麼這麼扭捏?”

蒼啼笑出了聲,抬頭對上眼前溫閒那如被黑色的墨汁浸染過的雙瞳,他的眼裡也蒙上了乾淨的笑意:“溫少俠,誰說扭捏就得是姑娘?

萬一是因為我身上有一條猙獰恐怖的傷疤呢?”

溫閒輕輕一笑,沒再接著他的話說。

而蒼啼也沒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二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

許久,溫閒才又問道:“你去喬家查到了什麼?”

蒼啼抬起另一隻手撐在桌子上托住自己的頭,眼睛望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蹙眉思索許久後,回答道:“今夜怕是說不清楚了,眼下,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嗯?”溫閒抬眼詫異地看著蒼啼,“蒼先生找我幫忙了?難得啊,說來聽聽。”

蒼啼輕輕地吐了口氣,放下手,收斂起了玩世不恭,認真地看著溫閒,語氣也隨之沉了下來:“幫我把喬老爺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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