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啼看著手中的木牌,只見上面寫著“楚蓮”二字。

而這楚蓮便是剛才執劍要自己命的那位蓮妖,在最後的那一刻蒼啼認出了他,此刻拿到這個牌子,不過是心裡的猜想得到驗證罷了。

猜想得到印證,蒼啼並不喜悅,他望著牌子的雙眸也沉了幾分,似乎還透著陣陣寒光。

但最終,他慢慢地握緊手中的牌子,冷冷地又看了一眼池塘後,便轉身離去。

回到前院,只見溫閒正在偏房門口來回踱步。

見到蒼啼,他連忙走過來,語氣略帶埋怨:“算命的,你動作能不能快點?我在這等的都快僵硬了。”

蒼啼看著溫閒這急躁的模樣,認真打量了一番後,皺著眉搖著頭,還不斷地嘆著氣。

“喂,你這算命的什麼意思?這搖頭嘆氣,莫不是要說我也有大禍?”溫閒叉著腰看著蒼啼,那驕傲張狂的臉上蒙上了一絲疑惑。

“我哪敢呢,溫少俠這神武蓋世,豈是我一屆不知武事的算命先生可以揣測的,我只想說,少俠切莫急躁,保持好的心態,人也可以長壽一點。”

蒼啼笑容友好,倒真像是一副為人著想的模樣。

只是這話,讓溫閒滿不在乎地白了他一眼,宛如聽到什麼離譜之詞一般:“我吉人自有天相,壽命之事,就不勞蒼先生您費心了。”

蒼啼輕笑,指了指溫閒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雖然也不喜歡那個道長,但他對你的總結真的很對,心浮氣躁,真的心浮氣躁。”

“嘿!你這個算命的……”

眼見溫閒就要發作,蒼啼立刻趁著他話還沒說完然後跑進了偏房。

獨留溫閒一人在身後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憤怒卻無力。

回到偏房裡,蒼啼躺在了稻草上,他藏在袖子裡的手輕輕地摩挲著那一塊木頭慢慢地睡去。

原以為這一覺可以睡到天明,誰知剛眯著不久,外面又嘈雜起來。

只聽見一個男子像是瘋了一樣在不斷砸著門,一邊砸,一邊不斷呼喚著“救命”,“你們活該”,“全都該死”之類的話語。

仔細一聽,那聲音似乎是那位俠客。

許是因為他們沒有搭理,這外面的人又跑向主屋,仍然是瘋了一般砸著門。

他的叫喊聲淒厲,就好像身後有無數厲鬼在追魂索命一樣,叫人光是聽著便起雞皮疙瘩。

也不知他要叫到何時,更不知他遇到了什麼。

而他的動靜也惹得溫閒不快,想都沒想便將門開啟,然後跑出了屋外,指著拍門的俠客大喊:“喂!你怎麼了?”

聽到溫閒的動靜,俠客轉過身睜著一雙猩紅的雙眼盯著他,眼裡透著惡意:“你們!你們都想害我!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我殺得了你們一次,就殺得了第二次!”

說完,他便拔出身上的佩劍朝著溫閒刺去。

溫閒連忙握著還未拔出的劍與他交戰。

“喂!你眼瞎了嗎!?”溫閒一邊防守一邊大喊。

然而這俠客就像是失了智一般,一直不停地向溫閒發出猛烈的進攻。

溫閒只得橫過劍,一招便將他震開。

俠客落在地上,雙眼仍舊盯著溫閒,此刻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什麼。

此時,蒼啼也聞聲出來看戲,正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

而他們的動靜也驚動了主屋裡的人,大家紛紛來門口觀望。

“這是怎麼了?”屠夫挺著肚子問道。

沒有人能回答,此刻大家也都很茫然。

而那俠客還在不停地念叨,身體像是木偶一樣僵硬地擺動著,然後逐漸擺出了一些常人難以做到的,扭曲的姿勢。

“這是…一種巫蠱邪術!”清幽忽然喊道,接著,他連忙跑了出來,用他那拂塵甩了兩下後,一掌打在了俠客的背上,嘴裡也開的念著一些咒語。

望著這情形,蒼啼皺緊了眉,他並不認為此刻打斷俠客的邪術是一件好事,因為俠客明顯是被某種亡魂靈體附身,或者被下了什麼咒。

而俠客此刻使用邪術,不過是在抵擋侵擾罷了。

若他的邪術被打斷,使其軀體被侵擾,如此一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何事。

蒼啼連忙垂下手,準備施法打斷清幽。

誰知這時,俠客突然又看向蒼啼,雙眼似乎在看什麼極惡之物一般兇狠,然後二話不說將清幽打翻,眾人連忙去扶清幽。

接著,他猝不及防地朝著離他最近的蒼啼持劍向刺來。

蒼啼立馬往後撤步,垂著的手下意識地準備施法。

這時劍光一閃,溫閒趕了過來用劍將眼前的俠客擊開。

蒼啼也鬆了口氣,他露出輕鬆的笑容,用那悠閒的語氣道了句謝。

溫閒卻是沒好氣地看著他:“武功不行就躲好了。”

“蒼某知道了。”

說完,他們又看向俠客。

清幽被俠客打的不輕,甚至是吐了血,但好在沒傷到筋骨,擦了嘴角的血後也站了起來,保持著他那岌岌可危的仙風道骨。

而俠客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只見他表情猙獰痛苦,惡狠狠地盯著眾人:“你們想殺我報仇?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的!我不會給你們殺我的機會的!”

說完,他忽然又拿起劍,溫閒連忙擋在了蒼啼前面,其餘人也隨時做好接招的準備。

誰知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俠客忽然把劍朝著自己的眼睛捅了進去。

那一刻,鮮血四濺,令在場的人們都瞠目結舌。

而他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任由鮮血湧出,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此時,周圍詭異的安靜。

“他…他死了嗎?”那位白衣聞墨躲在屠夫身後怯怯地看著這一切。

清幽看了一眼若微,若微連忙過去,顫抖著手觸碰他的脖頸。

接著,他連滾帶爬地往後退了幾步,轉過身,滿頭大汗地看著清幽,顫抖著道:“師…師父,死…死了……”

隨著這一句話,死亡的陰霾在大家之間蔓延,但更讓人恐懼的,是他死前那一系列詭異的行為。

就在大家誰都不敢靠近的時候,蒼啼忽然繞過溫閒朝著俠客走了過去。

他圍繞著俠客走著,雙眼認真地觀察著俠客的軀體。

大家也都盯著他,疑惑他要做什麼。

這時,蒼啼看向溫閒,溫閒連忙來到他身旁:“發現了什麼?”

蒼啼指了指俠客的手臂,溫閒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用劍將他的手袖挑開。

只見一個黑色的印記印在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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