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炎念祖跪在老西炎王塌前,原本縛在身上的龍筋已被撤去。

“抬起頭來。”

西炎念祖抬起頭,西炎王盯著他的臉,沉吟良久。

“像,實在是像。”

念祖和夷澎的樣貌有七八分像,神情也有二三分像,只是這性情不知像是不像。

“你很像你爹爹。”老西炎王開口道。

“我竟不知有你,讓你流落大荒幾百年,是我愧對你。”

念祖譏諷的笑笑:“知道又當如何?瑲玹不也被送去皓嶺當了質子,我又能好過他嗎?”

“不會。”

念祖問得直接且坦蕩,老西炎王回答得也直接又坦蕩。他們的驕傲,不屑作偽。

“終究是我對不起你們。”老西炎王收回目光。

“我既負了瑲玹的奶奶,也負了你奶奶。因為我的不公,才導致你爹爹和瑲玹的爹孃自相殘殺,連累你們孤苦無依。”

“到底,你、瑲玹、小夭都未曾做錯過什麼,是我錯了。”老西炎王說著說著,眼中竟泛起水光,聲音有些哽咽,人果然是越老越心慈。

西炎念祖沒想到老西炎王會對他認錯,詫異的抬起頭,看見老西炎王的淚光,他心內的那堵牆崩塌了,淚水充盈欲落。

這一刻,他不知道該恨誰。瑲玹?小夭?大家都是受害人,只怕瑲玹和小夭比他更艱辛、更痛苦。他是受到了虐待、受到了歧視、時刻擔心著能不能見到次日的光景。但是他至少還有母親,在母親清醒的時候,訴說著對父親的思念,片刻的溫情還是治癒了很多孤寂的夜晚。

而瑲玹和小夭,一個無父無母,被親叔追殺而背井離鄉;一個被父母遺棄,流落大荒數百年,被囚禁、被虐殺。

一根藤上的數個苦瓜,誰又比誰更苦呢?他應該把一切算在瑲玹和小夭頭上嗎?

但是如若不恨他們,他的人生沒有寄託,沒有希望。

現在,老西炎王說是他錯了,要恨他嗎?

念祖趴在地上,把頭埋進自己懷裡,任淚水瘋狂的流淌,他不願讓人看到他的脆弱。

老西炎王起身上前,俯身扶起地上的念祖,用粗糙的手掌抹去唸祖臉上晶瑩的淚珠,柔聲說道:“孩子,是爺爺不好。你別恨他們。”

念祖別過臉去,不看西炎王。

“瑲玹和小夭把你送回來,他們就原諒了你。你可願意原諒爺爺?”老西炎王此時的聲音分外柔軟。

念祖正過頭,第一次正眼看著老西炎王。

“爺爺!”淚水奔湧而出。

其實念祖心中十分明白,就算他早早迴歸西炎山,可能早就遭了五王七王的黑手。瑲玹當年明有皓嶺王的支援、暗有西炎王的保護也險象環生,何況是他。

但是讓他馬上就放下仇恨,那也不是他西炎念祖了。記仇這種特性也會血脈傳承。

不想恨,又不願放下恨。

這人生的悲劇,原是自己和自己的糾纏。

“孩子,不是要你馬上放下一切,更不奢望你能馬上原諒我。如你願意,你且先住下,我想聽你說說這麼多年你和你孃親的故事。”

瑲玹給念祖安排了離小月頂很近的一處小宮殿,派了幾個人伺候,順便監視。

說實話,瑲玹並未把念祖放在心上,只要不涉及小夭,瑲玹對人心向來都很能操控,他總能輕而易舉就讓人對他死心塌地。

唯獨面對小夭,他不願也用不了任何權謀,他輸給塗山璟的,原是一顆不離不棄的真心。

西炎念祖便這樣住下了,每日會去拜見老西炎王一次,一起用午飯。這個時間會遇到小夭和璟一家。

小夭對他還是愛理不理,看見當作看不見,這樣傷她孩兒,這就已經是她最大的善意了。但是不許柳兒和他走近。

璟依舊謙和,飯後還是會和老西炎王下一盤棋,有時西炎王贏,有時璟贏,棋盤上殺伐天下,好不快活。

念祖一般會在一旁觀棋,學習棋盤上的天下之治。有時也會和柳兒說會話,但在晚飯之前就會離開。因為晚上瑲玹會來小月頂用飯。

柳兒不似小夭那般氣憤,也做不到璟那樣包容,他有點想親近又害怕親近。至親的背叛,這種傷害如果發生在相柳身上,只怕念祖身上早就是一個窟窿了;也是和塗山璟相處久了,柳兒自帶了璟的溫柔氣息。

慢慢的,柳兒會在猛豹的陪伴下和念祖一起去鳳凰林玩耍,有時還會一起蕩蕩鞦韆,愛比恨更能讓生活有念想。

小夭看有猛豹陪護,也就隨他們去了。

畫外音:說道猛豹的父親,那隻陪伴赤辰的食鐵獸,被釋放後不願來辰榮山看到西炎氏,自行回去了百黎族——赤辰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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