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柳兒帶著雪見和小為疾風厲行的趕回辰榮山,這才剛剛彙報了璟和小夭的情況,瑲玹甚至都還來不及上朝討論。次日,蘇美爾王的使者和求親文書就抵達了紫金宮。

朝會上,蘇美爾使者當著眾臣的面替蘇美爾王——阿努納齊表明,願以十座城池求娶雪見王姬,並當場展開了蘇美爾國的天下輿圖,其中圈出了願意設為聘禮的十座城。這十城與大荒相鄰,文化與中原相近,如果能歸為大荒版圖,那大荒的版圖將瞬間擴大十之三成。

使者還說,現下小夭王姬和青丘公子正在天空之城做客,順便監督置辦婚禮的相關事宜。說得情真意切,彷彿這婚事已是鐵板釘釘之事。

眾臣聽到十座城池全部咂舌,有的認為長久避世的蘇美爾王忽然現身求娶王姬十分蹊蹺,所謂反常即為妖,背後一定有陰謀;有的則認為用一女子換取十座城邦,無論如何也是件只賺不賠的事情,何況王姬天生來就具有守護蒼生的責任;更何況,雪見還並不是真正的王姬,是塗山氏的女兒,空享了數百年的王姬封號帶來的好處,卻從未盡過義務,現在也是為大荒百姓謀取福祉的時候了。

眾臣在朝會上爭論不休,吵得熱烈,瑲玹卻越聽臉色越黑。

半晌,瑲玹實在忍不住,將手邊的玉印砸向了地面,“轟”的一聲巨響,眾臣這才停止了爭論。

“你們真認為蘇美爾王是真心求娶雪見嗎?他是挾持了小夭和璟,他要的不僅僅是雪見,還有小夭,接下來是所有大荒的女子。”

“蘇美爾國現在面臨子嗣繁衍問題,他們是想利用大荒女子,混入大荒的血脈以求生存。他們是想將大荒女子變作生育機器,我決不允許此類事情的發生。”

“雪見不可能嫁給阿努納齊,小夭和璟也必須救回來。”

朝堂上,眾臣被瑲玹的氣焰壓制,全部不敢發聲。

許久之後,才有方相輕聲說道:“如若不允,只怕有一戰。我們對蘇美爾國並不瞭解,只怕會造成大荒生靈塗炭。如若用一女子能換來大荒的太平……”

方相還在企圖說服瑲玹犧牲掉雪見和小夭,以換取大荒暫時的太平。

瑲玹的眼神變得妖異冷冽起來:“我費盡心力獲此王位,幾百年來兢兢業業守護大荒,從未懈怠,我唯一所求就是守護小夭、守護她的家人、孩兒。如果我連我的家人都守護不了,我用何守護大荒百姓?”

“如果我連我的親人都可以出賣,還有什麼不能出賣?”

眾臣又不言語,有人眼中已飽含熱淚,被瑲玹感動;也有人依舊心內不服,還在企圖換個方法阻止可能發生的戰爭。其實,站在各自的立場,都有各自必須不可的理由。

如此爭論了數日,朝臣中遲遲達成不了一致意見,主和派和主戰派相互說服不了對方。瑲玹氣得罷朝,一連幾日呆在小月頂上帶孩子。

朝臣中有不少主和派,眼見勸服不了瑲玹,便將工作做上了小月頂。小月頂上出現了幾百年來難得的“熱鬧”。

“爺爺,今日又有多少人來勸您?”這日晚飯席間,瑲玹問老西炎王道,懷中還抱著小人兒。

柳兒和雪見坐在下首,柳兒的臉色十分難看,雪見則是落寞和略帶惶恐的神情。

“瑲玹,你不要怪他們,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若能以兩個女子換取十座城池和天下太平,這應該是帝王會做的選擇。”老西炎王淡然又平靜的說道。

“爺爺真的是這樣想的嗎?”瑲玹的語氣也十分平靜。

“你不用管我是什麼想法,現在你才是這天下的王,你只需知道你自己是什麼想法?”

“爺爺,我是這天下的王,但是我也是西炎瑲玹,是小夭的哥哥、璟的兄弟、柳兒和雪見的親人,現在還多了小為。”瑲玹說到小為的時候,聲音都格外溫柔了幾分。

小人兒聽到自己的名字,抬頭看了看瑲玹,又轉頭看了看老西炎王,十分乖巧的從瑲玹懷裡爬了下去,轉而投進了老西炎王的懷中。

“太爺,喝酒,為為幫你倒酒。”小人兒舉起酒杯,恭敬的遞到西炎王的唇邊,燦然的笑了。

老西炎王摟住小人兒,低頭抿掉了酒杯中的酒釀,小人兒馬上又滿上了一杯。

“爺爺,其實你也知道,十座城池是假象,求親也是假象。蘇美爾王不守道德,更不可能會信守諾言,相信他就是相信從井水中打撈月亮,看似清明卻根本不可能。”

“塗山瑱已在那邊打探了兩百餘年,根據他反回來的情報,我們和蘇美爾王終有一戰。如果現在不戰,也只是再拖延個幾百年,卻白白折損了小夭和雪見,還有璟。”瑲玹喝下一盞酒,等著老西炎王的反應,誰知老西炎王只是低頭逗弄小為,並不接瑲玹的話。

“爺爺,你為了這大荒的天下,折損了你的大部分孩兒,你可有後悔過嗎?”瑲玹放下酒杯,眼睛清亮的看著老西炎王;小為適時的抓住太爺的胳膊,輕輕的撒嬌搖晃著。

這時柳兒起身,在二代西炎王座前鄭重的跪了下去:“柳兒願為陣前首將,請兵征討阿努納齊,營救爹爹和孃親。”

這時雪見也起身,來到柳兒身邊跪下:“雪見願為副將,陪同哥哥營救爹爹、孃親。”

這時小為掙扎著從太爺懷裡爬出來,也跟著在哥哥姐姐身邊跪下,眼淚汪汪的看著老西炎王。

半晌,一個蒼老卻溫柔的聲音響起:“你才是這西炎的王,你按照你的意願來,承擔你該承擔的責任和後果。”

於是,瑲玹決意親自出戰蘇美爾,營救璟和小夭。瑱獻上了塗山氏百年的經營所得,為戰爭籌集軍餉和糧草。皓翎王派蓐收運送來了原皓翎國收藏的兵器,並承諾從此刻開始全力打造神兵利器,讓瑲玹無後顧之憂。

就在後勤物資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瑲玹開始點兵,卻為士兵坐騎犯了愁。

大荒之中,只有高等神族才有自己的坐騎,但是大部分的坐騎都是在天空飛行,如此雖然加強了天界力量,但是相對的地面部隊的實力就會比較薄弱。

就在瑲玹陷入困頓的時候,這天辰榮山的警報聲又嗚嗚大作。禺彊前來彙報,山下有異象,建議瑲玹和柳兒親自下山檢視。

瑲玹和柳兒依言動身,招來坐騎向著山下飛去,心內卻有一絲疑惑,畢竟強調要柳兒隨同這件事的本身就有一點奇怪。

瑲玹和柳兒還未飛到山下,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辰榮山下竟然密密麻麻的聚集滿了黑白相間的食鐵獸,每隻都巨大無比,為首的竟是猛豹。

柳兒還沒等坐騎落地,就從空中高高的躍下,飛撲進猛豹的懷裡,緊緊的摟住了這隻肥碩的兄弟。

“你去哪裡了?擔心死我了!”柳兒撲在猛豹懷裡怨怪道,但是語氣聽起來卻似乎有點嬌嗔。

“哦咦!哦咦!”猛豹一頓連比帶劃,他說他從天空之城出來,先去檢視了當地的山林環境,考察了一番,畫了地形圖,說著取了一幅山林地圖遞給柳兒,柳兒轉遞給了瑲玹。

從天空之城出來後,猛豹沒有跟著柳兒回中原,而是一路狂奔回了百黎,會見了他的父親和族人,說明了大荒如今面臨的情況,說服了食鐵獸一族出山相助瑲玹。

原來,猛豹竟然是食鐵獸一族的王。

猛豹性情散漫,喜歡玩樂,幾百年前原本是來大荒營救父親,沒想到和柳兒、璟一家結下緣分,就一路相伴而來。

如今一起生活了幾百年,猛豹早已是塗山家中的一員,現在璟和小夭被俘,生死難料,猛豹覺得自己責無旁貸,無論如何也要和柳兒一起戰鬥救回璟和小夭。

只是猛豹沒想到,他離開族中幾百年,這次他一回去,整個族群依舊以他為尊,他說想戰,族人說:那便戰!

瑲玹感激的走上前,對著猛豹鄭重的一拜,又轉身對著食鐵獸族群鄭重的一拜,眾食鐵獸紛紛還禮。

現在陸戰將領們的坐騎解決了,不僅解決了坐騎,食鐵獸更是強大的武力加成。這些陸戰將領們和食鐵獸結成了一對一的搭子,抓緊時間操練起來。

瑲玹親自設計了食鐵獸的戰袍,連夜送往西炎山請皓翎王修改之後就投入量產。

皓翎王已經將近千年沒有如此震怒過,女兒女婿被俘,外孫女受辱。如果不是因為他已退位,陣前不能有二帥,否則他真的想率兵親征。

連續三個月,原皓翎國的兵廠開足馬力製造出了最精良的盔甲和神兵,一批一批源源不斷的運往中原。

塗山氏開放了遍佈整個大荒的倉庫,提供各種煉製神兵的原料,也從四面八方把軍糧運送到前往蘇美爾國的沿線。

好在這幾百年間,瑱都在收集蘇美爾的情報,瑱早已做了準備,在靠近蘇美爾國的沿線都有塗山氏的力量,現在運作起來十分有效率。這次瑱的表現讓瑲玹都對他刮目相看。

這日,瑱上了小月頂。自上次三星城一別,瑱也有數年沒見過柳兒、雪見和小為了。這次因為準備戰事,瑱在大荒之內四處奔忙,也還沒來得及和幾人相見。

瑱穿著戰袍,從雲輦上快步走來。柳兒牽著小為,旁邊站著雪見,在殿前等他。

瑱一直以來都喜歡穿素色衣服、戴白玉發冠,一直就是公子世無雙的儒雅形象。幾人只道瑱性情溫柔、和善,從未見過他身著戰袍、全身透著英氣的模樣。此刻看得有點呆愣。

瑱走在柳兒面前,微微笑道:“柳兒,我來了。”

柳兒和雪見都愣住忘記言語。

“怎麼?短短數年就不認識我了?還是不認識我這身衣服?”瑱尷尬的笑了起來,低頭瞅了瞅自己的戰袍。

“瑱哥哥!”小為嬌柔的輕喚了一聲,伸出小胳膊,就要瑱抱。

“為為都長這麼高了!想死瑱哥哥了!”瑱俯下身子,緊緊的抱住小人兒,在好看的小臉上親了又親,這是他朝思暮想的親人的臉。

小為也摟住瑱,親暱的親了又親。

在小為的心裡,瑱和柳兒、雪見的地位一樣,是從他出生就在的至親哥哥,喂他吃飯,哄他睡覺,給他買各種玩具。瑱對小為而言,畢竟和對柳兒、雪見來說還是有所不同。

“瑱哥哥,壞人抓了為為,爹爹孃親救為為。‘轟!’,白鶴壞了,孃親掉下去了,爹爹跳下去救孃親。”小人兒著急的說著目前的局面,連說帶比劃。

瑱雙目含淚,朝著小人兒點了點頭,輕輕把小人兒擁進懷裡:“瑱哥哥答應為為,瑱哥哥一定救出爹爹孃親。”

小人兒在瑱的懷裡,眼中蓄滿了淚,用力的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瑱放開了小為,立起身走到雪見面前,又輕輕的擁住了雪見。

瑱輕拍著雪見的後背,非常輕柔的說道:“嚇壞了吧?沒事,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

雪見一雙美目如盈盈秋水,有道是: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

只是這刻,這雙美目中盡是哀傷。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就在大軍就要開發之前,小月頂上又來了不速之客。

一輛從五神山來的雲輦停在了小月頂之上,是阿念帶著億軒、億瑤來了。

本來一國不能有二後,所以大婚之後阿念就再沒來過辰榮山。但是這次瑲玹要親征,阿念就帶著孩子不管不顧的來了。

阿念撲進瑲玹的懷中,眼淚撲簌的落下:“哥哥,你一定要救回姐姐和姐夫。”

“還有,你一定要小心。我在五神山等你回來。”阿唸的淚流成了思念的河。

瑲玹輕擁住阿念,溫柔的在阿唸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個吻。阿念俏臉一紅,竟然不習慣瑲玹的溫情。

這邊,億瑤走到柳兒跟前,直愣愣的看著柳兒。柳兒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眼神不知該看望何處,只好愣愣的回望著億瑤。

“上次,上次打你,是我不對。”億瑤向著柳兒盈盈一拜,竟然為了幾百年前大鬧歌妓坊、抽了柳兒鞭子的事情道歉。

柳兒一愣,他都快忘了這尷尬的往事。

“沒,沒事,上次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柳兒愣怔的回答道。

“你,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受傷,不要死。我,我,等著你回來!”億瑤磕磕巴巴的說著道別的話,心裡縱有萬千言語,此刻卻說不出半分,眼中盡是不捨和擔心的淚光。

柳兒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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