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衣服
為了母上大人在九泉之下得以溫柔賢淑一些，我在結束通話電話的一個小時後便出現在了墨姐家。
“墨姐呢？”我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應該叫做顧姨的小豆丁，困惑的問道。
“喏。”顧盼指了指墨姐的臥室，一臉厭惡：“昨晚上喝多了，非說什麼自己要包|養又高又帥的小男孩，現在還沒醒呢。”
我和顧盼交換了個眼神，從彼此的瞳孔之中看出了相同的無奈。
墨姐家現在還算整潔，除了桌邊擺放著的一罐罐空掉的戰利品，整體還算看得過去，至少不用我再花時間收拾，也算是件好事。
“所以呢，”我面無表情的看著顧盼拿出一個小本子，十分嚴肅的坐在我對面。
“你應該也知道我的問題了吧？有頭緒嗎？還是說要像其他醫生那樣問問以前的事？”
“差不多，”顧盼戴上眼鏡，一邊從胸口掏出根筆一邊看著我說道：“不過你個臭小子要叫我顧姨，別沒大沒小的。”
“好的小東西，是的小東西，我知道了小東西。”我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吧，最後為了能不被老媽半夜託夢暴打一頓，我還是退了一步，單方面將對她的稱呼暫定下來。
盼盼。
我記得她是去美利堅留學的，怎麼會像偷國人一樣對小這個詞這麼敏感？
視線不經意間掃到她胸前的２４ｋ不鏽鋼板……嗯，我懂了。
這之後顧盼問了我一些問題，包括髮病症狀，病情起因，服用藥物，和那時候住院的個人感受，諸如此類。
一邊聽我面無表情的回答一邊往小本子上寫些什麼，還時不時若有所思的嘟囔著。
不過她倒是和墨姐在某方面很像，一接觸到專業領域的工作就變得極為認真負責，即使那張小臉還帶著肉嘟嘟的嬰兒肥，看起來很是違和。
一個小時後。
顧盼總算蓋棺定論，摘下眼鏡，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道：
“沒救了。”
我瞪著一雙死魚眼看向滿臉期待的顧盼，表示這並不好笑。
“嘛，真是的，和你老媽一樣沒有幽默細胞。”顧盼怏怏不樂的擺擺手，接著說道：“大腦組織受傷，部分記憶丟失，情感模組受損嚴重，我總結的沒錯吧？”
我點點頭。
“所以你真的不記得受傷之前的事情了？”
“差不多。”
“嗯……”顧盼託著下巴，皺著眉頭思索著，好半天才重新看著我說道：“我倒是有個不錯的初步治療方案，但你未必能接受。”
我看著她，等待下文。
“做你小時候很喜歡做的事。”顧盼說道。
“可我基本上不記得那時候發生的事了。”我面無表情的補充道。
“我記得不就行了？”顧盼嘆息一聲，接著轉身走進墨姐的臥室，一邊找著什麼一邊嘟囔道：“你等等啊，我記得來的時候放在這裡了的……”
大概十分鐘後……
我緊皺著眉頭，眯著雙眼，死死盯著面前不斷晃動的布料，嘴角抽搐著問道：
“你確定這是我小時候喜歡的！？”
顧盼舉著一件長款黑色蕾絲公主裙，因為身高不夠，只能踮著腳使勁向上伸手，整件衣服就顯得搖搖晃晃的。
“可不，小時候你特喜歡這件，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託朋友１:１完美復刻出來的，好看吧？”
小傢伙將桌上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下，把整件衣服鋪在上面，掐著腰一臉興奮的看著我。
“好看個鬼，”我表情古怪的問道：“你確定我要給像這麼高的模特穿這東西？”
而顧盼聽了卻是一個勁搖頭，接著用那粉乎乎的小手撫摸著布料，一本正經的看著我說道：
“我是要你穿。”
“？？？”
“怎麼，不信？”顧盼煞有其事的說道：“你小時候可最喜歡穿這條裙子了，我手機裡現在還有照片呢，要不要看看？”
說著，她竟真的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手機，在相簿裡努力的翻找著。
我趕忙伸手示意她停下，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想看自己那破碎童年的黑歷史。”
顧盼噘噘嘴，臉上寫滿了可惜兩個字：“明明很好看的說。”
我將信將疑的把那件衣服拿起，對著窗外的光線看了看，製作工藝倒是上乘，材料選取也很是考究，是件很不錯的裙子。
前提是它被穿在某個女人身上，而不是搭配上我這個莫得感情的東北純爺們兒。
“你沒騙我？”我扭頭看著身旁的顧盼問道。
“我騙你幹嘛？還有，臭小子別沒大沒小的，叫我顧姨！”
我看著那件衣服，心中實在是難以接受自己曾經的黑歷史，幸好我已經失去了那部分意識，不然在顧盼面前還不得尷尬死？
“所以……”我頓了頓，接著扭頭看向身邊的小東西說道：
“我真要穿這個？”
“那倒不是，”顧盼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小包，一股腦倒在桌上，瓶瓶罐罐，五花八門的，看起來倒是種類齊全。
“你小時候還很喜歡偷那丫頭的化妝品用。”
我大為震撼。
心中不知為何，想起之前總是罵不染姐死變態，而她可是完完全全瞭解我的過去，也就意味著一定也看過我穿裙子的樣子……
我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心中難免對此感到慶幸。
還好不染姐一直沒說，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再板著臉對她說教了。
顧盼從口袋裡掏出小本子，一邊，寫著什麼一邊說道：
“失憶者嘗試做些過去經常喜歡或討厭的事，能刺|激記憶模組的修復，而你的某些情感明顯和那部分一起丟失掉了，想拿回來就只能這麼做。”
“聽起來很有道理，”我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更像是在胡說八道。”
“愛信不信。”顧盼聳聳肩，隨手拉了把凳子過來，然後看著我，一臉不耐煩：
“臭小子，你以為我想讓你女裝？還不是為了我那可憐的小染染，你應該有為了組織作出犧牲的覺悟！”
她表情莊重，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從角落裡拉出一箱絲|襪，腿環之類的裝飾品，在我那驚訝的目光中又加了一句：
“還有，要叫我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