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喝酒
“相親？”我用困惑的目光看著滿臉羞紅的墨姐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二……二十五……”墨姐低下頭，聲音越來越低小，看著我那審視一樣的目光，最終直接破罐子破摔道：
“吼！二十五六七八歲啦！怎麼樣，你滿意了吧？”
我抱著肩膀，面無表情，看起來像個發愁的老父親一樣點頭說道：“嗯，確實是該找個男人了。”
此話一出，墨姐頓時有些不大高興，仰頭喝下手中剩餘的半罐啤酒，接著指著我罵道：
“你個小沒良心的，要是墨墨姐我找個男人嫁了，你倆可就沒人管了！”
周圍基本都是些舉杯暢飲的三五壯漢，也有些彼此攜手，膩膩歪歪的小情侶，再不濟也是攜家帶口，老婆孩子在身邊，其樂融融的，很是熱鬧。
不過我只覺得又熱又吵鬧。
我撐在桌上，面無表情的盯著墨姐說道：“你確定？”
像是想到了些什麼，墨姐哆嗦著往衣領裡縮了縮脖子，接著不耐煩的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是我沒人管了啦！你就不能當成是照顧一下孤寡老人嘛？”
“你不孤寡，只是有點老。”我把她面前的酒罐子拿到一邊，看著那一臉抓狂的樣子淡淡道：“再不去搶一個就來不及了。”
墨姐剛想發作，一旁走過來個端盤子的小男孩，看起來只有幾歲的年紀，吃力而又勤快的舉起盤子，看著她道：
“美女姐姐，你點的燒烤好了。”
這孩子我們都沒見過，不過嘴倒是挺甜，墨姐一聽有人叫她美女，立馬收回了那副母老虎的樣子，成了一隻喵喵叫的小貓咪，將盤子放到桌上，好奇的問道：
“小朋友，你是誰家的呀？”
那小男孩顯然沒見過像墨姐這麼漂亮的姐姐，更不會想到這個姐姐是能踩著箱子一直喝到天亮，幹倒一片威猛先生的超能女人。
“我……我……我……”
小傢伙支支吾吾的，聽見身後有個女人在呼喚，立馬像得了敕令一樣顛顛跑開了。
不一會，那個女人便拉著小男孩走了過來，看著我們笑道：
“好久不見呀？墨墨，小沐。”
我眨了眨眼，還好，破碎的記憶中，保留了關於這個女人的部分。
她是燒烤店老闆的女兒，也是墨姐高中時的同學，我那時候不懂事，就經常跑到這邊來蹭根烤腸麵筋什麼的。
畢業之後我們好像就沒再見過，前幾年聽說已經結婚了，夫妻倆一起回來經營父親的生意，看這熱火朝天的氛圍，倒是紅火的很。
多年不見，她看起來有些衰老，身材也不似當初那般苗條，如今雖是已為人母，但臉上那幸福的笑容卻是令人羨煞不已。
“姐姐，你好漂亮！但是還是沒有我媽媽漂亮！”小男孩拉著母親的手，像是有了勇氣一樣衝著墨姐說道，直把兩個女人逗得咯咯笑。
原諒我，是真的笑不出來……
女人拉拉孩子的小手，指著墨姐那笑吟吟的臉蛋笑著說道：“小浩，不能叫姐姐，要叫許姨知道嗎？”
這下墨姐不幹了，擼起袖子，氣勢洶洶的，好似一隻炸了毛的母老虎。
“好哇你個小浪蹄子，結了婚還拿我打趣！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說著便和對方打鬧起來，兩人的嬉笑看起來很是溫馨愜意，在這滿是壯漢們的大排檔裡倒是一處別樣的風景。
我則坐在原地，看著那發呆的小孩子面無表情的問道：
“今年多大了？”
“六……六歲……”
可能是我太過冷漠，看起來高高壯壯的，像個不正經的怪鼠鼠，那孩子的眼神總帶著隱隱約約的拒絕。
“那媽媽今年多少歲呀？”
小傢伙顯然還不怎麼會數數，掰著指頭一個一個查了好半天才揚起紅彤彤的小臉，開心的叫道：
“媽媽今年２８歲！”
“唉。”我在墨姐那不斷扭曲的笑容中緩緩說道：“有的人吶，閨蜜家的孩子都能出門打醬油了，自己還孤家寡人一個。”
我忽視掉那雙殺人的眼神，用屬於我自己那獨一份淡漠的語氣嘆息著。
燒烤店老闆在招呼她們母子過去，那女人就抱起小不點和我們道了個別，畢竟晚上這個時間，還是挺忙的。
“蘇……小……沐！”墨姐噘著嘴，口中噴出灼熱的吐息，像個小火龍似的大聲叫道：“你想死是不是！？”
我聳聳肩，表示隨便，氣的坐在對面的墨姐一陣無能狂怒，視線掃過一邊，像是有了什麼鬼點子，拿起旁邊的燒烤，看著我一邊陰冷的壞笑一邊用力撕咬著，還一個勁的大嚼特嚼。
我有些納悶，什麼東西這麼勁道……
“你在吃什麼！？”我瞪大雙眼，看著像是撒氣一樣狠狠擼串的墨姐問道：“怎麼看著……那麼像……”
“就是！你管我？”
我這才來得及打量桌上的烤盤，仔細一看，裡面各類羊槍羊炮，內腰外腰，簡直就是個小型軍火庫！
視線重新回到女人身上，她正用一雙憤怒的眼神看著我，手裡還拿著一簽羊的作案工具，一邊狠狠嚼著一邊嘟囔道：
“咬死你，咬死你……”
喉結上下聳動，我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惡寒，墨姐那姿勢，那語氣，跟和她結了八輩子仇似的，看的我某處莫名的疼痛。
微風吹過，光影飄蕩，消去我體內剩餘的酒精，低頭看看手錶，時間有些晚了，我想了想，起身看著還在用力咀嚼的墨姐說道：
“太晚了，打包回去吧。”
“我不要！你管我？”
墨姐這時卻來了脾氣，像是置氣一樣拿起放在旁邊的酒瓶，絲毫不顧及形象，氣勢豪邁的一口悶掉，接著又要去拿另外一瓶。
“別喝了。”我皺著眉說道。
此時的我心裡更多的則是著急，這個時間，再不回去不染姐就要擔心了，到現在我還記得那時候手機沒電關機，晚上回到家她抱著我哭了一夜的樣子。
可墨姐卻好像沒聽見一樣，一瓶接著一瓶往肚子裡灌。
我咬了咬牙，先是給不染姐發了訊息說今晚要照顧一下某個醉鬼，接著一屁|股坐在她對面，看著呆愣愣的墨姐怒問道：
“是不是我今天走了你就得把這些都喝了！？”
“吼！你管我啊？”
“瑪德，”我怒意上頭，極為少見的爆句粗口，接著搶過她手中喝剩一半的酒瓶，大聲說道：
“我管你啊！”
語罷，抬起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