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十八章 追蹤
天空灰濛濛的，不知何時下起了冷雨，還夾雜著一些寒風。
在一處茂盛的樹冠上，停著一艘造型奇異的木舟。
木舟之上。
洛風的臉被冷空氣凍得通紅，搓了搓手，哈出了一口熱氣！
有點大意了，本以為自己現在的體質，不太怕寒冷了，誰承想高速移動讓自己體溫迅速流失。
所以，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得停下來歇息，不僅為了恢復意力，也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身體徹底凍僵。
下次應該帶著羽絨服過來，準備還是不夠充分啊，每次都會有新的驚喜！
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朝著一個地方看去，眼眸閉合間，金光在湧動。
那是一處不知名的所在，山洞之中有著三個人，正是鐘意陽、小葉子跟小圓子。
洛風有點氣憤，這小子自己折騰也就算了，為何還要帶著小葉子跟小圓子。
“鐘意陽，我來了。我倒要問問你如此做的原因！”
另一處破敗的山洞之中，鐘意陽正在跟小葉子、小圓子嬉笑打鬧。
哪裡有人們口中那種可怖的樣子。
忽然，他眸光一閃，起身走出了洞外，細小的白色顆粒落在了他的頭髮上，臉上，但他恍若無覺，對著一處方向喃喃自語。
“這是誰的靈魂之力如此浩瀚？似乎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風子哥，你的腦袋又疼了嗎？”
小葉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其身側，語氣溫柔。
如果洛風在此，恐怕會驚掉下巴，小葉子已經不復小姑娘的模樣了，變得亭亭玉立。
翌日凌晨，洛風站在了這處破敗的洞穴之中。
此地早已空無一人，只有地面上殘留的一些黑白色的灰。
洛風舉目四望，整座洞穴雖然破敗，但卻不顯得雜亂。在洞穴的一處，還鋪著一些火紅色的葉子，面積不小，好像能睡下3個人。
洛風走到近前，在一些凌亂細密的角落裡，看到了一些白色的絨毛。
“你的選擇是對的！”洛風嘆道。
沒有與鐘意陽打照面，心裡竟然隱隱有些慶幸。他心情複雜，不知道該以何種姿態，出現在故人眼前。
於是，在你追我趕這樣的空耗下，時間飛速流走。
轉眼已是一個月後，在這期間，洛風也聽到不少的訊息，大多是關於黃帝跟蚩尤的戰爭。
有人說蚩尤與黃帝三次交戰都取得勝利，黃帝已經在考慮分給蚩尤一些領地，將其納入部下。
也有人不相信自己信奉的天帝竟然會戰敗，認為這都是敵人的造謠，蚩尤肯定已經被逼入絕路。
真真假假，給了這些不處於漩渦中心的人，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對於鐘意陽，似乎不只是在躲避著自己，也在躲避一種名為龍的生物。
在那天，他親眼所見，一頭身形萬丈，渾身佈滿鱗片，散發青光的巨大生物從天際遨遊過來。
那恐怖又神聖的威壓，簡直讓人目不敢視。
想來應該就是黃帝的坐騎【應龍】。
期間，洛風也知道了自己靈魂之眼的弊端，可以無視距離，無視空間，直接鎖定敵人，看著很無敵。
但是每次運用都要耗費巨大的意力，還要留一部分駕馭飛舟。
如果敵人沒有移動的情況下，能夠輕鬆追蹤到。現在這樣對方時時刻刻都在移動，每次都會慢一拍兒。
洛風做出了推測，理論上以自己的速度，追擊可能永無止境。
打鐵還需自身硬，這屬於硬實力上的不足。
於是，洛風就慢了下來，開始細細感受鐘意陽走過的路。
雖然鐘意陽，每次經過一片地域之後都是屍山血海，生靈塗炭。
但洛風在細細沉澱下來後，追尋一些蛛絲馬跡，可以發現，鐘意陽也不是無差別的殺戮。
他斬殺的基本上都是當地最強大的那一批人，或者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家族。
在這些人的統治下，眾多的底層人物飽受壓迫，過得非常之悽慘。
而鐘意陽就猶如一柄重錘，敲碎了這種一成不變的局面。
所以洛風路過之處，都會有一種很詭異的現象，血流成河，但總有一些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人們站在這些廢墟之上，解脫似的笑著。
洛風當然知道，鐘意陽為何如此。
在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鐘意陽的記憶裡蘊含著巨大的痛苦，不僅僅是父母的壓迫，還有社會階層中，無形的枷鎖一直在限制著他。
鐘意陽如此天資聰穎，遠超同齡人，甚至比許多即將入土的人還要通透，自然能清晰感知到這一切。
而這恰恰，也是他痛苦的來源。
他知道，瞭解這一切，但是他無力改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甚至他也在這種枷鎖下，開始沉淪。
終於有一天，他做出了反抗，但很顯然，他失敗了，這才是導致他道心衰落最根本的原因。
在擁有【進化之體】後，他發現這不僅僅是一種天賦，也是一種無視他人壓迫、階層剝削的力量。
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會利用得當。
在想到這些的一瞬間，洛風就理解了他的行為。
種種跡象，都證明了洛風的猜測。
鐘意陽從不殺無名之輩，只斬在金字塔頂端的掠食者。
一鯨落，萬物生，這是大自然自然運轉的規律，任何生靈都逃脫不過。
但人類明顯不受這個因果，也正是這樣，才會給同族造成巨大的災難。
洛風能想象到，他此時是何等的痛快。
他沒有選擇去做，遊歷人間報打不平之事。
而是選擇了一條屠盡天下蠅營狗苟之人的道路。
他不僅僅是在重塑這個社會，同時也是在救贖他自己。
這也是在人們口中，他被稱為大魔的原因。
甚至可能後世，千代百代後，他仍舊會被人們的唾棄。
洛風不禁想到了後世同樣一位，惡名纏繞，遺臭千古的人物。
面對不公平的制度，面對各階層的壓迫，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殺 殺 殺。
待到秋來九月八，
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
滿城盡帶黃金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