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詭色電車篇（一百一十一）
“好了，簽完了！”許言童有種報復得逞的快感。
加布裡埃爾搓了搓鼻樑，沒想到出一次活竟然簽了賣身契，一種報復的心態萌發，他看向白潔，欠了欠身道：
“那個，小天使大人，我想問您一件事，您為什麼對這個小蟲子如此寬容？”
許言童一愣：“誒？”
加布裡埃爾繼續道：“她只是一個弱小的模因生物，應該只是您的食物，”說完，他又瞥了一眼許言童。
“什麼呀，不要亂說，”許言童突然有點慌了，不停地瞄白潔，“小白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嗯。”白潔點點頭，誠實道：“小童很香的。”
“啊？”許言童大腦有些宕機，隨即一股莫名的恐懼從心底湧現，“小白，你......”
“看起來，你並不知道小天使大人的位格，”加布裡埃爾看了眼白潔，恭恭敬敬道：
“在整個模因區，雙子神是一切的頂點，Af-2036你只是處於底層小蝦米，我的力量也只能摸到中層，但小天使大人，他能超越時空觸控到我的本體，位格絕對是模因區的頂層！”
“雙子神......”白潔喃喃著，祂完全不懂這一套實力劃分，但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小白原來，這麼強的嗎......”許言童抿了抿唇，心裡頓時生出一股失落感，“我以為，我們差的沒那麼多......”
“你作為時空復現體，壽命不過千年，我作為時空同位體，生命能在輪迴中不斷延續，而小天使大人，他的存在時間，至少有一顆恆星的壽命，”加布裡埃爾補刀道，“所以你只是食物罷了，被食用很正常。”
許言童低著頭，呼吸一聲比一聲虛脫，她突然抬起頭，粉瞳和祂的血瞳對視：
“小白，你想吃掉我嗎？”
“嗯，”白潔誠實道：“我一直都很想吃掉小童。”
聽到這個回答，許言童的眼神先是微微一驚，她的第一反應是逃跑，但一種不甘的感覺湧上心頭，呼吸愈發急促。
“但是之前，你明明有機會吃掉我的，”許言童攥著拳頭，肩膀縮著，微低著頭看向白潔，“我拒絕之後，你就沒有吃我，為什麼呢？強者捕食弱者不是自然法則嗎？”
一旁的加加布裡埃爾露出吃瓜的表情。
“自然法則......”白潔念著這個詞，搖搖頭，“我不知道有這個法則，但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人教我要偽裝人類，做個好人，遵守法律、愛護小動物、多做義工，儘量不要殺人，這樣才能得到想要的生活。”
聽到這話，許言童和加布裡埃爾同時呆住了，不過加布裡埃爾很快恢復正常，他知道很多高位存在都有怪癖，在他看來，白潔所說的東西，也是一種高位生物的“過家家”遊戲。
“那......”許言童大腦有些過載，“小白你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樣呢？”
“擁有百萬粉絲，還有吃東西。”白潔的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人類的食物很好吃，異常也很好吃，就像小童一樣好吃。”
聽到這兒，加布裡埃爾悄悄朝白潔的方向退了一步，許言童的眼中也浮現出一絲驚恐。
她平復著心情，不斷思索白潔的話，內心的波瀾一陣一陣，這一刻，她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已的一生，可越是思索，越是湧現出一股無價值感，眼中的光芒也越來越黯淡。
她的力道一點一點卸下，嘆了口氣，退了兩步，貼在牆邊，滑坐在地上，目光發直道：“小白還是吃掉我吧。”
“小童想要被吃嗎？”白潔不解。
“無所謂了，我就是突然覺得，我的一生很沒意義，”許言童將頭埋進胳膊，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我很弱小，不敢進入模因區，一直在這幾個時空裡不斷循，偶然接到指令，把幾個碳基生物吞進來之類的......除此之外，我根本不知道幹什麼......我雖然很弱，但碳基生物更弱，我就覺得，我有折磨、玩弄他們的權利，現在看來，我其實也很弱小嘛，也沒有目標......”
她抽泣了幾下，繼續道：“但小白不一樣，小白很有原則，目標也很清晰，也很厲害，我被你吃掉符合自然規律。”
氣氛一下低沉，四周只能聽到女孩微微的抽泣聲。
白潔思考了幾秒，慢慢走到許言童身邊，道：“小童不繼續拍真人秀了嗎？”
許言童沉默了幾秒，聲音嘶啞道：“那是我臨時起意的，我拍的又不好......”
“拍的不好嗎？”白潔問道：“但小童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所以小童並不是沒有目標，只是還在成長。”
“還在成長......”許言童念念道：“那我能像小白一樣，成長到雙子神那麼厲害嗎？”
“我不知道雙子神有多厲害，”白潔搖搖頭，“但我知道，如果小童能一直成長的話，肯定會很厲害的。”
“嗯，”許言童抬起朦朧淚眼，微微頷首，道：“那我要成長到雙子神，像小白這麼厲害，然後就可以到處去玩了。”
“好的。”白潔點點頭，語調刻意溫柔了些。
“可是，小白不是想吃我嗎？”許言童喃喃道。
白潔聽罷，思考了幾秒，輕輕俯下身，伸出手，探向許言童的頭邊。
看到逐漸逼近的手，許言童一下子屏住呼吸，但她沒有躲，而是閉上眼，身體微微發抖，像一隻受驚的小貓。
嚓——
白潔的指尖化刃，剪斷她的一縷粉色髮梢，掌心裂開一道口子，將其吃了下去。
許言童睜開眼，眼中帶著淚花和，見到白潔半蹲在她面前，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道：
“導演，我們把真人秀拍完吧。”
“你不吃我了嗎？”許言童問道。
“剛剛吃過了，挺好吃的，”白潔輕聲道：“先留著，以後慢慢吃吧。”
許言童愣了數秒，帶著哭腔點頭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