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詭色電車篇（二十七）
“最壞的情況，我們的食物，將會是車廂裡的諸位。”
當馮源的這句話，打破搖搖欲墜的平衡感，讓眾人的情緒滑向了深淵，心理脆弱者已面如薄紙、身體不由得朝左右人遠離。
“你說什麼呢！”秋墨蕭一拍車窗玻璃，巨大的響聲在車廂裡迴盪，引得遠處的乘客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只是提出一種假設，讓你們有心理準備。”馮源避開秋墨蕭的目光，語氣弱了一些，“如果遲遲找不到出去的辦法，那就得考慮這個方案了。”
“喂喂，那也不能吃人啊......”上班族成鈺勳驚呼道，他消瘦的臉上滿是恐慌，語氣也磕磕絆絆，“就，就算到了那一步......就算有人該死，也不該是我們吧......”
說著，他瞥了眼遠處車廂，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遠處車廂裡的那兩個夾著白潔的非人，目光都變了變。
“你小子，很有想法啊。”馮源冷笑一聲，“我只不過提出極端情況的假設，你倒好，直接提出方案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成鈺勳趕緊推了推自己的無框眼鏡，縮著脖子，語氣怯弱道：
“不應該朝自己人下手......”
秋墨蕭越聽越覺得不對，他看了圈大家的神色，發現大部分人似乎都在思考這件事，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一股隱隱的恐懼。
他默默吸了口氣，心中默默問道：
事情，真的會發展到那種地步嗎......
商場，衛生間，許言童拉開隔間的門，進入前往外看了看，現在是淡季，整個商場人員稀少，衛生間也只有她們兩個。
“好，進來吧。”許言童輕輕抓著白潔，和她一起進了隔間，裡面放置著馬桶，整個空間狹小而逼仄。
許言童放下馬桶蓋子，拍了拍，衝白潔道：
“坐！”
白潔乖乖坐下。
狹小的空間內，許言童盯著白潔，白潔現在的形象是一個青春活潑的少女，配上祂平淡的眼神，倒有一種高冷的氣質。
許言童張了張口，壓低了聲音，衝白潔道：
“嗯......白潔，要不，你先變個帥哥？”
“怎麼變？”白潔問道。
“嘿嘿，我找找......”許言童掏出手機，在相簿裡瘋狂滑動，像是在玩換裝遊戲，手機的光線射出，照在她的臉上，顯現出她炙熱的目光。
白潔：“......”
白潔想了想，祂還是比較在意吃飯的地方，便道：“只能在這棟樓裡吃飯嗎？”
“嗯......是哦。”許言童一邊劃手機一邊道：“你別急，等讓你多變幾個npc，我們就出去吃飯。”
“為什麼只能在大樓裡吃飯呢？”白潔有些不解。
“這個啊，和我的‘記憶範圍’有關，”許言童丟擲了一個新名詞，她莞爾一笑，道：“你可以理解為，我只記錄了這棟樓的資訊，再往外面......就是虛無。”
“不行啊老大。”商場三樓，易知行一夥人在落地窗邊靠著坐下。
“這個異空間的出口在哪兒啊？”尤三金像個怨婦般道：“我們都上上下下逛了兩遍了！”
“要不......出大樓看看？”何人剛身材挺拔，頭髮豎立，面容兇相，一看就是莽夫角色。
“大樓外面......”易知行說著，轉過臉，望向落地窗外，道：“感覺都差不多——我靠！！”
易知行突然一個激靈，原地跳了起來，手下們都嚇了一跳，順著易知行的目光，望向了窗外。
當它們的目光觸及到更遠的地方時，都不約而同的呆住了。
只見，大樓外圍十米，有一層黑色的、幽深的物質，包裹著整個大樓，向上看去，只有無盡的漆黑，向下望去，只有無底的空洞。
所有非人都打了個寒戰，它們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外面是一片宇宙空間，這裡的所有人，都被遺棄在這，永遠出不去......
“我草！”尤三金破口大罵，“這是什麼玩意啊！我之前還以為天沒亮！”
“感覺......是界限......”另一位，名叫周達木的非人道：“如果離開‘黑圈’，我們就會被......那啥來著？”
“湮滅。”易知行表情凝重道：“他媽的，怎麼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士氣，在這份沉默中慢慢低落，所有人都想不出破局的辦法，只能攥緊拳頭，默默砸著玻璃窗，似乎想在這個黑色的屏障上砸出一個口子。
塔塔塔——
這時，從遠處傳來的聲音，讓所有非人都為之一怔，原本鬆垮的身體猛地挺立，看向聲源：
三位HL幹員，戴著黑色鐵口罩、黑色戰袍，軍靴在瓷磚地面發出的“塔塔”聲格外響亮，正朝自己等人走來。
“來找事的嗎......”尤三金將手背在身後，指甲慢慢變長，其他非人也都有類似的警惕反應，易知行則沒有異動，它緊緊盯著逐漸靠近的幹員們，似乎在等什麼。
最終，米伍為首的三人在三米處站定，雙方對峙，藍紫色光在他們的臉上游動。
最終，還是米伍先開口了：
“我想和你們，做個交易。”
“哈？”尤三金愣了，脫口而出就是：“搞什麼，我們是不可能和HL的走狗們——”
“——要我們幹什麼活？”
不料，易知行卻接過話頭，這讓手下們都有些不快。
“很簡單，”米伍指了指整個商場，語氣平緩而淡定：“把這裡搞個天翻地覆。”
“哦哦？”尤三金眼睛一亮，“你們不管？”
“這是我給你們的委託。”米伍嘆了口氣，解釋道：“這是為了測試，我們在探測這個異常空間的承受力。”
“哈！”易知行看了眼自己的手下，各非人都有些躍躍欲試。
“所以，就是要我們搞破壞咯？”易知行咧開嘴，十根指頭晃動，骨頭“嘎嘎”作響，“我可不可以理解為......”
易知行的語氣突然一轉，染上了一層不寒而戰的冷戾之色：
“也就是說，要讓我們，血洗這個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