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詭色電車篇（九十四）
“什，什麼！”迪埃斯直接坐正，連杯子都放下了，“是那個‘白色帷幕’？！‘冥冥暮白、兇靈四現（注1）’，一小時汙染3萬人的白色帷幕！”
“呃，是的。”米伍深吸一口氣，“只要您肯幫我們——”
“——哈哈哈，好好好，”迪埃斯滿面堆笑，先衝旁邊道：“把所有人都叫過來，”然後又笑眯眯地看向米伍，道：
“米伍先生，能獲取這種戰略級邪物（注2）的情報，實在我們的榮幸。”
“好，好啊，”米伍也有些尷尬，心道你們知道後也就沒了。
“只要兩分鐘，我們就能找到你們要的人，等之後，你再把情報告訴我們。”
“呃，迪埃斯先生，光是‘找到’可不行，”米伍正色道：“我說了，她是這場異常事故的源頭，我們需要——”
“——消滅，是嗎？”迪埃斯神色一沉，“但暗殺和找人可不一樣，變數太多，你給的報酬不太夠。”
米伍沉默一陣，聽耳機裡安文的情報敘述後，又道：
“那我把收容‘白色帷幕’的站點座標告訴你。”
迪埃斯聽到這話，明顯露出不相信的神情，身體靠在沙發上，盯著輕蔑地笑道：“是嗎？”
米伍深吸一口氣，道：“‘白色帷幕’的收容站點在喀爾巴阡山脈地區東部，前臺偽裝是一個地質研究站，主體設施在地下深處。”
說出這話後，米伍雙手攥緊，雖然那個站點在一戰後就廢棄了，但現在沒有，所以此行為依然是嚴重洩密。
聽到這話的迪埃斯，笑容僵在臉頰，不只是他，所有在場的偵探們都驚呆了，隨後雙眉緊鎖，互遞眼神。
迪埃斯摸索著下巴，似乎在思考什麼。
米伍等HL幹員也萬分緊張，兩個非人毫不在意，將盤子裡的點心全部消滅，甚至用眼神暗示再來一盤。
“哈，哈哈，”迪埃斯突然笑了起來，邊笑邊拍手，看待米伍等人的眼神也變了，“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叛變了？”
“隨你怎麼想，”米伍語氣不悅，“我們的委託，你們還做不做？”
“好好！當然！”迪埃斯看待對方的眼神完全變了，硬要形容的話，相當於一個花花公子勾搭上了良家小姐，深入瞭解發現對方是專業的性服務者後那種眼神轉變。
簡單描述了下女孩的外貌，米伍還順帶描述了下金木研形象的白潔，迪埃斯聽完點點頭，衝旁邊的一個偵探道：
“莫爾迪，去把那個粉頭髮的女孩殺了。”
“好。”莫爾迪是個年輕小夥，也就十六七歲，穿著深夾克，內村帽兜，點點頭，走出門，步入霧色。
“呃，我說，迪埃斯先生，您就派一個人去嗎？”米伍疑道。
“你有所不知啊，米伍先生，”迪埃斯笑了笑，“莫爾迪是我們的王牌，在前線戰場上，他一個人殺光了聯邦軍的整個步兵連；在聯邦軍控制的城裡，他暗殺了一個戰區司令；完成這兩件事，他花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一杯下午茶的時間。”
“額，”聽到這種誇張的戰績後，米伍也就不多說了。
踏踏踏——
這個時候，門外進來一群便衣偵探，數十人進入事務所，還有的在外面守候，兜裡揣著槍，一進來就蔓入一股濃濃的壓迫感。
“別緊張，米伍先生，”迪埃斯笑意甚濃，“為了確保諸位安全，我們全城的力量都在這裡。”
“是麼？”米伍眯起眼，“那真是讓受寵若驚啊，我還以為你是怕我們跑掉呢。”
“哈哈哈，你真是太幽默了，”迪埃斯樂開了花，靠在沙發上，不緊不慢地品著茶，道：
“不過，如果我是你，就乖乖坐著，靜等結果，你說呢。”
米伍：“......”
走出門外，莫爾迪拐入暗巷，飛身上房，屋簷上如履平地，他掏出一瓶眼藥，往眼裡甩了幾滴，念道：
“全知賜我力量（注3）......”
潤了潤眼睛後，莫爾迪再睜開眼，視界衝入巨量資訊，宛如一個琳琅滿目的商品貨架，所有資訊任他挑選，
他迅速篩選著符合“粉發、粉瞳、白髮、紅瞳”的特徵，在大街小巷的屋頂上飛躍、急奔，灼灼目光四處搜尋，宛如黑色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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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塔橋，白潔雙手插兜，看著許言童，見這個女孩將手捏緊，向面前猛地一放，道：
“舊影。”
隨後，二人面前實體閃爍，一套桌椅出現在面前，擺著精緻的器具和點心，桌布潔白，紋理優雅而華貴；白色茶杯，繪有粉玫瑰和綠葉，散發淡淡花香；茶壺則是銀色，花紋華麗；點心則有三明治、烤餅、蛋糕和餅乾，擺在多層架上，香味陣陣，不過泰晤士河上空的空氣不太好聞。
“怎麼樣小白，我厲害吧？”許言童翹起下巴，頗為得以道：“我可以把記錄的事物重現出來哦，哎呀，不說了，趕緊享用下午茶吧，咳咳~”
許言童吸了口混雜著被重工業汙染的空氣，但還是難掩和白潔一起喝下午茶的心情，輕輕地拿起茶壺，倒入一些熱水到茶杯中。
然後，她從茶盒中取出一小袋茶葉，輕輕搖晃著將其放入茶杯中。茶葉在水中慢慢舒展開來，散發出濃郁的香氣。
“給，這是你的茶~”
白潔接過，摘下面罩，露出二次元美少年的臉，滿懷期待地品了一口，然後抿了抿嘴。
“怎麼樣怎麼樣？”許言童滿眼星光。
白潔吞下去後，直言不諱道：“好難喝。”
“啊？啊啊啊，肯定是我技術還不夠啦！所以不許這麼說啊啊！”許言童哼了一聲，品了口自己泡的茶，然後面容也僵住了。
“好喝嗎？”白潔好奇問道。
“好難喝。”許言童認可了白潔的評價。
嗖——
一枚袖箭飛來，割破少女柔軟的頸部，劃過白潔的側臉，強勁的風讓祂的髮梢微揚。
“嗚......滋滋......”許言童手一鬆，茶杯摔在地上，清脆的響聲如同彈殼落地。
她栽倒在地，那套下午茶餐具也閃爍著消失。
同一時刻，橋邊護欄，一個人翻了上來，踏上護欄，一躍，在空中翻了個漂亮的迴旋，穩穩落地，手中出現一把槍，指向白潔，開口道：
“我是‘合作社的朋友（注4）’，我的目標沒有你，別多管閒事。”
莫爾迪沒有第一時間開槍，是怕驚動橋兩頭的守軍，但現在掏槍，是因為槍械更有威懾力，但他並不知道的是，這玩意對白潔......嗯，你們懂得。
聽到莫爾迪“別多管閒事”的警告後，白潔慢慢看向躺倒在地的許言童，她捂著血流不止的頸部，呼吸急促，每喘一口氣都在吐血。
她宛如深陷泥沼的人，朝白潔伸出手，聲音虛弱、無力，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入白潔耳中：
“小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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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冥冥暮白、兇靈四現：原句“Amidst the darkness and darkness， evil spirits appear everywhere”，出自《一戰時期的超自然界》。
2.邪物：古歐洲對異常的稱呼。
3.全知賜我力量：此處是莫爾迪使用【全知之眼-眼液藥劑】的禱告詞。
4.合作社的朋友：那個時期英國民眾對於本地幫派成員的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