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外間縫補衣服的女人緩緩走進來。

正是宋知梨。

只是她如今滿臉麻木,面容憔悴,不復從前的清純漂亮。

宗齊光雖然被幽禁了,但由於他下半身癱瘓,所以宗樾還是允許派宮人來照顧他。

只是他誰都不要,就要宋知梨。

每每看到宋知梨忍著噁心,憋屈服侍他的模樣,宗齊光就會自動把宗樾的臉代入,心中得到自欺欺人的暢快。

“你聾了嗎?朕叫你這麼多次都聽不見?你是不是想讓朕捂出毛病來?”

宗齊光一邊罵著,一邊惡狠狠地在宋知梨手臂上掐了一把。

宋知梨終於忍無可忍了。

她也顧不上噁心,把那染了穢物的褲子用力按在宗齊光的口鼻上。

“喜歡虐待我?喜歡折磨我?今天你嚐嚐這種滋味!”

“宗齊光,你已經不是皇帝了!還自稱什麼朕!”

“唔——”宗齊光瞪大眼睛,雙手抓撓著宋知梨,差點被活活悶死。

宋知梨最後鬆手了。

廢帝不能死,否則她要陪葬,這是宗樾下的命令。

“賤人!賤人!”宗齊光滿臉狼狽,眼珠赤紅地盯著宋知梨。

“宗樾絕嗣,只有朕還能延續皇室血脈!朕還有出頭之日!到時候朕要把你千刀萬剮……”

宋知梨冷冷看他:“陸昭玉已經為宗樾生下太子了。”

宗齊光的聲音戛然而止,只餘震驚:“什麼?”

怎麼可能!

父皇那絕嗣之藥根本無解!

宋知梨看著他絕望的表情,心中有報復的痛快。

從那以後,她每天都將聽來的關於太子的訊息轉告給宗齊光,不管他想不想聽。

比如太子是如何聰慧,三歲熟背治國策,五歲可作文章,八歲已經能夠臨朝聽政,提出有用見地。

太子還十分體恤百姓,常常私巡民間,體察民情,將百姓真正所求上奏朝廷,請宗樾解決。

群臣莫有不敬佩,百姓莫有不愛戴。

簡直和蠢笨懶惰的宗齊光是兩個極端。

宗齊光越聽越難受,咆哮著讓宋知梨不要再說了。

宋知梨反而說得更起勁。

兩個人在幽小的別院裡互相折磨。

……

承錫出生那年,正是晟國版圖擴大之際,要處理的政事也越來越多。

而且還要分出大量心思培養承錫。

所以茶玖暫時沒有再使用藥劑生孩子了,因為怕照顧不過來,忽略了任何一方。

等到承錫五歲那一年,政事逐漸減少,茶玖才繼續生下一對龍鳳胎。

姐姐和弟弟。

茶玖給姐姐取名為靜姝,宗樾則給弟弟取名為承恪。

靜姝性子沉穩安靜,平時吃飽了就自己玩手指,或者安靜地睡覺。即使尿床了,也會好聲好氣地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但是少有哭鬧。

承恪就不同了。

又吵鬧,又粘人,就算睡著了也要待在茶玖身邊。

只要茶玖一離開,他就能馬上感應到,眼睛都沒睜開就開始哇哇大哭。

躺在一旁安靜吸著大拇指的靜姝被他吵煩了,便把自己另一手的大拇指塞進他嘴裡。

哭聲暫停。

承恪眼睫毛還掛著眼淚,可此時抱著姐姐鹹滋滋的手,倒也吸得十分香甜。

宗樾看著承恪,蹙眉沉思:“承恪的性子到底像誰多一些?”

茶玖默默擺手:“不大像我。”

六歲的承錫搖頭:“弟弟也不像我。”

三花貓後退一步:“喵~”

宗樾:“……”

……

又過去了幾年,孩子們漸漸長大。

太子承錫本身便聰慧獨立,再經過宗樾嚴苛的繼承人培養,越發變得成熟穩重。

雖然只有九歲,卻已經可以臨朝聽政,做到喜怒不形於色,處事待人遊刃有餘。

宗樾多次誇獎他有天子之資,他也從不驕傲,反而愈加穩重。

相反,承恪就老是挨批受罰。

不過他挨的批評沒有一次是無辜的。

比如字帖上都是糕點屑而沒有練一個字,還有上課偷吃零嘴,且鼓動嘉敏郡主和他一起偷吃……

今日,承恪又是因為沒背出文章而被罰站在書房外。

因為日頭太曬了,承恪便尋了個陰涼的角落暫時躲著,卻無意在窗邊聽見有人在討論他。

“太子殿下這麼厲害,為什麼二皇子卻差那麼遠呢?”

“聽聞太子殿下三歲便能熟背治國策整卷,如今二皇子卻連字也認不全,真是和當年的廢帝有的一比。”

“難怪陛下這般疼愛太子,皇子之中也只有他才能繼承大統了。”

“……”

等太子來接弟弟妹妹下課時,發現承恪有些悶悶不樂。

“怎麼了?”太子納悶,難道是在上書房被欺負了?

“太子哥哥。”承恪突然認真道,“我要向您宣戰。”

太子更懵了:“宣戰什麼?”

四歲的承恪還不及太子一半高,卻一臉鄭重:“我要和您爭奪太子的位置。”

他禮貌極了。

即使要搶奪哥哥的太子位置,也恭恭敬敬尊稱“您”。

周圍的宮人們被他這副稚嫩的野心家面孔給逗笑了。

太子並沒有只把這句話當作是承恪的兒戲之言,他停下腳步,蹲在承恪面前認真問道:“你為什麼想要做太子呢?”

承恪想了想,道:“我要讓別人覺得我很厲害。”

這樣就不會有人說他像廢帝那般無用了。

太子點點頭,道:“如果你是想要為晟國和百姓而做太子,我很支援你。如果你是為了證明自己很厲害,那你得先努力一段時間,證明給我看,我才會應戰。”

承恪撓撓頭:“怎麼證明呢?”

太子抖了抖字帖裡夾著的糕渣,嘩啦啦的,空中猶如雪落。

承恪有些臉紅。

靜姝淡定地拍拍落在自己身上的糕渣雪。

“首先得把字帖寫完。”他說:“而且不許邊吃點心邊寫。”

承恪皺眉:“做太子這麼難的嗎?”

太子莞爾:“是啊,做太子很難的。”

承恪勉強答應了。

等回到永寧宮,他飛快用完午膳,自覺地抱著那堆空白的字帖爬上了椅子,開始練起字來。

只是描啊描啊,那墨水筆畫就像是催眠符一樣,讓他越寫越困,越寫越困……

他還在強撐。

要做太子。

他要做太子!

……

算了,先睡吧。

“咚”的一聲,承恪的腦袋徹底垂落在字帖上,小嘴嘟嘟,流著口水睡過去了。

……

……

一章。明天結尾了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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