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玖一踏入主事殿,便被一股強大的內力壓得跪倒在地。

無極殿主的聲音陰冷無情:“玄月,這段時間你愈發大膽了,竟然三番四次對我的命令陽奉陰違!”

茶玖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兩邊膝蓋都快要嵌進地面了。

“如果我現在對戰無極殿主,勝率會有多少?”茶玖覺得兩邊肩膀猶如大山傾壓,即將粉碎。

系統:“零。無極殿主已經練成了清虛訣第九層,你若只是想從她手下逃跑那不成問題,但如果你想反殺她,絕無可能。”

清虛訣八層和九層的境界,雖然看上去只是一步之差,但兩者威力卻完全不在同一個等級。

茶玖體內還有噬心蠱,自然不能就此逃跑。

更何況走這一遭罪,也不是完全沒好處。

玄滄瀾懂得用苦肉計,她也可以。

“屬下承蒙殿主多年教導的恩情,絕無二心。” 茶玖對著虛空中的聲音表達忠心。

說是恩情,但實際上無極殿主收養和教導玄月,也不過是當做棋子使用罷了。

“原來你還記得我的恩情?”

無極殿主冷哼一聲,“我讓你好好教導徒弟,但你卻只偏袒玄滄瀾,對玄白榆不聞不問。這次更是違揹我的命令,強行斷損玄白榆的右臂!”

茶玖:“屬下行事魯莽,不計後果,又在教導徒弟一事上有失偏頗,請殿主責罰,屬下甘願領罪!”

無極殿主見茶玖認錯態度良好,語氣也緩和了些。

“既然是這樣,這‘箏刑’你便領了吧。回去之後好好教導玄白榆,若是他的武功再無進展,我便拿你是問。”

茶玖應是。

果然,無極殿主在意的人,就是玄白榆。

她甚至迫切地希望玄白榆學會清虛訣。

系統不解:“可無極殿主自己已經是清虛訣第九層了,為什麼不親自教導玄白榆呢?”

茶玖:“清虛訣雖然是頂級心法,但是能夠平安修煉它的人並不多。你還記得俞白師兄嗎?他便是在跨入七層之境時走火入魔的。”

環顧四周,高闊空曠的主事殿上下三層,全是密密麻麻的密室石門。

這些石門都是迷惑作用的,目的就是為了打造絕佳的蜂巢迴音結構,混淆密音真正發出的源頭。

無極殿主或許在其中的一扇門後。

又或許藏在了更加隱秘的地方。

“十年前,無極殿主修煉成了清虛訣第八層,便終日躲在密室中,只願透過密音與人交談。”茶玖對系統分析道,“我懷疑連她自己都走火入魔了,所以才不願見人。”

系統恍然大悟:“無極殿只有你安然無恙地修煉至第八層,所以她想讓你做玄白榆的領路人!”

突然,眼前的密室門開了幾扇。

八位被剜了眼睛、割了耳朵的白衣侍坐在古箏之後,雙手開始撫琴。

他們雖然看不到,也聽不見,但是彈奏古箏卻十分默契。

第一道琴音響起,茶玖頓時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系統嚴肅道:“是‘箏刑’,他們用古箏的聲音演奏特殊的譜子,來驅動你體內的噬心蠱。受刑者將忍受蝕骨錐心之痛,皮肉如同被箏弦絞割。”

系統話音剛落,第二道琴音傳來。

茶玖頓時感受到這股畢生難忘的劇痛。

彷彿有無數條帶著小鉤子的千足蟲從心臟、骨髓裡爬出,瘋狂肆虐著柔軟的臟腑和皮肉。

它們啃咬、拉扯、攪碎著茶玖的每一寸經脈和血肉,令她痛得連發出叫聲都做不到。

系統緊急降低茶玖全身的痛感度:“好了好了,我已經把痛感降到百分之零點一了,你現在只要裝作很痛就好了。”

一人一統已經達成了默契。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裡,茶玖按照最初感受到的劇痛,準確給出反饋。

她親眼看著自己光潔無瑕的面板之下,蠱蟲遊走,啃噬血肉,甚至將面板頂起一條條蠕動的鼓包。

蠱蟲經過之處,都會形成一條鮮紅恐怖的血痕,猶如被箏弦絞割。

隨著琴聲速度加快,茶玖身上的血痕越來越多,渾身沒有一處好面板。

無極殿主欣賞著茶玖的“痛不欲生”,十分滿意,消失在密室之內。

那幾個眼盲耳聾的白衣侍也被帶走了。

茶玖狼狽地躺在地上,摸了摸額頭上因為賣力演繹而出的汗。

系統鬆了口氣:“我幫你把全部痛感遮蔽掉。”

“謝謝,阿統。”躺在地上的茶玖還有心思閒聊,“我上一個任務系統是虐文系統,它只關心我會不會不夠痛。”

系統同情:“那你好可憐哦……”

“不過它唯一好在不會偷偷拿我的積分兌換電子瓜子。”

系統:“!”

被發現了!

這時,主事殿的大門被開啟。

逆著光,茶玖抬頭。

玲瓏玉雙手抱胸,幸災樂禍地看著她。

玄滄瀾站在一旁,臉色蒼白。

……

本來噬心蠱發作,便是疼痛難忍的事情。

這次無極殿主不但不給解藥,還要用“箏刑”加劇蠱毒發作的痛苦,令茶玖整整在床上躺了兩個月。

玄滄瀾連青衣侍的訓練都不去了,每天過來照顧茶玖。

即使茶玖從不和他說話,也不拿正眼瞧他。

他也甘之如飴,日日守候。

“師尊,這是我做的藥膳粥,對補血提氣好,也不會苦,您嚐嚐。”玄滄瀾將白色瓷碗放在茶玖手邊的案几上。

茶玖翻過一頁書頁,並不理會他。

玄滄瀾退到一邊,安靜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茶玖才伸手從案几上拿起一碗粥。

不過不是玄滄瀾煮的那碗,而是另一碗,下人更早之前煮好的。

她慢悠悠地吃了起來,微蹙的眉心說明她對這碗粥並不滿意。

玄滄瀾眸光黯淡。

她寧願喝不合胃口的冷粥,也不願意嘗他拿過來藥膳。

茶玖很快吃完了,把碗放回案几。

玄滄瀾將沒有動過的藥膳粥和空碗一起拿走,卻因為心不在焉,將熱騰騰的藥膳粥打翻了。

他的手背頓時被燙紅了一片。

玄滄瀾下意識抬頭去看茶玖。

對方還在專心看書,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受傷。

如果換做是之前的話……

本體意識在腦海裡嘆息:“如果是之前的話,護法大人應該會很關心我們,然後給找來燙傷的藥膏吧。”

玄滄瀾低頭,準備彎腰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汙漬。

“玄滄瀾。”茶玖突然開口。

玄滄瀾身形一僵,快速回應:“師尊,我在。”

“以後你別過來了。”茶玖語氣平靜,“你已經不是我的徒弟了。”

玄滄瀾腦中一直繃緊的弦“啪”的一聲斷裂。

他頭腦一片空白,只隨著本能脫口而出:“為什麼?”

“你不適合做我的徒弟。”

“請師尊明示。”

“沒必要一定要說出個什麼理由。”茶玖笑睨他,“我喜歡你,你便適合,我若是不喜歡,你便不再適合,沒有理由。”

她這番話隨心所欲到極點,彷彿天底下所有人的努力和未來在她眼裡都不值一提。

只要是合乎她心意的人,她便能將一切寵愛加諸其身,無論對方想要什麼,都儘可滿足。

而被她忽視的人,即使被無辜地投下地獄,她也不會多看一眼,皺一下眉頭。

心思敏感的玄滄瀾頓時被她這樣的態度帶回了前世的恐懼之中。

那種被無端拋棄,希望逐漸湮滅在絕望中的恐懼。

果然。

即使他這一世走在玄白榆前頭,卻也無法復刻對方那令人羨慕的人生。

他始終是要被師尊拋棄的。

他始終……是不被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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