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馬車上,茶玖一直在回想著皇后所說的。

沈北戰見她魂不守舍,大掌握住她的手:“阿沅,怎麼了?”

難道是皇上又訓斥她了?

還是楚夢婉又耍了什麼骯髒手段來噁心人了?

沈北戰對楚夢婉愈發厭惡,也開始對偏心的皇上頗有微詞。

“我在想,父皇如此偏疼恭王府姐弟,會不會因為他們是父皇和林氏的血脈?”

茶玖將皇后今日之言全部轉述,最後提出了這個疑問。

沈北戰沉思片刻,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之前總是聽父親說起皇上和恭王兄弟情深,常常召恭王夫婦二人進宮作陪,而且一進宮便是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足夠手握頂端權力的帝王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了。

茶玖道:“不過都是沒有證據的猜測罷了。”

沈北戰輕鬆一笑:“你想知道?我可以派人去查。”

茶玖挑眉:“沈將軍這般能耐?”

沈北戰嘴角勾起弧度,微昂下巴:“我的能耐可不止這些。”

——待會你就知道了。

茶玖還以為他這句話只是普通之言。

馬車到了將軍府,沈北戰率先跳下車,隨後轉身,將茶玖抱在懷裡,在眾人面前走進府內。

下人們紛紛當做看不見,背過身去一邊偷笑一邊幹活。

茶玖還以為沈北戰開竅了,誰知道對方只是將她抱到了用餐的桌前,將她放下,催促她吃飯。

“今天鬧了一天了,你餓壞了吧?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多吃些。”

沈北戰摸了摸茶玖的肚子,眼神裡全是心疼。

桌上擺放著糖醋鱖魚,鵪子水晶膾,碧玉糯藕……還有茶玖吃慣的胭脂米粥。

茶玖詫異:“從宮中帶來的胭脂米,前兩天不是都用完了麼?”

沈北戰不以為意:“要說天上的月亮我摘不下來給你,難道這點胭脂米我買不到麼?放心吃吧,儘夠。”

他說得輕巧。

可實際上,他費了好大的功夫。

時間和錢財,一樣不少,最後還是花了三倍的價格才能從米農手中買來的。

不過這其中曲折他並不願意與茶玖提起。

他們沈家的男人向來如此,做的多,說的少。

茶玖抬起筷子用膳,卻見沈北戰沒有動作,只單手撐著腦袋看她。

她疑惑:“你不吃嗎?”

沈北戰搖頭:“我不餓。”

茶玖只好自己吃。

等她吃完放下筷子,沈北戰還是盯著她直看。

於是她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餓?”

“餓。”沈北戰眼神突然變了,“餓了好久了。”

茶玖給他遞筷子:“那你快些吃吧。”

“好。”沈北戰嘴角勾起弧度,“現在就吃。”

話音剛落,茶玖便被他攔腰抱起。

“走,阿沅,今晚為夫帶你去消消食。”

……

這一消食,可算是把今晚吃下去的東西全部消耗光了。

肚子空了又填,填了又空。

太陽從西山落下,換了銀月掛在夜空,悄悄地聽著院子裡令人臉紅心跳的欲語還休,長泣不止。

纖細的手顫巍地拉開帳幔,卻又被有力的大掌鉗住了手腕,硬生生拖了回去。

茶玖無奈,聲音都嘶啞了:“我想歇一會兒。”

沈北戰瞧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笑了:“是誰說我不威風,不能耐?”

茶玖左顧右盼,裝傻。

沈北戰更進一步,威脅道:“求我我便放過你。”

茶玖狐疑:“真的?”

“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

茶玖遲疑著開口:“求你……”

“求誰?”

“夫君,求你……”她的聲音又軟又糯,像掰開後流著蜜糖的小甜糕。

沈北戰眼中翻湧的暗芒更盛。

新的一輪征伐開始。

茶玖啜泣:“你,你騙人!”

沈北戰吻她:“阿沅,你要記住,我對你說的好話都是真的,若我對你說了不好的話,那一定是假的。所以答應放過你,這肯定是假話。”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過你。”

樹影搖曳。

月色逐漸褪去。

暮光降臨。

茶玖暈過去之前,系統連忙提醒她:“茶茶先別睡,沈北戰的好感度已經達到百分之七十了,是否使用生子藥劑?”

茶玖有氣無力:“使用龍鳳胎藥劑。”

頂不住,真的頂不住,感覺不生兩個,都對不起這一遭。

“嗯?”茶玖感到不對,“你為什麼還能知道我的進展,你不關機嗎?”

系統嘿嘿一笑,撓撓電子腦袋:“你硬是讓我關機也不是不行,不過其實我還有錄屏功能……”

“滾。”

“好咧。”系統息屏。

茶玖趴在沈北戰胸膛前,徹底暈了過去。

……

同樣是春宵一夜,另一邊的宋府卻極不好過。

黃昏剛過,宮中便傳來柔嘉郡主染上天花的訊息,皇上下旨讓她獨自去往皇家別院養病。

等到夜半時分,一頂樸素簡單的小轎從宮中悄悄運出,進了宋府的後門。

裡面坐著的正是楚夢婉。

不,如今應該叫她陳夢婉。

皇上震怒,不僅剝奪她的郡主身份,甚至還不許她用“楚”姓,而是讓她做那一頭撞死的奶孃陳氏的女兒,一個卑微的賤民身份。

皇上說出這個決定時,還在希望陳夢婉能夠回心轉意。

但是她卻抱著對宋衡的深情,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皇上拂袖而去,再不回頭瞧她一眼。

宋衡接到皇上貼身太監的密旨時,惶恐無措,癱跪在地。

完了,什麼都完了。

皇上此舉,想必是將他們暗度陳倉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了。

那他在皇上眼裡,豈不是品德敗壞的偽君子?

他將來的前程怎麼辦?仕途怎麼辦?

宋衡頓時感到天地崩塌。

他艱難開口道:“張公公,那皇上有沒有吩咐,郡主應該如何……安置?”

張公公對這種人十分不屑,語氣也怠慢:“宋大人慎言,如今陳氏已經不是郡主了,一個賣身給宋府的孤女,宋大人想如何處置都行。不過還請大人切記……”

宋衡抬頭恭敬聆聽。

張公公心中冷嗤,表明不顯:“如今宋大人貞節牌坊加身,不能娶妻納妾,更不應該傳出任何和女色有關的傳言,陳氏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大人應當知道如何處置。”

宋衡惶恐:“還請公公明示。”

“陳氏不能享任何名分和尊榮,也不能受寵太過,更不應該隨意出門拋頭露面,無端叫人揣測她的身份。否則,大人貞節名聲被汙,也會連累到朝廷和皇上的聖名。”

換言之,便是陳夢婉從今往後只能待在宋府的四方後院裡,無名無分地活著了,還不能活得太張揚。

“公公說的是。”

“還有,陳氏腹中的孩兒,皇上是不喜的,但是為了不傷及情分,去掉腹中孩子的事情,還請宋大人自己斟酌如何做。”

宋衡心如刀割:“是。”

公公將裝了陳夢婉賣身契的匣子交給了宋衡,便離去。

宋衡百味雜陳,捧著匣子來到陳夢婉暫時安置的房間門前,只聽見她坐在裡面小聲哭泣。

“阿婉。”他推門而入。

陳夢婉立馬撲入他的懷中,痛哭不止:“宋大哥,都是我害了你……”

如果不是她偷留下這個孩子,她與宋衡私通的事情便不會敗露。

說不定她還能咬死自己失身於宋立,利用宋立光明正大地嫁入宋家,與宋衡長相廝守了。

畢竟宋衡此生已經不得嫁娶,她嫁給宋立入府,也算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可現在,這一切都毀了。

想到這裡,陳夢婉又有些擔憂:“宋大哥,你會不會嫌棄我和宋立……”

宋衡搖搖頭,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將來該如何是好,沒心思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了。

陳夢婉鬆了口氣,往他懷中縮去。

宋衡確實在一開始有些膈應她毀了自己前程。

可畢竟還是心愛的人。

他的心軟了些,抱著她安撫了小半夜。

陳夢婉從一日的驚懼交加中緩過神來,如今看著燭光搖曳,情郎在側,頓時又感到了一絲美好。

她淚眼帶笑,撫摸著小腹,唇角多了溫柔:“還好,這個孩子很懂事。”

經歷了那麼多,還乖乖待在她的腹中。

宋衡盯著她的小腹,眼神明暗交替,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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