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政回到宮中,太后立馬派人將他請去了壽安宮。

“這林家小姐如何?”太后關心道。

她也曾見過那林青瀾,容貌秀麗,舉止大方,確實也如傳聞那般滿腹才華。

想必兒子定是看得上的。

不料耶律宗政卻反應冷淡:“空有虛名,不過爾爾。”

太后扶額無奈:“林青瀾從小便由太師親手教導著,五歲可作詩,七歲能論政,她的才學已經算是中原女子裡頭頂頂出眾的了,這也算不過爾爾?”

耶律宗政回想起林青瀾在他面前賣弄才學、卻又打心底裡瞧不起草原人的虛偽模樣,冷嗤一聲,眼中不屑。

“若中原有才學的女子都像她那樣虛偽作態,表裡不一,那不要也罷。”

太后沉吟:“那你便在草原女子裡挑一挑?”

“草原女子兇猛粗獷,不學漢文,聊不到一塊兒去。”

“……”

太后火了,忍不住道:“中原女子不行,草原的也不行,難不成你要立男子為後?”

耶律宗政低頭不語,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腰間的香囊。

那枚香囊樣式簡單,用料樸素,邊角還有些磨損的痕跡,一看便知道並非出自宮中,而且還是他人久戴之物!

知子莫若母。

太后見他這副態度,便瞬間清楚一切。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穩定心神後才問道:“你看上的,是誰?”

耶律宗政也沒打算和母親隱瞞,坦然道:“賀晏陽。”

太后原本已經做好心理建設了,可聽到這個名字後,還是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賀晏陽?今年的新科狀元?”

“正是。”

“他不是你要放在身邊栽培的心腹嗎?”

“……他現在也是。”

是你個頭!

你把人家從心腹栽培成心上人了!

太后忍住白眼,道:“這件事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你從小便不是喜歡男子的人,為何如今突然有了斷袖之癖?”

莫不是被幼時那檔子事兒給嚇壞了,這才改了性別之好?

若是這樣,那便不是天生的,或許還能有挽回的餘地。

耶律宗政靜靜思考片刻,才認真道:“我並非喜歡男子,可我喜歡他。”

他面對別的男子時並無任何感覺。

唯獨對晏陽,見時欣喜如狂,別時悵然若失,他甚至還在夢中期盼著對方是女兒身。如果這都不是喜歡,那還能是什麼?

太后追問:“那你的子嗣怎麼辦?”

“從旁支繼承便是,草原多的是好男兒。”

草原人講究能者居之,並不那麼看重血緣關係。

耶律宗政自己便不是老可汗親生的,他自然也不介意從旁支中選擇天資最好的孩子來繼承他打下的江山。

“那狀元郎呢?他知不知道你的心思?”太后眉頭緊蹙:“我聽說他早已娶妻,其妻腹中的孩子還有幾個月便要出生了……如此美滿家庭,還有在朝廷的大好前程,他能甘心做一個他人眼中以色侍君、低賤誤國的孌臣?”

耶律宗政沉默了。

半晌,他才神情凝重道:“我從來沒想過叫他知道我的情意,也沒想過把他束縛在我身邊做一個孌寵。”

太后微怔。

她看見向來意氣風發的兒子,臉上竟然露出了卑怯無奈的苦笑,聲音啞澀。

“他有絕世之才,更有滿腔抱負,那便應該在朝堂上盡數施展,將來入閣拜相,於青史留名,受萬人敬仰。”

而他只會在背後默默支援,全力保護。

既然晏陽要做天上展翅翱翔的雄鷹,那他便助他一臂之力,而非以愛的名義,折斷其翅膀,將其囚在金籠中做供人玩樂的鸝鳥。

而且,耶律宗政也不捨得這樣白璧無瑕的人物,會因做他的孌臣而被百姓在背後指點鄙夷,然後被抹殺掉一切才華和功績。

至於沈氏……

耶律宗政的利弊權衡裡暫時沒考慮到她。

太后心情複雜得難以言喻。

她萬萬沒想這個殺伐果決,心堅如鐵的兒子,動起情來竟然如山河崩裂,一發不可收拾!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是該同情這個痴情種兒子好,還是該同情那個被兒子看上的倒黴狀元好。

“罷了,既然你已經想清楚了,那我也不多言什麼了。”太后輕嘆,揉著手中佛珠。

這時,殿外傳來回稟,大理寺卿求見。

大理寺卿對賀文心這一案件的處理十分為難。

畢竟這賀文心是賀金福之子,賀金福又是丞相的人,他若是判重了,恐怕得罪了丞相;若是判輕了,倒叫陛下不高興。

還不如直接來問陛下怎麼判。

兩邊都不得罪。

耶律宗政垂眸,颳去熱茶浮沫的短短几息思忖間,便決定好了賀文心餘生的命運。

“流放去北方極寒之地,派人過去看守他,叫他生不如死。”

大理寺卿應是,退出殿後才拂去額上冷汗。

賀文心不過是謀害狀元郎未遂,竟落得如此下場。

想必此案過後,舉朝上下都該知道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是誰了。

……

很快到了秋獮的日子。

秋獮是一場皇家狩獵活動,草原出身的耶律宗政尤為重視,每年都會帶上親近的草原族臣,以及一些得他賞識的漢臣一同前去。

今年,他特意點名了茶玖伴隨聖駕。

沈氏憂心忡忡地為茶玖收拾去圍場的包袱,欲言又止。

怎麼辦?到底要不要把陛下的心思告訴小姑子?

可若是告訴了,反倒害得她在陛下面前亂了心態,冒犯天威,豈不是適得其反?

糾結之間,宮中派來接茶玖的馬車已經到了,沈氏直得把千言萬語吞下。

不過茶玖彷彿知道她在擔憂什麼,接過包袱,安慰她道:“放心吧,陛下不會對我如何,半個月後我定全須全尾地回來。”

說罷,她便上了馬車。

馬車外還坐著一個小太監。

他看見茶玖手中只拿了一個簡陋的包袱,並無露出鄙夷之色,而是恭敬道:

“賀大人,去圍場要用到的東西,陛下都為您準備好了,您看看還缺些什麼,好吩咐奴才去添置。”

茶玖掀開馬車門簾,頓時被裡面堆滿的東西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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