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著的是靳母。

當年她從陽臺上掉落下去,恰好被中間樓層的阻擋物攔了一下,沒能摔死,卻變成了一個植物人。

這些年來,她也不好受。

靳父從不來看她。

喜歡作秀的沈憐憐倒是每週都來,不過也只是做個樣子,房門都沒進,只顧著在醫生辦公室和男人打情罵俏。

倒是靳斯言固定每週四都來看她一眼。

他也不說什麼,只靜靜在她身邊抽根菸,抽完就走。

因為他知道,靳母最討厭的就是煙味。

可今晚,靳斯言沒有再報復性地在病房裡吸菸。

他拉開靳母病床邊的椅子坐下,面容平靜,語氣緩緩:“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不是我哪裡做的太差勁了,所以才會讓您這麼討厭我,甚至要把我一起拉進死亡。”

“我還想,到底應該怎樣去做,才能讓你的心從我爸那裡分給我一點,哪怕只是一點。”

“媽媽,我一直都想要一個答案。”

病床上的靳母給不出任何回應。

不過在她變成植物人之前,她也從未回應過靳斯言對母愛的渴望。

“可現在我不想知道了。”

靳斯言站起身來,最後一次給靳母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漠然。

“你傷害了我,用你的無情和漠視為我設下囚籠,可是我卻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我只是不再愛我自己,不再相信那些愛我的人。”

“但今晚開始我要把那些愛拿回去,分給我自己,分給另一個人了。她很愛我,比您愛我要多得多。”

“再見,我不會再來了。”

靳斯言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病房空蕩,清風微涼。

床上的靳母眼角滑落一顆眼淚。

今夜,她徹底失去了世界上唯一一個真正愛她的人。

……

靳斯言的告別看著決絕,可內心多多少還是有些悲傷的。

他毫無睏意,驅車從郊外又回到了茶玖公寓樓下。

本來他不想打擾茶玖休息,只是想著在樓下的車裡坐一晚。

誰知道車子剛熄火,他就看見茶玖窗戶的小橘燈亮了。

茶玖的電話打了進來。

第一句話就問:“你在樓下傻待著幹什麼,不上來?”

靳斯言微怔:“你還沒睡?”

已經差不多凌晨十二點了。

茶玖:“剛想睡,聽見你車子的聲音。”

靳斯言失笑:“你耳朵挺靈的,還認車呢。”

茶玖也笑了,語氣曖昧道:“我不僅會用耳朵來認車,而且還會用……來認人。”

靳斯言頓時眼神沉暗。

他三步並作兩步上樓,在門開啟的一瞬間,將穿著草莓短袖睡衣的女孩擁入懷中。

可愛的小東西搖著尾巴想要跟上去。

卻被靳斯言飛快丟到沙發上的一個紅彤彤的東西吸引了注意。

大粗莓!

“汪汪!”勉為其難原諒你上次的搶食吧!

小東西叼著草莓,甚至還乖巧懂事地把靳斯言沒來及關上的家門給扒拉關上。

這一夜,臥室裡的抽泣聲就沒停過。

茶玖被摁在軟軟的被子裡,眼尾胭紅,指尖緊攥枕頭,噙著眼淚一遍又一遍地“認人。”

“你怎麼認我?是這樣嗎?”

“是……”聲音顫抖。

“還是這樣?”

窗外月色緩緩侵入緊密炙熱的空間,灑落無數螢白光輝。

“是你。”茶玖忍不住抽噎出聲,不敢再大放厥詞,乖覺求饒:“我只有你一個人,你怎樣做,都是你啊。”

靳斯言俯身,健碩肌肉沒有一絲縫隙地貼合茶玖起伏流暢的腰線。

憐惜地吻去她眼尾的淚水。

“寧寧,我也只有你一個人了。”

茶玖在淚眼中回頭,看見他眸底裡不再掩飾的落寞和悲傷。

她知道靳斯言去見了靳母。

也明白他此刻的難受。

於是她手肘撐起身來,仰頭吻上他的眼睛。

“別怕,靳斯言,我會一直陪著你。”

靳斯言緊緊把她抱進懷裡。

他想,他大抵是比母親要幸運一些的。

……

靳斯言空蕩蕩的社交賬號上終於釋出了第一條動態。

#靳:Met love.(遇見愛情。)

附帶一張和茶玖的牽手照,兩人的手上都戴著款式相同的求婚戒指。

茶玖也在五分鐘之後發出了相同的照片。

#楚寧:Met muse(遇見繆斯)

兩人算是赤裸裸地公開了,甚至毫不掩飾想要結婚的意向。

除開沈曼和宋星禮這些早就知情的人士,其他人的心情簡直就是大起大落。

當初把粉色機車借給茶玖的姑娘捧著手機狂笑,只嘆自己目光如炬,火眼金睛,一眼就磕中了真CP、

給茶玖拍攝MV的導演至今才回過味來,感嘆自己廉頗老矣,老眼昏花。

要數最不高興的,恐怕只有靳父了。

可他也沒辦法。

靳斯言根本不聽他的啊!

生意夥伴給靳父出主意:“這還不簡單?你把靳少名下的公司全都收回來,威脅要剝奪他的繼承權,他肯定乖乖聽話。”

靳父苦笑:“你不瞭解情況。我要是這樣做了,他肯定高興得要命!”

生意夥伴確實不解:“還有人不想繼承家裡的生意?”

靳家的產業啊!

那可是一個商業帝國!

靳父:“我這個兒子就是個怪胎,幾百萬的燒錢機車他玩得,但是兩塊錢的素面他也吃得,我要是把他趕出靳家,他也能毫無怨言地滾去工地搬磚養活自己。

“前段時間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瘋才願意來接管公司,我恨不得上祖墳拜個三天三夜叩謝祖先保佑,哪裡還敢威脅他!”

靳父的私生子雖然多。

但在他眼裡,靳斯言才是他真正名正言順的兒子。

他警告所有的情人別有任何歪心思,自己早立下遺囑將靳家一切產業交給靳斯言。

而如果靳斯言出了意外,這些財產會全部捐贈給公益機構,他們連每個月的信託基金生活費都拿不到。

靳父不是一個好丈夫。

但他或許在某方面上,算得上是一個過得去的父親。

不過他還是不願意接受茶玖成為靳家的兒媳婦。

靳斯言也沒打算讓他們見面。

直到三個月後,靳母葬禮。

茶玖才第一次見到靳父。

“靳先生好。”

茶玖客客氣氣地向靳父打招呼,做好自己本分的禮儀。

靳父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做回應。

茶玖笑笑,表情不見一絲尷尬,態度坦然大方得讓靳父都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小氣了。

靳斯言摟著茶玖的腰,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一個眼神都不分給靳父。

只淡淡道:“別搭理他的臭脾氣,把他慣的。”

靳父氣得要命:“到底誰才是老子?”

靳斯言:“我只知道誰沒理誰是孫子。”

“靳斯言!你對我這是什麼態度?!”

靳斯言用泛著涼意的眼神回望他:“你用什麼態度對我妻子,我就用什麼態度對你。”

“妻子?”靳父愣了。

“是的,我和寧寧結婚了。”

“!”靳父腳底一滑,栽進了新鮮挖好的墓坑裡,差點和過世的靳母共赴黃泉。

……

……

還有一章,遲點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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