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公主語氣毫不客氣,開門見山:“你誰?”

雲美人露出親近的笑容:“我是您的新娘娘,雲美人。”

璟公主:“哦,原來又是一個進宮來吃白飯的。”

雲美人被噎了一下。

這娘倆,都是這麼不給人留情面的嗎?

“公主,話不能這麼說……”

“我說的不對嗎?”璟公主挑眉看她:“你們只吃飯不幹活,我父皇免費養著你們這麼多人,塞進宮裡的人還一年比一年醜。”

雲美人:“……”

真想轉身就走。

不過不行,陛下最疼愛的便是璟公主,說不定可以利用她來獲得聖寵。

雲美人相信,只要陛下碰過她,就一定忘不了她的滋味。

“璟公主,您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受罰嘛?”雲美人無視掉那番難聽的話,繼續進攻。

璟公主倒是認真思索了一番,最後給出答案:“因為我調皮。”

“哪有孩子是不調皮的?難道二皇子和嫣公主不調皮嗎?”雲美人捂著嘴輕笑。

“他們也調皮。”被她手把手帶壞的,璟公主驕傲地想。

“那便是了。”雲美人循循善誘:“既然都闖禍,為什麼總是單單罰您一個人?這都是因為皇貴妃娘娘偏心的緣故。”

璟公主皺眉不語,雲美人以為自己的離間計謀得逞,說得更加起勁。

“您是陛下最疼愛的公主,原本應該享受所有的寵愛。不過這宮裡唯有您的母妃得寵,她自然不需要對您多加關懷來籠絡聖心了。”

璟公主問:“那按照你的說法,我應該怎麼做?”

雲美人意味深長:“我們玩個遊戲,我便告訴您,好不好?”

“什麼遊戲?”

“捉迷藏。”雲美人說,“今晚亥時,您悄悄地帶著陛下來御花園裡尋我,若是能找到我,我便將方法告訴您,讓皇貴妃娘娘永遠只疼愛您一人。”

“不過條件就是,這件事您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陛下。”

璟公主不解:“那我怎麼讓父皇和我同去?”

雲美人暗暗欣喜,看來這小蠢貨是上鉤了。

她耳語一番,教會璟公主如何哄騙陛下。

夜晚,亥時,御花園。

雲美人披著薄紗,長髮垂腰,渾身飄著嫵媚誘惑的香氣,靜靜地等待在蓮葉池旁邊。

不多時,遠處隱約傳來璟公主撒嬌的聲音:“……走快點嘛,和我一起找……”

雲美人嘴角浮出淺淺笑容。

等到那成年男子的身影接近,她故意轉身摔在對方懷裡,一雙燃了紅指甲的細手在對方敏感處挑弄。

“哎呀,陛……”

雲美人往對方身下一摸,空的。

她傻眼了。

對方卻比她更快叫出聲來:“雲美人!不可,不可輕薄奴才啊!”

什麼玩意兒?這人誰?

璟公主在旁邊拍手直笑:“雲娘娘輕薄我們家小穗子,羞羞!”

小穗子說著不可不可,叫喊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周圍不少宮人趕過來圍觀。

雲美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咬牙怒視:“你!”

璟公主對她做了一個鬼臉,拉著小穗子跑掉了。

從那晚之後,雲美人飢渴難耐,勾引太監的訊息便在整個後宮傳開,鬧了好大個沒臉。

宇文淵懶得理會,淑妃卻借了這次機會,狠狠地責罰了這個令人生厭的庶妹。

雲美人從此再也沒有在眾人面前晃盪過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古靈精怪的璟公主得意洋洋,自覺為母妃和父皇做了一件好事。

雲美人說母妃偏心?

此話沒錯。

不過母妃偏心的,向來都是她和太子哥哥。

因為他們是母妃和父皇的第一對孩子,母妃懷著他們的時候,甚至還被叛賊挾持,險些喪命了。

璟公主其實什麼都知道。

雲美人這個小蠢貨,竟然還想用她的弟弟妹妹挑撥離間呢。

快回到永樂宮時,璟公主遠遠地便瞧見了等候在門口的茶玖。

她得意的小臉瞬間垮掉。

糟糕,闖禍又被母妃發現了。

“這麼晚跑到哪兒去了?”茶玖在宮裡左等右等不見人,著急得不得了。

璟公主支支吾吾:“捉,捉迷藏去了。”

茶玖臉色一沉。

正當璟公主以為自己要受罰時,卻聽見茶玖說道:“今天是不是手掌擦破皮了?”

璟公主驚訝。

她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呢!

茶玖沒再追究晚上的事情,她帶著璟公主回寢殿清洗了手,拿出偽裝成金瘡藥的修復藥劑,小心翼翼地搽在女兒嬌嫩的手心上。

璟公主乖乖說道:“以後我不帶著弟弟妹妹們爬山了。”

茶玖瞥了她一眼:“你覺得我讓你罰站,是因為你弄傷了嫣兒額頭是嗎?”

璟公主搖搖頭:“不是,是因為母妃不想讓我爬山,怕我弄傷自己。”

茶玖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璟公主蹭蹭母親溫暖的掌心,撒嬌道:“今晚我能和母妃一起睡覺嗎?”

在一旁喝著銀耳蓮子羹的太子慢悠悠說道:“皓兒和嫣兒都不纏著母妃了,你這麼大了,還要睡在母妃身邊,知不知羞?”

璟公主惱羞成怒:“要你管嗎?”

她真的特煩這個雙生哥哥,一天到晚總是裝大人。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寢殿門口傳入。

“誰纏著要睡在母妃身邊?”處理完公事的宇文淵邁著大步進來。

“陛下。”茶玖起身正要行禮,卻被攔住。

宇文淵說:“說了多少遍?你我之間,不必拘禮。”

茶玖笑笑,為他脫去厚重的外袍,抖落上面的風霜寒氣。

屋子裡燒了地龍,龍洋洋的,孩子們在嬉笑,一片祥和。

“今日朕看了閩江巡撫遞上來的摺子,有一事實在唏噓。”宇文淵突然有些悵然。

茶玖還沒聽過宇文淵這樣的語氣,好奇:“什麼摺子?”

“當地皇商有位姓陳的首富,因為年老衰敗而病逝,他的妻子悲痛欲絕,舍下萬貫家財和蔭封誥命,放火自焚隨他去了。”

宇文淵轉頭看她,有些遲疑:“月華,若是朕離去了……”

他沒有往下說。

茶玖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撫摸和宇文淵左手上淺淺的傷疤,裡面的手筋雖然恢復如初,但是這條疤痕總是無法抹去。

宇文淵遠比她想象之中的,更加懼怕失去她。

“陛下。”

茶玖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邊,溫柔的目光如初:“陛下將來歸去,臣妾也一定相隨。”

“願逐月華流照君,月華這一生,原本就是為了陛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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