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命案
“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我要給你我的追求，還有我的自由，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噢……你何時跟我走？噢……你何時跟我走？”
金戈卡拉OK廳。
某小包間。
曹啟強、魏明哲、敦迦還有葛魯斯，四位同窗好友勾肩搭背站成一排，扯著嗓子嚎叫《一無所有》。
大學時光結束，新的生活開始了。
即將各奔東西的死黨，下一次相聚不知猴年馬月。
不知不覺中，佈滿血絲的眼睛裡都飽含淚水。
“來！為友誼乾杯！”
曹啟強再度舉起啤酒瓶。
“烏拉！”
眾人齊聲呼喊，咕咚咕咚一通狂灌。
緊接著，
又輪番將空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砰砰砰！
幾聲脆響過後，好兄弟們團團抱在一起垂淚哽咽。
繁華過後是寂寞！
願同窗友誼地久天長。
房間內唯有電聲伴奏旋律仍舊空洞迴響著。
良久。
曹啟強才擦乾眼淚，拍著眾人肩膀安慰。
“別他媽煽情了，又不是生離死別。走得最遠的是老葛，深圳特區再遠也沒有離開地球吧？”
他最關心的還是葛魯斯。
前世記憶中，對方的母親葛鑫副市長因貪汙受賄數額特別巨大，情節特別嚴重，且贓款追繳並未達到減刑標準，被法院依法判處死刑。
差不多就算是家破人亡了。
“老葛，路費夠不夠？要不哥幾個給你湊一湊？”
曹啟強故意調侃道。
他有備而來。
特意跟檢察院同事徐琴大姐借了300塊錢，比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還要多，準備全部交給葛魯斯，支援對方創業夢想。
葛魯斯嘿嘿一樂，將丟在沙發座上的真皮挎包掂起來。
當場抽出幾沓百元大鈔給眾人看。
“大班長，瞧不起誰呢？我這破包裡裝著十萬塊錢，這可是十萬塊錢啊！從小到大的壓歲錢！這次去深圳闖蕩，老子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好！這話聽著提氣！祝你成功！”
曹啟強帶頭鼓掌。
默默將接濟對方的念頭收回。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高幹子弟葛魯斯壓歲錢積蓄都有十萬塊，確實出人意料。
看來是自己多此一舉了。
總體來說，
他們四個同窗死黨對自己的去向都比較滿意。
曹啟強到光明區檢察院任職，死胖子魏明哲進了京州市城建局，敦迦分配到金山縣公安局……
按照京州市文化局《娛樂場所管理條例》之規定，金戈卡拉OK廳營業時間只能到零點。
即將曲終人散之際，眾好友擁抱告別。
葛魯斯豪情萬丈地背起挎包。
“走了！這一走，我就不打算再回來了！你們要是想我了，就到深圳去！我請大家吃海鮮大餐！”
“一言為定！”
“哈哈哈哈哈！”
眾人正依依不捨告別，包間房門推開了。
幾名面目鷹隼的警察陰沉著臉進門，當場查驗身份證，並進行簡單訊問。
本以為只是一次例行檢查，沒想到隨後曹啟強等人便被統統送上警車，拉到光明區公安分局。
沒有誰跟他們解釋原因。
就這麼稀裡糊塗進了局子。
“什麼情況？”
魏明哲、敦迦和葛魯斯都有些懵逼。
齊刷刷看向主心骨曹啟強。
好好一場同學聚會瞬間蒙上陰雲，曹啟強也有些不明所以。
……
訊問室。
曹啟強意外見到“老熟人”——未來的漢東省政法委書記劉刀鋒。
此時劉刀鋒只是光明區公安分局的普通幹警。
方方正正國字臉，顴骨很高，
給人一種凜然正氣之感。
曹啟強主動表明身份，當場出示光明區檢察院工作證。
“警察同志，到底出什麼事啦？”
“金戈卡拉OK廳剛剛發生一起人命案，死者孫彪腹部多處中刀，在廁所被發現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初步判定行兇者應該是光顧卡拉OK廳的人。”
劉刀鋒也沒有隱瞞。
畢竟他們都是司法系統相關單位。
這個案子早晚也要交到光明區檢察院這邊去，而曹啟強恰巧是光明區檢察院的助理檢察官。
說著，劉刀鋒還摸出一張名片遞過來。
“小曹同志，這是我的名片。順便問一下，你認不認識刁紅梅？”
“不認識。”
“都是漢東大學的，你們怎麼會不認識？”
“劉警官，漢東大學在校生總數超過5000人，我怎麼可能每個人都認識？這麼說金戈卡拉OK廳的案子跟刁紅梅有關聯？”
“沒錯。”
劉刀鋒簡單介紹原委。
據他們走訪的情況顯示，
死者孫彪流氓地痞，當晚在金戈卡拉OK廳喝多酒，一再糾纏正在參加同學聚會的刁紅梅，還當眾強吻對方。
刁紅梅為此尋死覓活，
後來就有人發現孫彪在廁所裡被誰捅了好幾刀。
“刁紅梅哪個系的？”
“漢大中文系。”
“那我們應該都不認識她，漢大政法系跟中文系不在一個校區啊！”
“行，那有什麼事情我們再聯絡吧！”
劉刀鋒做事幹脆利索。
或許認為沒有必要在這位助理檢察官身上浪費時間。
不久。
魏明哲、敦迦和葛魯斯也都陸續走出訊問室。
與等在院子裡的曹啟強匯合。
只是他們幾個看上去依然愁眉緊鎖，滿頭霧水甚至還帶著些許惶恐，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聚集在路邊等計程車。
葛魯斯掏出硬盒紅塔山分發。
“大班長，搞清楚沒有？到底什麼情況？”
“你們肯定猜不到，就在我們唱歌喝酒的時候，金戈卡拉OK廳發生一起人命案，你就說嚇不嚇人吧？”
此言一出，三位同窗好友瞬間眼睛瞪大像銅鈴。
怪不得當晚不少金戈卡拉OK廳的紅男綠女都被帶到公安局。
原來是出了人命案。
死胖子魏明哲巍巍身形，膀大腰圓，膽子卻是最小的，“曹主席，要不待會兒咱倆還是打一輛車吧？我家有點遠……”
“滾！裝他媽什麼孫子？敦迦就要回金山縣了，我還有話跟他說。”
曹啟強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扭頭看向旁邊少言寡語的敦迦。
別人喝酒臉紅，敦迦酒後卻是一副死人臉。
慘白到毫無血色。
曹啟強不動聲色地盯著敦迦，腦海中浮現出對方當晚聚會時的種種表現。
更為重要的是，敦迦曾經跟自己透露過，他暗戀漢大中文系刁紅梅，還親暱地稱對方為“小貂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