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爺爺
同為漢東大學政法系畢業生，男生女生各方面都差距明顯。
舉個栗子：
公安部黨委委員、政治部主任張漢卿，無疑是公檢法司系統的主要領導。
包括曹啟強在內很多政法系男生，對於公安部、最檢察、最高法以及司法部的重要領導都如數家珍。
而陳婷這些政法系女生，恐怕連公安部部長的名字都說不上來。
更不要說認識對方。
這都是差距啊！
瞭解張漢卿顯赫身份地位的曹啟強，話剛出口便意識到自己的冒昧，緊走幾步來到對方面前。
作為晚輩新兵的自己，哪有喊人家“張主任”的道理？
“首長，對不起啊！沒想到是您來了。”
他抱歉地說道。
張漢卿大度地笑了笑，主動與曹啟強握手。
“小曹同志，你是陳婷的男朋友？”
“對。”
“剛剛分配到京州市光明區檢察院工作？”
“是的，剛來沒幾天。”
“好。是這樣的，老領導聽說我此次公幹要路過京州市，特意委託我過來探望一下他的小孫女陳婷。陳婷這孩子警惕性高，死活不相信我的身份，說下大天來也不給開門。你來的正好，告訴她，張叔叔可不是壞人啊！哈哈哈哈。”
張漢卿爽朗地笑起來。
溫和的笑容極富感染力。
曹啟強也不自覺地跟著嘴角上翹，上前一步摁門鈴。
叮咚！
“婷婷開門，是我，家裡來客人了！”
曹啟強對著房門說道。
房門開啟一條縫。
早就守在門口的陳婷露出半張嬌俏臉龐。
……
主賓坐定。
陳婷顯得有些拘謹。
坐在沙發上侷促地摳手指。
不時偷瞄對面的張漢卿。
反觀曹啟強倒是頗為熱情地沏茶倒水，還洗好幾個青蘋果端了上來，看上去更像是這家的主人。
“小曹，快別忙活了，坐下我們說說話。”
張漢卿從公文包裡摸出相簿遞過來。
這是一本封面精美的相簿。
翻開第一頁，陳婷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合影。
那時陳婷還是襁褓中的孩子。
照片中的父親陳銘章，陽光帥氣，笑容燦爛，氣度不凡；母親王秀峰美豔至極，楚楚動人，仙氣飄飄。
一家人合影不少，
與父親的照片都是陳婷兩歲前的樣子。
再後來，
只剩下陳婷母女的照片。
如今母親也離她而去，觸景生情的陳婷不禁潸然淚下，曹啟強貼心地遞上一張手紙給她拭淚。
不少照片陳婷也是頭一次看到，為此感到好奇。
“這些照片哪來的？”
“是你爸爸偷偷寄給你爺爺的。”
“我還有個爺爺？”
“對呀！傻孩子，沒有爺爺哪來的爸爸？你媽媽出事了，爺爺非常非常惦記你，這不就特意委託我來探望！”
張漢卿目光異常慈祥，語氣滿是關懷。
不瞭解情況的，還以為他是陳婷的親屬長輩。
陳婷疑惑地看向曹啟強。
性格嬌柔，逆來順受。
母親在世的時候，凡事都聽媽媽安排。母親離世之後，男友曹啟強無疑就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除了曹啟強，她不太敢相信任何人。
模模糊糊的記憶中，父親從來沒有提起過爺爺的事情。
即便父親去世後，母親王秀峰對此也是諱莫如深。
好像是因為爺爺堅決反對這門婚事。
認為兩家並非門當戶對，尤其年輕時的美女王秀峰過於風流，追求者多如牛毛，以至於緋聞不斷。
從未見過爺爺的陳婷，對他老人家毫無印象。
久而久之，
還以為爺爺早已離世了。
這天自稱“張叔叔”的老警察突然造訪，談到依然在世的爺爺，陳婷總覺得像做夢。
唯有曹啟強心如明鏡。
重生一世的他，當然知道女友陳婷的爺爺正是扛鼎輔國、世界傳奇人物的陳江山，站在至高權勢巔峰的7人之一。
只是他可不敢隨便解釋。
尤其在張漢卿沒有主動透露爺爺特殊身份的情形下，更需謹言慎行。
否則，
知道的太多，必然麻煩不斷。
“首長，我和陳婷相識相戀已經四年多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她爺爺的事情。陳婷爺爺住在哪裡？是在漢東省還是京城？估計早就退休了吧？那我和陳婷是不是需要抽時間去探望他老人家？”
曹啟強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
替女友陳婷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肩負特殊使命的張漢卿倒是知無不言。
“陳婷爺爺是我老領導，
目前住在京城，待會兒我給你們留個地址。
老領導還沒到退休的年齡，另外又擔負著國家重要工作，確實比較辛苦，可以說殫精竭慮，日理萬機。
不過，你們請放心。
老領導身體向來好得很，每頓能吃兩個大饅頭。
打球、游泳我都不是對手。
老領導以前是機關籃球隊的主力後衛！
投三分球就像拿尺子量過一樣。
準得不能再準了！
哈哈哈！”
張漢卿一下子開啟話匣子。
滔滔不絕講述著陳婷爺爺的日常瑣碎。
在他的描述下，那位讓帝國列強頗為忌憚的扛鼎輔國陳江山，竟然像坐在街邊曬太陽的老大爺般和藹可親，樸實無華。
這是個極好的開端！
曹啟強下意識地開始幻想，
與國際政壇叱吒風雲的大閣老見面的情形。
心情難免激動。
“婷婷，要不我們抽時間去看看爺爺吧？”
“我不想見他！”
陳婷忽然眉頭微蹙，面露嫌棄之色。
這位漢大校花可不是傻白甜。
即便嬌柔軟弱，生性與世無爭，但是也有著自己獨到的想法。
“寶寶，你知道嗎？其實不光是我，連我媽都沒見過爺爺！這麼多年了，爺爺關心過我們一家人的死活嗎？
如果我真有個負責任的爺爺，他為什麼不早點兒來看看我和媽媽？
非要等我媽媽也不在了，才露面嗎？
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到底是為啥？！
難道我們不是他的子女？
爺爺怎麼能這麼狠心？”
想到這些傷心事，陳婷再度淚崩。
倒在曹啟強的懷裡抽噎。
曹啟強當然理解對方的心思，也不能逼迫她接納“突然從天而降”的爺爺，只能慢慢勸導。
此情此景也讓張漢卿感慨不已。
“孩子，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在那個特殊的年代，你爺爺能活下來已經實屬不易，你爸爸意外離世的時候，爺爺還被關在牛棚裡呢！
再後來，
日理萬機的他，根本沒有時間來看望自己小孫女。
但是生活費從來沒有少給過……
老領導他說過這樣一句話，再苦不能苦孩子。
唉！不提了。
陳婷，總有一天你能理解你爺爺所承受的如山災難，有什麼問題還是等你跟爺爺見面之後再說吧！
爺孫倆好好聊一聊！
我來安排時間，你和小曹等通知就好。”
聞言，曹啟強眼前一亮。
進京趕考嗎？
這麼快就能跟內閣首輔爺爺陳江山見面？
倍感壓力，更有奮鬥動力！
以後有這樣勢力鼎盛、權傾朝野的爺爺做靠山，恐怕誰的腰桿都會立馬硬起來！
曹啟強已經預見到，
自己即將進入官場升遷快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