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貴妃如今做了額娘,還是一副少女模樣,果然歲月都是偏愛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乳孃將弘昱抱給太后,太后看著心情不錯,只是恐怕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也是太后娘娘疼嬪妾才這樣寬慰嬪妾,嬪妾這姿色往宮妃中一站,便是平庸至極,後宮從不缺新人,更不缺漂亮女人,嬪妾怎有福讓歲月眷顧呢!”我只能順著太后的話接下去。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太后若真要對我做什麼,皇上權衡利弊之下,未必會保我。

“你這孩子自入宮便與哀家親近,你人聰明,只是有時莫要聰明過了頭,不該想的千萬別想。”太后語重心長,她到底還是沒有怪罪我。他與皇上從九子奪嫡中勝出,她再顧及烏拉那拉氏的榮耀,也會先考慮皇上的江山社稷。

“嬪妾知道了,嬪妾只想做個閒散的后妃,好好將弘昱養大,讓他像果郡王一般,做個逍遙的小王爺。”我再次表明立場,只要我與弘昱不爭那個位子,太后才會信我不會與烏拉那拉氏爭奪後位,她要有人牽制皇后,不讓皇后殘害社稷,可她也要後位不變。

“你想的倒好。”太后沒有多言,能不能坐那個位子得看聖意,我一個人並不能決定。“筠昕也快三歲了,長大不少,過來讓皇祖母瞧瞧。”

太后招著手,筠昕一直與太后親,自然而然的過去,還撒著嬌,“皇祖母抱抱!皇祖母抱抱!”

“哎呦,皇祖母老了,抱不動筠昕了。”太后將晈晈摟在懷裡。是啊,太后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能有現在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太后娘娘風采依舊,怎就是老了呢!是筠昕貪吃,一個冬過來,長了不少,嬪妾都抱不動她了!”陵容看出太后的落寞。

“也就你們倆愛哄哀家開心,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的。”太后將手上的墨玉鐲子取下給了陵容,“這鐲子是哀家的嫁妝,筠昕還小,你便先替她收著吧!”

“太后娘娘那麼疼筠昕,可不能一個鐲子就打發了,然後筠昕出嫁時,太后娘娘可得添妝!”陵容知道太后怕自己時日無多,所以說出這些話,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等晈晈出嫁,太久了!

“哀家自是不會虧待筠昕的!你這孩子,放心吧!”太后摸摸晈晈的臉,一片祥和。

走之前,太后叫住我,“春光難得,百花齊放,皇后宮中的牡丹更是一絕,後宮嬪妃也和花一樣,是難得啊。”

“皇后娘娘定不願讓您辜負春意,嬪妾明日便求皇后娘娘辦賞花宴,太后娘娘可要養好精神!”太后還是疼她,暗示我放過皇后,皇后禁足有損威儀。我願意去求皇上,讓太后與皇后如願,誰讓我只是個徒有寵愛的貴妃呢!

皇上很喜歡弘昱,總是一有時間便來了,如今天氣暖和了,還時常讓我將弘昱帶去養心殿。

“皇上,弘昱還小,時而啼哭,臣妾帶著他在這,恐擾了皇上清淨,亂了皇上批摺子的心。”我看著懷裡好不容易哄睡著的小崽子,皇上這份寵愛,是要不得的,他還小,皇上的寵愛只會成為奪命的刀。皇子后妃,只怕都在盯著他。

“嘿嘿嘿,朕尚不覺吵鬧,你這做額孃的倒先嫌了。弘昱哭聲嘹亮,生氣朝朝,朕反而覺得提神。”皇上招手讓我走近,他好看看熟睡的孩子。

“皇上這般疼愛弘昱,只怕別的阿哥公主會覺著皇上這個做阿瑪的偏心了!”我故作嬌媚,“臣妾聽說六阿哥聰慧至極,分外機靈!不過數月,便會認人了呢!”

“六阿哥好,可朕還是覺得咱們七阿哥會更好呢!”

我揣測皇上之意,甄嬛回宮流言不斷,又有滴血驗親之事,皇上還是心疑了,就是不疑,一個被懷疑過血統的孩子,如何堪當大任!可不是六阿哥,也不能是我的弘昱!皇上已然選擇了四阿哥,便是再對弘昱有意,恐怕也是讓兄弟倆龍爭虎鬥,又或者讓其一做另一方的試刀石。太過殘忍,與其如此,不如將他養廢。

“皇上慣會說笑,弘昱才兩個月,那能見出高下呢!兄友弟恭,臣妾倒是希望阿哥們莫要嫌弘昱笨拙,多教教他六藝呢!”

皇上笑著,他當真是喜歡這孩子。我也不忘太后的心思,轉而提起此事,“臣妾前幾日去慈寧宮給太后娘娘請安了。”

“皇額娘身子如何?”皇上詢問。

“還是老樣子,只是瞧著精神不大好,臣妾偶然提起御花園春景尚好,倒是引起了太后娘娘的興致。”我仔細觀察皇上的神情,繼而說道,“臣妾想著,不如辦個百花宴,讓太后娘娘開心。”

“主意倒好,朕讓熹妃去安排!”

“皇上疼臣妾,讓臣妾只動動嘴便可,臣妾斗膽,牡丹為百花之王,百花宴若無牡丹,只怕是缺了些韻味。”見皇上不曾生氣,“皇后娘娘宮中的牡丹乃天下之最,皇上因臣妾罰了皇后娘娘那麼久,臣妾擔這寵妃的名頭便足夠了,可皇后娘娘是皇上的髮妻,臣妾不願皇上受大臣們口舌。”

“皇后孝敬,免了皇后的罰,這百花宴便由皇后操辦吧!”皇上放下手中的筆,嘆了口氣,卻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烏拉那拉氏是大族,皇上懲戒皇后,太后施壓,烏拉那拉氏也會上表,此事因我而起,便只有我來開這個口,或許皇上也在等我開口,畢竟,皇后眼下還是皇后。或許皇上也苦於外戚強大,不然他為何為四阿哥尋了個空有名頭的額娘。無論如何,這一關也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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