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知道寧貴人看重她的貓,“寧貴人性子古怪,卻也是個性情中人,瀟灑自在的,倒和果郡王的性子有幾分像呢!”

“她本就無牽無掛,自是要隨心的,不然在這後宮活著有什麼意思呢!”我還是很羨慕她的。

時候差不多,宴席也就散了,回宮路上黑,我覺著坐轎輦不便,總是心懸著,所以與陵容走回去,霜草知道我怕黑,還多點了幾盞燈,陵容一直陪著我說著說那的,可我覺得有點不安,總覺得忘了什麼事,但又想不起來。

心中有些慌,晚風拂過樹葉,都讓我有些心驚膽戰的,我停住腳步,“陵容,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陵容停下,仔細聽了聽,“沒有啊,姐姐,你是太累了,趕快回去歇息吧!”

我點點頭,可能是今日不曾午休的緣故吧!往前沒走幾步,那聲音又傳來,我緊握霜草的手,陵容這次也聽著了,“姐姐,好似有貓叫。”

我細細聽著,確實是貓,這麼大的動靜,應該還不止一隻,可是上次宮中就清理過了,之前的洞也給堵上了,這貓從哪來的?對,熹妃!我怎麼把這個事給忘了,是葉瀾依引來的貓來害甄嬛的!還真是一孕傻三年!這麼重要的事,居然忘了!沒有一點點防備。

“還不知從哪來的野貓子,姐姐,我們快些回去,這大晚上的怪嚇人的。”陵容扶著我加快了步子,我一邊想著這事是不是當真是葉瀾依所為。

果真,回宮還沒來得及換下宮裝,就有宮人來報,甄嬛在回宮路上受了驚嚇,貓撲著了肚子,動了胎氣,生產在即。夜裡還是有絲涼意,我與陵容還是換了衣服再動身的。

在永壽宮外遇到了葉瀾依,我看著她眼底的狠意,還是提醒了一句,“寧貴人精通馴獸之術,可知今夜宮中這麼多貓是為何故?”

“萬物有靈,嬪妾又從何而知?還是昭妃覺得是我要害熹妃?”葉瀾依向來不喜拐彎抹角。

“寧貴人慎言,野貓所為,與寧貴人有何干系呢!我知你了無牽掛,可有些事還是適可而止為好。心中有念想,好好活著才能見著想見之人。寧貴人,你說是嗎?”既是如此,大可點明,她自然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挺喜歡她的,可不想她自尋死路。

她滿臉不解看著我,或許是在疑惑為什麼我知道她傾慕果郡王之事吧。但還是沒有再問,“多謝昭妃指點。”

待我們進去,便聽著甄嬛的叫聲,光是聽著,便知生產不易,我不禁將手撫上肚子,只求我的孩子倒時可以安分些。眉莊也來了,焦急的不行,皇上生怕她再出什麼閃失,立馬讓人搬來椅子。

“好端端的,後宮裡怎又有了野貓子?還傷著了熹妃,誒!臣妾已經命人去抓了,都趕出宮去才好。”皇后嘆息,可話中之意並不簡單,甄嬛回宮時就有野貓,還驚著了崔貴人,致使崔貴人母子具殞,如今又是如此,皇上本就信天命之說,只怕會有所動搖。

“野貓!又是貓!從前富察氏因貓小產,崔貴人之事也與貓有關,如今嬛嬛!還是因為貓!朕倒不知,這滿宮侍衛連只貓都不能察覺!”皇上動了怒,在座大氣都不敢出。

宮妃都在竊竊私語,覺得甄嬛不詳,每次貓惹禍,甄嬛都在場,加之欽天監之言,種種跡象,實在難以讓人不猜疑,皇上可能也會有此想法吧,不然怎麼少了些作為夫君的擔憂神情,而多了絲作為帝王的憂慮,葉瀾依這次純屬是為皇后作嫁衣!

甄嬛難產,讓溫實初出來詢問皇上保大還是保小,皇上居然遲疑了,我有些震驚,他盤著珠串,還是說出一句,“朕要熹妃母子皆安!”

溫實初得了信,只得盡力而為,不然還不知能不能保住項上人頭。眉莊緊張的不行,我還得安撫她,讓她寬心。坐在外頭還能聽見甄嬛喊著讓皇上莫念及舊情,以皇嗣為重,皇上定也聽見了,可他沒有回應,而是低頭沉默,他在權衡,皇嗣和寵妃,又或者是“妖妃”,他改如何取捨。見皇上這副模樣,我只得祈求甄嬛吉人天相,別折在這上面,皇上還真不一定會保她了,她一定要爭口氣,好好活著!她這會要是沒撐過去,皇后下一個就得收拾我了!

太醫院的人送來了人參,這下我也緊張了,怎麼還用上這些玩意了。皇后心中也有了數,斟酌一番,起身便跪在地上,言詞切切,“請皇上以皇嗣為重啊!崔貴人當初難產,若能早些取出孩子,也不至於母子具殞啊!”

皇上沉默不語,只有手上玉珠相碰的聲音,皇后見皇上不曾反駁,又添了一把火,“女子生產九死一生,臣妾想起當初在王府,姐姐生產之難啊!臣妾不欲再來一次啊!皇上!還請皇上以皇嗣為重啊!”

皇后都跪著了,我們坐著也不像話,只得齊刷刷的跪著,但卻無人敢應和,皇后此言有破腹取子之意,當初崔貴人生產的慘像,大家都見過,如此血腥,誰願有此陰德啊!

“若有故,保皇嗣!”皇上格外平靜,這還是那個力排眾難迎熹妃回宮的人嗎?眉莊與陵容想求情,我只得拉住,這個時候求情能有什麼用,一個嬪妃和兩個孩子,於帝王而言孰輕孰重呢!

他真的愛甄嬛嗎?我回想甄嬛回宮的一切,卻得不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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