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石頭兄妹
最重要的是兩人都很瘦，身上穿著也髒兮兮，破破爛爛的。
趙景言視力好，越看眉頭皺的越深，因為她看到那個男孩沒被衣物包裹的手臂上，有兩道交錯的瘀痕，不像是摔傷，反倒像是鞭傷。
一旁的蘭花注意到她的視線。
“小言姐，你是在看石頭和他妹妹小花嗎？”
趙景言看向她“這兩個孩子是誰家的？我之前怎麼沒在村裡看到過他們？”
蘭花嘆了口氣。
“是村尾田賴頭家的，石頭他要幫他爹和後......後孃做各種家務，很少能出來村裡閒逛，所以小言姐你們沒去縣城住之前，你也很難能在村裡看到他。”
“後孃？”
“嗯，他親孃生了小花之後身體就不大好，前年就去世了，他爹去年初娶了他現在的後孃，剛開始他後孃還不會像現在一樣，至少能讓他跟小花吃飽飯。只是沒多久，就開始讓他做各種家務活，做不好還不讓他們吃飽飯。”
“有一次，石頭到山腳這裡來砍柴火，她妹妹在家沒人看，掉到水缸差點淹死了，幸好有鄰居經過他家門口發現了，才救了下來。從那以後，石頭出來找柴火，割豬草，都會把他妹妹帶在身邊。”
“那.......他身上的傷也是他後孃打的？”
“應該是他爹打的。”這次出聲的是大丫。
“過年的時候聽鄰居說他後孃自從有身孕後，在家更是什麼活都不幹，而且他爹每次從田裡回家，她後孃都會跟他爹告狀，說石頭不聽她的話，跟她頂嘴，氣得她老是肚子疼。”
“她爹聽完後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打石頭，有時候連小花那個小丫頭也打，而且一次比一次打得狠，就好像石頭和小花不是她的孩子一樣，奶之前說，這叫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趙景言的眉頭又皺了皺。
“村裡出了這樣的人家，村長和大隊就不管嗎？還有，他們的娘死了，不是還有外家嗎？也不管他們？”
“村長有管的，石頭第一次被他爹田賴頭揍的全身是傷的時候，村長就去找過田賴頭了，之後田賴頭收斂了些許，揍他也不會揍的太狠，只是依舊讓他幹一堆的活，三餐也是沒怎麼讓他們兄妹吃飽過。”
“村長看不過眼，又去找田賴頭，石頭他後孃就在村長面前哭窮，說家裡沒剩多少糧食了，她肚子裡那個小的眼看著就要出來了，不省著點，等孩子出生了難道要他活生生餓死不成嗎？總之就是耍無賴，說以她家的情況，沒讓他兄妹餓死就已經是她這個後孃仁慈了。\"
\"但事實上，她自已卻吃得胖了一圈又一圈，之前還有鄰居嬸子說她胖的快趕上她家的豬了........。”
“至於石頭他外家，聽說他外公是個重男輕女的，連他娘過世了，都沒讓他兩個舅舅來送他娘，奶說就因為他外家是這樣的態度，石頭他後孃才敢這樣對他們兄妹.......。”
趙景言點點頭，老太太說的沒錯，沒人給他們兄妹撐腰，他後孃才敢這麼作賤他們。
旁邊的陳青青也豎著耳朵聽了全程，她看了眼樹蔭下的兄妹倆。
石頭將分到的雞肉餵給了小花，又幫他剝了番薯皮，等小花小心翼翼把嘴裡的雞肉吞下之後，再拿起手裡的番薯喂她。
全程下來都沒想著給自已吃，最後還是小花懂事的將嘴邊的番薯往他那邊推了一下，應該是讓他也吃，石頭才低頭咬了一口。
“唉.......，看到這兩個孩子，我才知道自已的日子過的是有多幸福.......，以前還老抱怨我爸媽只顧著工作賺錢，也不知道多陪陪我和我哥，現在看來，是我太不知人間疾苦了.......。”
趙景言“你爸媽要是知道你下鄉一趟就有這感悟，他們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叫花雞吃完，他們每人又分了半個番薯，沒辦法，大家都快吃飽了，一整個是吃不下了，最後準備離開山腳下的時候，他們帶來的吃食還剩下一些烤番薯和紫菜卷。
趙景言和大丫又收拾好放回竹簍裡，準備等下讓蘭花和二牛帶回家去。
陳青青說還想去村裡其他地方看看，趙景言想著今天陰天，太陽也不曬，點點頭，表示想看就看吧。
東西收拾好，趙景言又帶著一行人往山下走，只是沒走多久，她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剛開始以為是小孩子割完豬草，跟他們同路下山而已，但他們已經拐進家門口了，後面的人依舊跟在他們後面。
趙景言開了家裡的門，讓其他人進去後，才轉過身，看了一眼揹著小花，站在牆角邊的石頭。
“你一直跟著我們幹什麼，你家不是在村尾嗎？”
石頭被她這樣一問，有些怯弱，但躊躇了一會還是壯著膽子走過去。
她背上的小花倒是一直睜著眼睛看著她，因為身體瘦弱的原因，顯得她眼睛特別大，又黑黝黝的。
是個有雙漂亮眼睛的小丫頭，趙景言在心裡評價道。
“趙……趙家姐姐，我……我不是有意跟著你的，我就是想來謝謝你剛才分給我們的番薯和......和雞肉。”
“不用謝，我們帶多了也吃不完。”
趙景言說完看他還是微低著頭站在那裡不走。
“還有事？”
“有……有……”石頭微抬了一下頭。
“趙姐姐，我……我聽村裡的嬸子伯伯們說，你僱……僱了翠花嬸子去你店裡幫忙，我……我想問問，你……你還需要人幫忙嗎，我可以去幫你洗盤子、砍柴、挑水，這些我都會，你.......你能不能僱我？\"
\"我........我不需要工錢，只要你能讓我和小花吃.......吃飽飯就行。”
石頭壯著膽子，磕磕絆絆的把他最主要的目的說了。
陳青青和大丫他們一直不見趙景言進去，走出來看情況，就聽到了石頭這番話。
趙景言“你想去我店裡做工？”
石頭拼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