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蘭鐵青著臉,目光陰毒的看著趙亞茹,“趙知青,請你說話注意分寸,我已經同家裡劃清界限,而且我已經透過了革委會的審查,我是清白的,請你口下留德,否則我會以死來證明我的清白。”

趙亞茹撇撇嘴,不屑的說:“你貫會演戲,別再我們面前假惺惺的裝了,以後沒有人會相信你了。”

秦伊蘭冷笑著說:“我從來沒有演過戲,以後也不會,以前是我太軟弱了,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出來欺負我,以後誰要是欺負我,我跟她死磕到底。”

趙亞茹氣的指著她的鼻子大喊:“你…”

話還沒有說出口,嶽文彬就把她拽了過來,“你少說兩句吧!飯好了,抓緊時間吃飯。”

秦伊蘭痴迷的看了一眼嶽文彬,隨即低下頭,咬了咬嘴唇,一聲不吭的走到桌前坐下來,食不知味的開始吃起飯來。

飯桌上的氣氛很壓抑,刁力軍給每個男知青都倒了點白酒,“哥幾個喝點酒吧!暖暖身子。”

男知青們每人都喝了點酒,飯桌上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鄔雙雙羨慕的說:“後院石知青她們,人家都已經開始燒火牆了,屋裡都特別暖和,咱們什麼時候燒啊!”

鄭紅娟道:“人家幾個人早就把柴都準備好了,是張知青的未婚夫幫他們砍的柴。”

江輕舟環視了一下眾人,開口道:“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也該燒火牆了,這幾天大家都去山上砍柴去。

我們也得把過冬的柴禾準備好了,否則等下了大雪就得挨凍了。”

吃完飯,秦伊蘭看了嶽文彬一眼,就回到了自己房間了。

鄔雙雙跟鄭紅娟去掃盲班上課去了,秦伊蘭就自己先睡了。

她可能這幾天就沒有好好睡覺,沒多久就睡著了。

睡了不大一會,她滿頭冒汗,嘴裡大喊著:“不要,不要…”,就從夢中驚醒了。

秦伊蘭躺在枕頭上,睡意全無,想起這幾天的遭遇,她的眼淚無聲的滑落,她的腦海裡跟放電影一樣不斷的閃現這幾天在革委會的畫面。

秦伊蘭被抓到革委會以後,天天被提審,要求她老實交代自己的問題。

革委會副主任張勝利審了她好幾次,表情嚴肅的呵斥她,要她老實交代問題,她嚇得直打哆嗦,但是她只是說自己和楚淨秋鬧矛盾,並不是特務。

這天,有一個身材魁梧,膘肥體壯的男人走進了關押她的屋子。

這個男人眼睛不大,臉上長滿了雀斑,他陰沉著臉,上下打量了一會秦伊蘭。

然後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冷冰冰的說:“張主任去執行緊急任務去了,我是革委會政治部的副主任許忠民,你的案子由我來負責。

我希望你老老實實交代你的問題,不要抱任何的僥倖心理。”

秦伊蘭低著頭,小聲說:“許主任,我已經跟那個反革命家庭徹底劃清界限了,這次我確實做錯了,我就是跟楚知青鬧彆扭,我也不是特務,請您相信我。”

許忠民冷笑了一聲,“你還是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怪不得張主任說你軟硬不吃,拒不交代問題。”

秦伊蘭眼裡含著淚,開始大聲的哭泣,哭了一會兒,揚起梨花帶雨的臉,哽咽著說:“許主任,我真的不是特務,我真的不是,你們不能沒有證據就給我扣一個反革命的帽子呀!”

許忠民站起來,慢慢走到秦伊蘭身邊,拍了拍秦伊蘭的肩,“秦知青,你們一家都是特務,你又為特務申冤,就是你不交代,我們也可以把你定位反革命分子,你還是好好想想你應該怎麼做吧!”

秦伊蘭嚇得立即跪在地上,“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肯定跟我的家庭劃清界限。

我真的不是反革命,求你們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許忠民突然抓住她的小手,“你的問題可大可小,那得看你怎麼做了。”

秦伊蘭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許主任,只要你放了我,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還你的恩情。”

許忠民斜眼看著她,“你明明可以這輩子就還我的恩情,為什麼要下輩子呢?”

說完,用手托起她的小臉,手摩挲著她眉間的硃砂痣,“你長的特別像我的一個同學,可惜她年紀輕輕就去世了,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的那個同學。

我可憐你,所以也想著給你一次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秦伊蘭掙脫他的手,感激的說:“許主任,我一看您就是個好人,只要您放了我,我會感激您一輩子的,我掙了錢就都給您,報答您的恩情。”

許忠民冷哼一聲,“聽不懂是吧,我不喜歡強迫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如果你還是想不通,那我也沒辦法了,該怎麼處置你就這麼處置你。”

說完,許忠民就拂袖而去。

秦伊蘭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說出口,她呆呆的看著重新關閉的屋門,久久不能回神。

晚上,一個女同志過來給她送飯,秦伊蘭忐忑的問:“同志,麻煩問一下您,我這種情況一般革委會會怎麼處理啊?”

那個女同志白了她一眼,不耐煩的說:“反革命的家屬,還有特務的嫌疑,最低下放勞動改造,甚至槍斃。”

秦伊蘭嚇得渾身發冷,眼淚瞬間又流了出來,“同志,我真的不是特務,我已經同家人劃清界限,你就幫幫我吧!我還年輕,不能就這樣被毀了啊!”

女同志嘆了口氣,“真沒有辦法,你這次確實不該替你反革命家庭鳴冤,你還煽動群眾跟受害者作對,這次犯的錯誤沒有人敢給你作主,我真的沒有辦法。”

秦伊蘭徹底的絕望了,她咬了咬牙,再次問道:“我想問一下您,許主任還在嗎?”

女同志頭也沒抬的說:“許主任早就下班了,今晚不是他值班,你要是有事找他,得等到明天下午了,他明天上午有一個會要開。”

秦伊蘭晚上一夜沒睡,她輾轉難眠,內心不斷的做著思想鬥爭,一直睜眼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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