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陽的照耀下,江祁和陸執踩著落葉走到了宿舍樓下。為了不被宿管阿姨發現端倪,只好拿出他們倆鑰匙掉了的拙劣謊話。

宿管阿姨彷彿沒發現異常一樣,在電腦前輸入他們倆的名字,隨後從抽屜裡拿出新的鑰匙。

鑰匙是銀白色的,上面刻著的是宿舍門牌號404。

一聽404這個數字就準沒什麼好事,由於只給了一把鑰匙,說明他們倆是一個寢室的。

宿舍樓存在很久了,牆皮也開始脫落,踩上木質的樓梯吱嘎作響,一股沉悶的味道揮之不去縈繞在周圍。

終於來到404宿舍,插鑰匙,扭開鎖,推開門一氣呵成。明明學校這麼多的學生,寢室裡面卻落了厚厚的灰塵,在打掃好寢室裡的衛生後,宿管阿姨準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給了他們兩床乾淨的被子。

“注意啊,晚上十一點熄燈。熄燈後就好好在寢室,如果被我發現熄燈還在外面的,我會記下你們的名字。別讓我再次抓到有人熄燈後在外面亂走動。”

“好的,謝謝宿管阿姨提醒,我們都知道的。”

江祁將兩人的床鋪好,便拍了拍床讓陸執坐上來。

“你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呢?我看起來很像好人嗎?”江祁終於問出了他心裡一直存在的疑惑。

“哥哥,因為我覺得哥哥好看我喜歡哥哥,所以我才想跟著哥哥。我不會給哥哥拖後腿的。”

陸執低下頭,兩隻手不安的攪動著,似乎很害怕江祁就要拋棄他。但在江祁看不到的視野裡,陸執的眼睛閃過一抹紅色的光,他很肯定,江祁會對他心軟的,更不會將他趕走。

江祁骨節分明的手摸上陸執柔軟的頭髮,嘴角浮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手指又慢慢劃至陸執的臉頰,將陸執的雙頰捧起,雙眼定定的看著他。

“我肯定不會的呀,笨蛋。”

陸執聞言雙眼一亮,兩隻手緊緊的抓住江祁的手腕,似乎又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真的嗎?哥哥。”

江祁連忙點了點頭,“哥哥,等我以後強大了我也會保護哥哥的。”說完整個抱住江祁,嘴角露出微笑,眼裡滿是佔有慾和偏執欲。

江祁順便出寢室門看了看,發現其他的寢室也呈現出一種很久沒人住的荒廢感。

從四樓往下望去,發現零零散散的學生們都回到了宿舍樓。整個宿舍樓彷彿活了起來,之前的荒涼感也被驅散了。

如果這不是在副本的話,聽著周圍學生說笑的聲音彷彿真的置身於校園中,沒有危險,沒有驚心膽戰。

夜幕漸漸落下,暮色已經模糊起來了,堆滿了晚霞的天空也漸漸平淡下來,沒了色彩。

周圍的學生都在忙著打熱水,在公共廁所洗漱,偶爾還能聽到三三兩兩背課文的聲音。

明明感覺夜色還早,但是學生們似乎都不願意在夜晚的外面多待。沒過多久,宿舍樓漸漸安靜下來。

江祁身影修長挺拔,站在走廊上,穿著一件單薄的藍白相間校服,領口隨意敞開了一顆釦子,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脖頸,神色寧和淡漠。

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走廊,隨即江祁便沒入陰影中。

江祁平躺在床上,腦袋靠著手臂,卻怎麼也睡不著。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陸執抱著枕頭坐在床上,聲音沙啞“哥哥,我有點害怕,可以一起睡覺嗎?”

江祁一句話沒說將陸執撈了過來,讓陸執平躺在內側,一人一小孩在宿舍窄小的床上躺著倒也不擁擠,誰都沒有說話。

夜色漸濃,身旁傳來輕淺的呼吸聲,終於江祁在這黑暗中也慢慢的睡著了。等到江祁睡著,陸執睜開了雙眼,貪婪的用手指描摹著面前人的臉,然後再也忍不住抱著江祁的身體,深深地吸著江祁身上的味道。

在這寂靜的黑暗中,床板下傳來一聲一聲有規律的咚咚聲。見沒人理會,床下的鬼忍不住伸長脖子從床下探出頭來,張開血盆大口。

突然,一隻蒼白冰冷的手伸了出來抓住了它的脖子,鬼的動作一滯。眼神骨碌碌地轉著,看見的是一個小孩。

那小孩直勾勾地盯著他,一雙眼眸閃動著鬼火般的幽光,倍顯恐怖和驚悚,令人戰慄不已。可堂堂一隻鬼怎麼會怕一個小孩呢。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小孩的身上溢位一絲黑霧,將整隻鬼包裹其中,霧中只能聽到鬼的淒厲慘叫聲。

“你打擾到我和哥哥的好夢了,所以只能把你吃掉咯。”

陸執的雙眼變紅,表情晦暗不明,嘴角微勾,整個人顯得妖冶起來。隨即躺下閉上眼,抱緊江祁,輕輕說了一句“哥哥,晚安。”

殊不知,江祁垂在身側的手指顫了顫。

天光微明,江祁睜開雙眼,輕輕地拉開陸執緊抱住自己腰的手,便溜去了廁所洗漱。

在遊戲中養成的習慣,不能在危機重重的遊戲中沉眠,對遊戲中時間的流速也瞭解到了恐怖的程度。

江祁捧起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一會,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神情懨懨,嘴唇微抿,頭髮凌亂的耷拉著。

廁所門被緩緩拉開,陸執站在門後揉揉眼睛,像剛睡醒一樣,打了個哈欠。“哥哥早上好誒。”

江祁尾音拉長,懶散的聲調似笑非笑,“早上好,陸執過來洗漱吧。”

在江祁百無聊賴的翻看著櫃子裡落了灰的書時,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悽慘的尖叫。

江祁往廁所那邊喊了一聲“我先下去看看,你先在寢室等我。”

於是江祁循著聲音下去,站定在304寢室門口。門虛掩著,裡面傳來濃重的血腥味。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跡,一個人癱倒在地,腿抖如糠篩,手顫抖地指著床上的血人。

血人的全身被不知名生物啃的不成樣子,床下還散落著人體器官,場景令人作嘔。

癱倒在地的人剛好就是白曉宇,他顫抖著聲音說:“我就是想起來上個廁所,他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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