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八月,應雪整整休養了兩個月,得到醫院全面檢查,所有體徵都達標合格。

被推遲的訂婚儀式,這天也被提上議程了。

兩家的大家長們聚在一起。

“不如就國慶吧?與國同慶多好啊,沾沾國家的喜。”江徴音給挨著坐的王芳夫妻倆倒了杯茶,笑著提議道。

王芳贊同的點頭,“我也覺得可以,國慶大家都有時間。”

基本女士決定了就行,男士只要負責照做。

應建國和謝正元坐在一旁,只管附和點頭。

王芳想了想,看向下首的兩個年輕人,詢問:“你們覺得這個時間可行嗎?”

應雪動了動被握著的手,看向身旁的男人,“我都行,你呢?”

“我想,能不能提前一點?”謝修遠眼底泛著溫和笑意。

江徴音詫異,“提前?提前到哪天?”

只見他緩緩報了個日期,“八月二十六日。”

“荒唐,那不就還剩十天了?那怎麼來得及準備?”謝正元不贊同道。

“是啊,這也太急了點吧。”江徴音只當自家兒子心急,笑著瞪了他一眼。

惹得應雪也眼神戲謔地看著他。

謝修遠笑了笑,解釋道:“早在一個月前我就安排了酒店一應事宜,只需要到時候去試菜就行了。”

“可為什麼,你中意那天呢?”應雪一語中的問道。

“因為那天是我們當初高一報到的日子。”謝修遠又緊了緊手心,將那隻柔軟似無骨的手包裹住,“也是我們第一次見的日子。”

應雪腦中思緒停了一瞬,隨即心花綻放般,愉悅之情簇擁上心頭,“原來是這樣啊?”

她的記憶很模糊,其實她並不記得他們具體是哪一天第一次見的。

但謝修遠說是那天,就是那天了。畢竟他的記憶肯定是比她這有臉盲症的人好。

想到這裡,應雪又覺得有些慚愧,自已居然都不記得那天他們原來見過。

“你記性怎麼這麼好啊?那我們當時說過話嗎?”應雪突然興起想知道當時的場景,於是小聲地試探問道。

然而謝修遠洞穿了她的想法,滿眼打趣的笑,反問:“你不記得嗎?你當時可是看了我許久,還說我帥呢。”

“啊?”應雪沒想到這麼社死,人都傻了。開始懷疑自已是不是真有這麼大膽的行為。

可時間實在太久遠了,她經歷的太多,記憶太過模糊,甚至是有些混亂的。

江徴音大笑著,提醒著:“哈哈,臭小子逗你呢,阿雪。”

應雪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打趣之意,羞憤地輕拍了下他的手臂,嗔道:“胡說八道。”

惹得一眾人都大笑了起來。

謝修遠雙手捧著她的臉,使得那唇瓣都嘟了起來,憤憤道:“就知道你不記得了。”

應雪拍開他的手,這樣親密的行為在長輩們眼皮子底下,她還是會害羞不好意思的。

她連忙看了看其他四人,只見他們都沒有看向這邊,在喝茶聊天,這才鬆了口氣。

“害羞,嗯?”謝修遠見她偷偷摸摸的模樣實在可愛,沒忍住飛快的啄吻了一下。

應雪氣急,“你……控制點。”

然而謝修遠卻附耳小聲怨道:“阿雪,咱們講講理,我都快三十歲了,還不控制?”

應雪的耳朵肉眼可見的快速紅了起來,進而蔓延。

訂婚宴,是在榕城的凱瑞大酒店舉行。

只請了兩家的親戚,和應雪謝修遠兩人的親友,大多都是相互認識的,於是大家年輕人都擠在一桌人熱鬧的很。

因著照顧應雪剛復原的身體,謝修遠基本什麼事都不讓她粘手,自已忙前跑後的接待親友。

飯後,散場時王芳將應雪叫到一旁。

她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本紅皮本本,“這是咱家的戶口本,既然都訂婚了,那什麼時候領證你們兩個人自已划算。”

“那我們就自已拿主意啦?”應雪歡喜的接過。

王芳看著自已一手養大的女兒,現在就嫁人了,心中惆悵不已,“小謝是個好的。都說患難見真情,當初我們都怕你會成植物人,就想著也不等人家開口,就想把你接回家的。”

“但小謝和他爸媽都極力挽留,那孩子就那樣跪在我跟你爸跟前,講真的,我很高興你能嫁到這樣的家庭裡面。”王芳拍了拍女兒的手,頭次這麼溫情的說話,“以後兩口子好好過,好好照顧人家知道嗎?”

應雪聽完這些,心裡波濤翻湧,她不知道,謝修遠也不會跟她說這些。

她從沒想過在這個濫情的年代,會有人堅守愛情。

她私心裡希望謝修遠能做到,但又覺得每個人都獨立的,誰離誰都還是要繼續生活下去的。

她不敢強求。

晚上,應雪沒有跟著王芳他們回老家,王芳也沒管她去哪裡住,總不至於會流落街頭。

黑色的車在靜謐的道路上暢通無阻,黑色流暢的線條就如同一頭獵豹在疾馳奔跑。

正是十五月圓日,滿地霜華,月色溫柔傾斜照亮著回家的路。

昭陽小區內。

謝修遠將車門開啟,看著到了地兒還在走神的應雪,不禁笑了起來,單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柔聲提醒:“醒醒,到家了。”

人是被叫醒了,說出的話也令人很清醒。

“阿遠,我們明天去領證吧?”應雪笑吟吟地抬頭看著站在車門外的人。

謝修遠呆愣住,過了好幾秒才猶疑地確認:“你剛是說,領結婚證?”

“不然呢?”應雪看著他呆愣的樣子,哪還有一集團總裁睿智從容的模樣。

頓時樂得不行,她從包裡摸出還熱乎的戶口本,在他眼前晃了晃,“看。”

謝修遠接過,翻開,找到應雪那頁,臉上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嘴角壓不住的上揚。

“哎?”突然被人從車裡撈出來的應雪驚呼了一聲。

謝修遠將人緊緊抱在懷裡,開心的不停地親著她的額頭,“我很開心,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開心過。”

“我也是。”應雪仰頭,親在他的下巴處。

深夜,應雪坐在床頭心不在焉的翻看著手中的書,浴室裡淅淅瀝瀝的水聲盪漾傳出。

沒多久,門被拉開,穿著睡衣的男人走出,一抬眼就對上一雙明亮的眼睛,謝修遠不禁笑了起來,聲線溫柔極了,“怎麼了?”

應雪搖了搖頭,笑意被傳染,“你頭髮吹乾了?”

“嗯。”謝修遠走近床邊,低頭想要親下她的額頭,卻不想對方突然抬頭,兩唇相碰,一發不可收拾。

唇齒間聲音傳出,女聲溫柔又嬌媚,“想不想體驗一下,什麼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值千金,謝總?”

謝修遠被撩撥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的令人心顫:“不是明天領證,才算洞房花燭夜嗎?”

“今天,明天,有什麼區別......”說著,應雪直接抓著他的睡衣領子,將人輕鬆拉下。

攜手攬腕入羅帷,含羞帶笑把燈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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