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偶遇
整個假期應雪都呆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然後……
“天天吃完飯就窩房間裡，回來了都沒人知道。你們就不能出去走走？看的我都心煩。”王芳坐在沙發上勾著拖鞋，脾氣依舊暴躁。
一旁啃著蘋果的應思琴，被逗笑，口氣陰陽怪氣：“真出去了，您又要說天天不著家，人影都看不到呢。”
“我什麼時候說了，就你話最多。”剜了一眼。
“您貴人多忘事呀，昨天不就那樣罵我的啊，關鍵我才出去一會兒。”
王芳像是剛想起，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自己笑了起來，嘴上說著：“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吃吃，嘴巴沒見你停過。”
“怪誰？你們都不吃這蘋果，總不能放著爛掉吧？那多浪費啊。”說著一個蘋果下肚，老實擇菜。
諸如此類的話，多不勝數，家裡就只有應思琴不怕王芳女士，敢頂嘴，敢唱反調。
甚至兩人還吵過架。
那還是後面她出去工作了，有一次過年回來一開始母女倆還親親熱熱的，走前兩天不記得因為什麼事幹起來了。
氣的王芳女士直接躺床上飯也不吃，應思琴更是很長一段時間連媽都不叫了。
要不說她們母女感情好，因為性格都是如出一轍的暴躁。
應雪放下筆，從回憶中抽身，伸了個懶腰。
她是羨慕應思琴的性格和她跟王芳女士的相處方式。
而她更像應建國，木愣古板，不善表達，在家裡和誰都親熱不起來，除了應思琴那個小瘋子。
“我去買包衛生巾。”算著時間自己小日子也快來了。
“多買一包，省的我下次再跑一趟。”王芳從口袋裡零錢遞給她。
“嗯。”
應家村的房屋錯落雜亂，密集，七拐八拐她才能到大馬路上的商店。
應雪重生這一個多月雖然也回了幾趟家，但卻是第一次來到街上。
車輛從身旁開過，灰塵撲面。
村裡修建的第一條馬路，年代久遠已經有好幾處斷裂，路面高低不平。
應雪提著商店老闆善解人意的拿黑色袋子裝著的兩包衛生巾走在路邊。
說實話，這跟掩耳盜鈴好像也沒啥區別，懂的人一看黑色袋子就知道那裡面裝著什麼。
就像現在……
“好巧啊，應雪。”男生坐在副駕，臉上掛著笑，眼神卻是純情害羞。
視線瞟了一眼應雪手中袋子又立馬燙眼的移開。
應雪輕笑了一聲，“巧啊，班長，學委。你們怎麼到這來了？”
後排的梁思齊溫和的笑著點頭打招呼，“聽說這附近有座山，山裡有座廟……”
“廟裡有個小和尚和老和尚？”應雪笑著接過話。
“哈哈……，你們真逗……”副駕的王洋均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大笑起來。
梁思齊眼神帶一絲無奈，又好笑道：“是山裡有座廟聽說很靈，不過我想應該也是有老和尚小和尚的。”
應雪剛要說話，就被一個女音打斷。
“思齊，還問不問路啊？這鬼地方坐車坐的我骨頭都要散架了。”
這聲音……嗯，應雪覺得這聲音是有些矯揉造作，還帶著點夾的。
應雪這才把目光看向和梁思齊一起坐在後排的兩個女生。
說話的女生面上畫著精緻的妝容，是當下很多男女都喜歡的煙燻妝。
另外一個女生臉上素淨，給人感覺有些內向，安靜的坐在另一邊靠窗位置，就像是被人擠在了角落裡，貼著車門。
女生對上應雪的打量，怯怯的笑了下。
應雪收回目光，問：“你們是要去日照山嗎？那裡確實有個廟，聽當地人說挺靈的。沿著這條路一直直走到頭就是山下大門了，注意中間不要拐彎進岔口。大概……大概半小時車程就能到。”
“應雪，你去過啊？要不跟我們一起？”王洋均興起邀請著。
“那就不了，我家裡還有事，而且你們這車都滿人了，超載不好，安全第一。”應雪搖了搖頭，拒絕。
“那有什麼，這鄉下路又沒監控，可以擠擠。”
“阿均你到底走不走了？”中間的女生語氣不耐煩的催促著。
“祝你們玩的開心呀，班長學委我先走了。”應雪笑了笑，揮手再見。
梁思齊：“好，學校見。”
應雪點了點頭，提著東西頭也不回，拐進巷子。
車裡女生滿臉嫌棄地吐槽：“真是破地方，馬路破破爛爛，到處是灰塵垃圾。還有你們那女同學，你們怎麼會跟她那麼熟啊？”
“我同學怎麼了？我同學不挺好的嗎？還給我們指路。”王洋均有些不明白的摸了摸後腦勺。
女生嗤笑一聲，“呵，你不是都看到她那袋子了嗎？你不知道那裝的是什麼？真是鄉下地方的人臉皮也厚，不知道羞恥。一個女孩子提著那玩意兒就走街串巷的。”
“李萌！”梁思齊聲音微冷，眉頭微皺。
“什麼叫鄉下地方臉皮也厚？什麼叫不知道羞恥？都是女生，難道你不會來月經，不需要用到衛生巾嗎？”
李萌瞪大眼睛，她不是被梁思齊那冷硬的聲音和質問驚到。
只是沒想到一向溫文儒雅的人，嘴裡會說出‘月經’和‘衛生巾’這兩個詞。
“我……我……”
梁思齊有些氣憤，“我不明白你怎麼會有那樣的思想，會說出那樣沒素質的話……那不是每個女生都會有的正常生理現象嗎，有什麼知不知羞恥的？這和羞恥有什麼關係？”
他一向情緒穩定，但這一次他感到很生氣，腦袋因為氣憤有些犯暈，也可能是路途顛簸導致。
當他聽到自己的同學好端端的無緣無故的被人在背後說成不知羞恥……
越想越氣……
梁思齊吐了口胸中濁氣。
“這裡環境確實比不得你住的地方那麼好，但是這裡的每個人的心卻都是乾淨的。以後不會說話就別說了，容易暴露你的愚蠢。”說完，梁思齊轉頭看向車外。
來往的人臉上都掛著樸實的笑，他們看到熟人會停下腳步聊會天噓寒問暖一番。
就好像整個村的人都相互認識一樣，熱鬧，有人情味。
“李萌，你說那些話得虧是在車裡，不然我怕你會被人套了麻袋胖揍。”王洋均勸誡著，心裡也有些不好過。
要不是他喊住人家應雪，人女生哪能這樣被人不清不楚的辱罵一頓啊，真是晦氣。
“我不是……你們怎麼都替她說話啊？”女生因為指責和批評面紅耳赤，嗓音帶著哽咽。
王洋均默默翻了個白眼，有些煩躁，“小葉，繼續往前開吧。
李萌沒想到兩個男生會一起因為一個外人這樣指責自己，現在還一個兩個都不想看到自己的樣子。
頓時抽泣聲在車內3D環繞，另一個女生在一旁小聲安慰著。
過了一會，嗚嗚聲還在持續。
“再哭就下去，自己打車回家。”梁思齊實在被那造作的哭聲惹煩了。
嗚咽聲立時停住。
李萌擦了擦眼角憋出的淚，委屈的撅著嘴，不敢再發出聲音。
荒郊野外的，哪裡能打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