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夜
只見曹寧便緩緩抬起手，國字臉道士的身體上鑽出一隻鬼手，在他那驚恐的眼神中朝著他的腦袋內鑽去！
一團帶著發光的球形物體被鬼手捏在手中，隨意的朝著張靈玉的腦袋砸去。
瞬間。
那個發光的球體像是散落星辰一般，散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霎那間，那記憶一瞬間湧進張靈玉腦海之中，眼神逐漸變得有些空洞...
腦海中，浮現一段段殘忍的畫面...
在這畫面中，將人性的惡展現的淋漓盡致...
一間昏暗的房間內，充斥著無數的求饒聲，悲慘的慘叫聲，絕望的祈求聲，死之前最後的呢喃聲...
還有...
還有...
他們那癲狂的笑聲！
跟那年的笑聲一樣刺耳，眼眸中漸漸升起一絲死氣。
抬頭朝著曹寧望去，二人對視良久。
曹寧俯視的望著他，眼眸中充斥著一絲蔑視，語氣緩緩說道：
“還記得我當時跟你說過什麼嗎？”
張靈玉聞言，身體微微一顫...
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從天師府偷學到功法的小賊，又將天師府的功法傳到小賊的兩個孫子身上，他們有什麼資格參加天師府的羅天大醮？
賊？
盜竊為賊，那這他們的所作所為又是什麼！
嘴角露出諷刺的笑容，張靈玉“啪嗒...”崩潰的雙膝朝著地上跪去，眼眸升起一絲霧霜，看向自己那雙沾滿鮮血的雙手...
一張張痛苦的臉龐，漸漸浮現在手上...
眼眸中流露些許淚珠，滴落在手心之中，語氣有些崩潰的呢喃說道：
“原來我們才是那個【賊】...”
張靈玉緩緩抬起腦袋，嘴裡有些嘴裡呢喃說道：
“天師府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的？”
自己引以為傲的天師府，原本應該是守護的世俗的英雄模樣，沒想到現在已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曹寧打了一個哈欠，甩動了一下幽藍色的長髮，對著許褚說道：
“塗了他！”
許褚不動聲色的說道：
“喏！”
話音剛落，許褚的身形猛地變大，抬手就將手上國字臉道士直接按在宮殿的一處樑上。
國字臉道士拼命的大喊著：
“我沒有做過！我沒有做過！”
話音剛落，只見許褚扭動著雙臂摩擦了一下，一陣慘叫聲從上方劇烈傳來：
“啊...”
血水如夏日的小雨，一點點從上方掉落，隨即不斷砸在張靈玉的身上，不斷示意著玷汙山門的師侄已經被殺死...
隨即一塊塊皮屑從上方一點點掉落，掉入血液之間，濺射起的血水染紅了張靈玉的雙眸...
張靈玉空洞的抬起腦袋，望著不斷砸落的膠皮狀物體，不知為何心裡升起一陣解脫，甚至可以說是對死亡的解脫。
嘴裡微微呢喃說道：
“好像死，其實不是那麼可怕...”
他知道，自己的師侄死了，自己也便是下一個了吧？
安靜的等待死亡的來臨...
此刻...
遠處的典韋饒有興致的說道：
“心魔已成！”
張楚嵐好奇的問道：
“啥心魔？”
典韋瞬間有點被問住了，大手揉搓著下巴，思考良久也想不出好的解釋答案...
因為不知道怎麼去解釋，到他這個層次的，已經沒有心魔這個說法了...
畢竟這對於他們來說，心魔是最低階的。
風沙燕在一旁解釋說道：
“人的這一生會經歷許多過往，比如你曾經做過一件讓你極其感到羞恥的事情，有事沒事會回想起來，這便是心魔。”
典韋眼眸亮起了起來，點了點頭附和說道：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還是少夫人聰明！”
張楚嵐臉色一黑，因為他已經想到了自己的黑歷史...
腦海中浮現馮寶寶那張臉，衝著自己喊：
“小巷走地雞...”
不遠處的曹寧蹲下身子，眼眸閃過一絲蔑視，隨即緩緩說道：
“張靈玉，怎麼哭唧唧的像個娘們一樣？剛開始那副囂張的勁頭呢？”
張靈玉聞言，有些迷茫的抬起腦袋，那雙通紅的眼眸中透露著死氣說道：
“也一併把我殺死吧？”
忽然...
腦海中不斷閃爍那些沾滿鮮血少女的臉龐，死氣更加的濃厚。
曹寧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站起身點燃一根香菸，給隨手張靈玉丟了一根，那根香菸粘黏在黏稠的髮絲上。
眼神俯視著緩緩說道：
“我不殺你，因為你沒殺過人。不過...你當時確確實實對我跟楚嵐起了殺心。”
張靈玉抬起僵硬的脖頸，朝著曹寧緩緩望去，並沒有任何的言語。
曹寧嘴裡吐出一口煙，撲打在張靈玉的臉上，隨即帶著些許深意說道：
“我要讓你帶著對那些人的罪惡感活在世上，痛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話音剛落。
周圍四周的宮殿猶如剛進入那時一般，化為二維空間的平面一點點的破碎，像是一塊鏡子一般破碎。
地面上的屍體血液瞬間不見蹤影，甚至張靈玉身上的汙穢也消失不見。
周邊的環境再次發生變幻，一點點拼接上之前學校裡面的場景，但時空依舊不會流動。
曹寧打了一個響起，只見不遠處那個喝水的女孩，捏在手中的水瓶一點點蠕動的朝著小嘴流去...
耳邊響起校園內吵鬧的聲音...
“那個帥氣的男孩子呢？”
“系主任真是討厭死了，居然為了自己一個人看帥哥，把我們給趕走了！”
“就是...就是...”
曹寧轉過身伸了伸懶腰，嘴角露出溫和的笑意，絲毫不像之前殘酷的模樣。
對著愣神的風沙燕跟張楚嵐說道：
“我有點想吃烤乳豬！”
張楚嵐聞言，當即“嘔”的一聲，在地上狂吐起來...
因為想到烤乳豬處理完的模樣跟那八字鬍道士的屍體有幾分相像...
曹寧臉色一黑，敲了一下他腦迪，摟住他的肩膀說道：
“你這臭小子！晚上別想給我逃！”
說著，摟著他朝著前方走去，張楚嵐憤憤不平的回應說道：
“該死的曹寧，輕點！我肩膀要被你捏碎了！”
曹寧又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有些不禁的笑著搖了搖頭，隨即發現風沙燕沒跟上來，轉身對著她說道：
“大侄女！別傻站著了，跟叔叔我去菜市場買乳豬。”
這免費的勞動力，白用白不用，而且晚上這烤乳豬的錢還要算在她身上！
自己可真是經商天才！
風沙燕聞言，當即臉色一喜，邁動著修長的大長腿，一蹦一跳的跟在二人的身後。
一股夏日的暖風吹過，那棵老魁樹響起一陣“沙沙沙...”愜意的聲響。
張靈玉愣愣的抬頭看著愈發遠去的背影，耳中傳來漸去漸遠的三人的對話：
“曹寧！曹寧！你這個藍髮怪，快點給小爺鬆開！”
“小時候，是誰哭著喊著要我揹你的，現在長大了...哥哥摟你一下都不行了...”
.......
“曹寧...不過你這頭髮什麼時候變回來啊？”
“一個星期左右吧。”
“其實...我覺得你這個樣子蠻帥的...”
校園道路兩旁的三道身漸漸拉長，有種說不出的溫馨。
張靈玉抬頭夜空的星辰閃爍著，像是散盡最後的餘暉一般，不自覺的伸出右手拿下放在頭髮上的香菸。
放在掌心，就這麼望著...
足足愣了三分鐘...
手上流動出一滴淤泥，冒著絲絲雷電...
點菸瞬間被點燃，有些生疏的放在嘴邊，微微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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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張靈玉初登場結束，接下來是吐蕃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