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二月的天空,殘雲急卷。

寒風嘶吼,吹得旌旗獵獵作響。

觻得城外馬蹄聲隆隆,數萬突厥騎兵繞城,而後各自駐守一方。

城牆上的北周軍卒,看著這一幕,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接著密密麻麻的突厥兵開始出現在北周軍卒的視野中,如烏雲壓城,任這西北寒風也吹不散。

突厥兵推著盾車,雲梯,衝車,井闌等等攻城軍械,開始向著城牆逼近。

在觻得城的城牆之上,張動正大聲地指揮著北周軍卒:“拋石機,床弩準備!”

與此同時,突厥一方也推出了他們的投石車。

雙方開始互相投射,一時間巨石亂砸,弩箭齊飛。

突厥兵隨後藉助盾車、井闌開始衝鋒。

這時,雙方的弓箭手開始發威。

然而,北周一方多了另外一種兵種,弩手。他們的存在給突厥兵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北周軍卒野戰時配的是常見的手弩,而守城卻是配了臂張弩、腳踏弩和伏遠弩。

這三種弩的射程遠遠大於普通弓箭的射程,只是非力大者不能用,甚至是需要兩三個軍卒配合使用。

李燁就拿著一張腳踏弩。

這是一種用腳踩踏機括而上箭的弩。一般的軍卒在使用腳踏弩時必須以坐地,需要兩手拉腰鉤索,兩腳掌往前一蹬,往後一倒,一齊用力,才能拉開弩弦。

李燁則是一手持弩,一手拉弦,如同使用普通手弩。

他專門對著突厥一方領頭之人射擊,屢有斬獲。

這這一幕看得李燁身旁的北周軍卒嘖嘖咂舌。

由於西門城牆上的遠端守城軍械的打擊太過猛烈,突厥兵第一次衝鋒沒能攻到城牆下,便倉皇撤退。

觻得城的其他三面城牆的情況也是大同小異。

迭利親自在觻得城西門外指揮,得了其他三門的彙報之後,做出了調整。他開始有所側重,佯攻北門和東門,猛攻西門和南門。

這也正如李燁等人在突厥人包圍觻得城時所料的一樣。

突厥人又開始發起新一輪的攻勢。

這次李燁和獨孤青石的壓力相對大一些,讓突厥人攻到了城牆下方。

未等突厥人架起雲梯,滾石、檑木、箭矢、金汁等等便從城牆傾瀉而下。

突厥人不得不再一次撤退。

後來,突厥兵又衝鋒了一次,只是也沒有登上城牆。

迭利見觻得城的防守嚴密,軍械武備充足,且自己這方士氣低落,便鳴金收兵。他打算休整一晚,來日再戰。

就這樣,李燁等人又守住觻得城一天,離兩月之期還有九天。

隔日再戰,就在李燁等人以為突厥人還是時猛攻西門和南門時,迭利使了個花招。

他這次一開始趁著突厥兵體力充足,士氣正盛,集中進攻北門。

北門的守將是俞昌生這員老將。

俞昌生從軍二十來年,身經百戰,經驗豐富,這次守北門也是不敢有絲毫懈怠。

奈何突厥兵這次不計傷亡,猛攻猛打。突厥人憑藉人數和軍械上的數量優勢,最終登上了城牆。

於是,慘烈的白刃戰開始。

俞昌生早在突厥人登城之前,便看出突厥人的這次進攻勢頭猛烈程度不同以往。

他一邊派人向李燁稟報,一邊和已是都尉的蘇田分頭救援。

就在俞昌生奮力搏殺之時,被一個突厥兵偷襲,背上上捱了一刀。俞昌生回身反手一刀結果了偷襲的突厥兵,顧不上背上的傷勢,又加入另一處戰團。

俞昌生帶著幾個親兵一路拼殺,眼見前方一處上來幾個突厥兵。其中為首的突厥頭領,武藝不凡,連連擊殺北周軍卒。

俞昌生大喝一聲,衝了過去,接過這個突厥頭領,戰在一處。

這頭領是突厥的一個千夫長,身手也是不凡,與俞昌生戰了個旗鼓相當。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突厥兵湧上城牆,形勢對北周軍卒越來越不利。

俞昌生身邊的北周軍卒一個個的倒下,一個個的被殺。

他見如此下去,形勢危險,便拼著捱了突厥千夫斬一刀,力斬這個突厥千夫長於刀下。

周圍的突厥兵見自己的千夫長被殺,俞昌生受傷,都衝了過來,圍攻俞昌生。

與此同時,李燁站在西門城牆上,密切觀察著突厥人的攻勢。他敏銳地察覺到,與昨天的激烈進攻相比,突厥人的攻勢似乎有所減弱。李燁心中一動,大膽推測突厥人可能已經改變了主攻方向。

果不其然,不久之後,俞昌生的親兵匆匆趕來報告,稱突厥兵正在全力猛攻北門。

李燁大喊道:“張動,這裡由你指揮。”

張動毫不遲疑應道:“喏。”

李燁點起一千軍卒,便往北門城牆趕去。

俞昌生在一眾突厥兵的圍攻下苦苦支撐,身上又多了幾處傷口。

在砍死一個突厥兵後,他瞥見不遠處蘇田也在苦戰。俞昌生心中發狠,開始不顧自己的傷勢,亡命地砍殺。

過了一會,他一不留神,腹部被一個突厥兵,刺了一矛,血流如注。

李燁趕到北門城牆,帶著人自西向東,遇到突厥人便殺。

李燁全力運轉體內真氣,灌注於河山槍,只是重複簡單的刺、掄、砸幾個動作。

槍槍重逾千斤,槍槍要人性命。

城牆上的突厥兵沒有一個能夠抵擋李燁的一槍之威。

李燁一邊斬殺,一邊留下些軍卒幫忙守城。直到他遠遠地看到一個血人在被十幾個突厥兵圍攻。

若不是李燁熟悉此人,完全看不出這個渾身是血的人是自己的副郎將俞昌生。

此時,俞昌生已是險象環生,眼看就要死在突厥兵刀下。

李燁大喝一聲:“呔!休傷我副將!”

他腳踩河山步伐,手揮河山槍,直衝而去,一個橫掄便放倒四個突厥兵。隨後順勢一個突刺刺中一個突厥兵。

李燁力灌手臂,高高挑起這個沒有死透的突厥兵,向著人堆砸了下去。

河山槍帶著突厥兵的屍體又砸倒幾個。

周圍剩餘不多的突厥兵驚懼無比,驚慌失措。

李燁身後跟隨的一眾北周軍卒一擁而上,亂刀將他們砍死。

李燁轉頭看了看,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握刀而立的俞昌生,剛要發問。

卻見俞昌生吐了一大口鮮血,身體向前倒去。

李燁一個箭步,抱住俞昌生,將他緩緩放下。

鮮血不斷從俞昌生的幾處傷口冒出。

李燁急忙伸手去按住傷口,試圖止血,但血液彷彿無法止住,依然洶湧而出。

李燁大喊道:“快,快去喊醫官來!”

俞昌生面色如紙,氣若游絲,說道:“郎……郎將,別……別管我。快……快殺……突……”

這時,蘇田也將將趕來,大聲道:“啟稟副郎將,突厥人已經被我們趕下城牆了!”

俞昌生聽到這個訊息,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光芒。

“好……好……”俞昌生口中應道,眼神開始渙散。未等說完,最後吊著的一口氣也斷了,死在了李燁的懷裡。

俞昌生,年四十一,為抵禦突厥人侵襲,戰死在觻得城,身上大小傷口十一處。

李燁將俞昌生放在地上,用袖子在臉上胡亂地擦拭了一把。至於擦拭的是淚水還是血水,只有李燁自己知道。

他迅速收拾起心情,起身望向城外。突厥人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了一片狼藉的戰場。

李燁深吸一口氣,命令道:“蘇田,以後這裡由你負責指揮。我再留三團人馬一併歸你們北門。快速打掃戰場,整軍備戰,以防突厥人再次來襲。”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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