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外表溫文儒雅，內裡其實是個瘋

高麗國的這群傢伙根本就沒有見識過大明軍隊的可怕。

他們對大明的印象，還停留在元末時期的那些義軍隊伍，雖然強，可也不是完全沒得打。

大明這邊，之前兵工廠生產出來的火器，除了武裝朝廷精銳部隊外，其餘的全都投入到了對東瀛的作戰當中。

還是因為鋼鐵產量不足，單靠揚州一處兵工廠生產的洪武步槍與火炮數量有限，短時間內尚無法武裝整個大明的軍隊。

這也是楊憲大搞鋼鐵廠的原因。

因此李成桂他們攻下的鐵嶺，裡頭計程車兵，使用的仍舊還是老式火器。

大明的軍隊，像一片片黑漆漆的烏雲直接壓了過來。

站在城牆上的李成桂看著這，心中微微一緊，知道大明這邊是要攻城了。

接下來的進攻，必然是無比兇猛。

李成桂讓手底下將士去準備守城的器械，甚至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守不住，要在城牆上開展白刃戰的情形。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輛炮車被推到了鐵嶺面前。

李成桂皺起了眉頭：“這是火炮？”

對於這個東西，李成桂並不陌生，高麗國和日本不同，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離中原大地近，因此很早便是見過了各式各樣的火器。

火器的威力大家有目共睹，為了能夠自制火器，高麗人也是絞盡腦汁。時任高麗軍器監（兵曹下掌管兵器的部門）判事的崔茂宜，就力主火器自制，到處尋找火器之法。

明朝除了在支援高麗抗倭的時候之外，堅持對高麗的武器禁運政策，火器技術自然是不會輸出的。不過，兩國貿易依舊往來頻繁。

崔茂宜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茂宜每見商客自江南來者，便問火藥之法”，後來遇到了在元朝時期做過焰硝匠的江南商人李元，崔茂宜刻意禮賢下士，與李元結好，然後“竊其術，令家僮數人習而試之，遂建白置之修”(《高麗史》卷一百三十三)。

終於得到火藥技術後，崔茂宜向高麗王建議，專門設立了火桶都監，用以專造火藥、火器，由崔茂宜擔任提調官。

也就是去年剛發生不久的事情。

按照原時空歷史，明年高麗國便開始大量製造各式火器。

當下他們技術仍舊有限，尚無法造出火炮。

不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對於火炮，李成桂自認還是有一定理解的。

這個東西難道不是用來防守用的嗎？

就算進攻，也是偶爾用在野戰上，但是用來攻城，這就多少有些扯淡了吧？

你們大明是欺負我們沒見過火炮嗎？

李成桂感覺自己有些被輕視了。

不過這火炮好像與李成桂印象中也有些不同，是不是有點過於輕便了，就這樣這麼輕鬆推到陣前。

下一刻.

李文忠抬起了手臂，而後狠狠地一揮。

轟！轟！轟！轟！

上百門大炮同時爆發出劇烈的轟鳴聲，而後，在李成桂瞪大的雙眼中，恐怖的炮彈直接朝著城頭直擊而去。

這些火炮的射程怎麼能夠這麼遠？

炮彈怎麼可能飛這麼高？

這兩個念頭剛在李成桂的腦海裡浮現出。

轟！

一枚枚炮彈直接落在了城頭上，恐怖的爆炸聲爆發開來，泥土碎石飛濺，可怕的氣浪直接將城頭上計程車兵們一個個震了下去。

摔得粉身碎骨。

而其中一枚炮彈就落在了離李成桂不遠的地方，泥土碎石落在他身上，弄得他一身狼狽，可他也沒空去管。

方才爆炸產生的巨大音浪讓他左邊整個耳朵此刻都還在嗡嗡作響，這一刻，他還是懵的。

有關大明這個火炮第三點，他想不通的地方也隨之浮上腦海。

火炮的威力，怎麼可能會這麼大？

騎著高頭大馬，與主帥李文忠並列的朱棡，看著這一幕，眼睛微眯，眼瞳當中更是流露出一抹濃烈的興奮。

之前平定雲南的戰役中，已經將朱棡骨子裡彪悍狂傲的性子給激發出來了。

作為原時空，其實力，不說與一般藩王比，就算是在九大塞王當中也是前幾的存在，年輕的時候甚至一度壓制朱棣。

如果不是朱棡提前去世，建文帝可能優先將朱棡作為削藩的最大假想敵。

當然，以朱棡的彪悍性格和強勁實力在旁，朱棣想要拿下那個皇位也不會那麼容易。

上百門炮車，一輪齊射下來，立刻爆發出了驚人的威力。

如果是按照李文忠以往攻城戰經驗，這邊早就直接雲梯、攻城車開始伺候了。

因為楊憲的出現，他所發明的這些新型火器直接改變了這些傳統戰法。

躲在城牆盾衛後面的李成桂，心裡拔涼。

大明的炮火壓制實在是太猛了。

這個時候，城牆上守城計程車兵根本不敢冒頭，天知道下一顆炮彈什麼時候打到他們身上。

可不冒頭的話，就無法知道城下的情況，如果大明軍隊趁機攻城怎麼辦？

眼下李文忠只能是依靠聽覺，透過火炮聲來判斷，大明軍隊是否有攻城。

因為如果大明軍隊攻城的話，那麼首先要停止的就是炮擊，他們總不可能將自己人給轟死吧。

另一邊。

在李文忠擔憂的目光中，三皇子朱棡帶著一支主力部隊直奔鐵嶺城下而去。

在朱棡的要求下，炮聲並未停止。

只是上百門火炮，此時大多數都是朝著兩旁無關的地方開炮。

給朱棡帶領的這支主力部隊，空出了一條安全通道。

在距離城牆大門不遠處，朱棡停了下來，他抬了抬手，身後立馬就有士兵，揹著滿滿的幾大包火藥直接堆到城門前，等火藥摞得像一座小山堆了。

遠處的朱棡直接用火箭點燃了這些火藥。

轟！

巨大的爆炸聲，一時間直接蓋過了火炮。

身在城牆上的李成桂，在方才這一瞬間甚至感覺整個城牆都好像跟著顫抖。

李成桂傻眼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

他立刻撤開了護在身前的盾牌兵，抬眼向遠處看去，發現對面的火炮竟然根本就沒有瞄準這邊。

李成桂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大變，往下一看。

只見高大的城牆下方，竟然連著城門被硬生生炸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口。

糟了！

方才那聲爆炸一定是火藥！

該死！

大明的火藥威力怎麼會這麼大。

高麗國的火藥自主研製工作，李成桂也是參與其中的，可他們根據那個江南商人提供的方法，研製出來的火藥威力，與他方才看到這個火藥相比，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不為過。

“停止炮擊！”

遠處的李文忠看到朱棡成功後，接著便是一聲大吼，馬上就有旗子號令兵擺動旗幟，整個火炮營接到指令後立刻停止炮擊。

令行禁止。

這就是大明王者之師的紀律。

另一邊。

朱棡“噌”的一聲拔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嘴裡更是發出一聲大吼：“眾將士，隨我進攻，讓這些高麗雜碎，明白惹怒咱們大明的後果！”

隨後一馬當先，大軍隨之朝著鐵嶺城衝了進去。

遠處的李文忠看到這一幕，眼裡閃過一絲異色。

朱元璋和馬皇后的這幾個兒子，自己的這幾個表弟，別的先不說，單論軍事才能這一項，倒是都繼承了他們父親的優點。

只可惜馬皇后的優點，卻是幾乎全給了朱標。

李文忠收回發散的思緒，也是跟著指揮大軍跟進。

而此時此刻，李成桂已經傻眼了。

主帥傻眼了，手底下的人自然也是更加傻眼了，一直到了李文忠和朱棡的大軍殺過來的時候，他們都還處在震驚當中。

“這，這是在開玩笑吧？”這就是李成桂的想法。

雖然從一開始，這場與大明的戰爭，李成桂就從打心眼裡認為他們不可能會贏。

可輸，也要分怎麼輸？

李成桂怎麼也料不到，自己才拿下沒多久的鐵嶺，會以現在這種，在他看來宛若天方夜譚的方式丟掉。

不過李成桂好歹也是高麗名將，在慢了幾拍後，終於反應過來。

如今這鐵嶺是守不住了。

那就只能退！

退回鴨綠江！

李成桂帶著主力部隊，開始撤退，經過一番血戰後，終於是殺出重圍。

一戰下來。

原本號稱10萬的強兵，如今連一半都不剩了。

女真部落在見到這種架式，更是直接撕毀了盟約，將他們拋棄。

沒有直接和這些高麗士兵幹起來，已經算是這些女真部落脾氣好了。

不過最為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此時女真部落實力並不強，這些年甚至一直被高麗壓制。

鐵嶺城。

如果是野外兩軍相遇，那麼打輸的那方，真的直接撒丫子跑，那麼能夠抓到的俘虜一般不會太多。

攻城戰就完全不同了。

敵人大多都在城裡頭。

主力部隊能夠從其他城門殺出去已經算是老天爺保佑了。

因此李文忠他們這一戰，就直接抓了上萬的俘虜。

李文忠進城後，將打掃戰場的活交給了朱棡，自己則是進城開始瞭解城中百姓情況。

順便安撫他們，雖然高麗大軍佔領鐵嶺的日子不多，可在李文忠看來，一定是對百姓造成傷害的。

這在古代戰爭當中，再正常不過。

屠城的事情，也不止發生一起。

可李文忠帶著親衛軍沿著城中主街道，一路看下來，竟然發現城中房舍完好，幾乎沒有受到損害。

城中的百姓，在見到大明軍士後，也是紛紛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李文忠耐心對這些百姓們一一問詢，越問臉上就越吃驚。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高麗大軍在打下鐵嶺後，竟然只是向城中百姓徵繳了一定的糧食、酒肉，對於他們的人身安全，竟然秋毫無犯。

甚至一名士兵不遵守軍法強搶民女，還被直接當著全城百姓的面給處決了。

這完全出乎李文忠的意料。

這些傢伙究竟葫蘆裡賣了什麼藥？

什麼時候戰爭這樣文明瞭。

李文忠只是將此事記在了心裡，準備到時候將這些事情一五一十記錄下來，回奏給朝廷。

他看不明白的事情，自然會有人能夠看不明白。

就在李文忠準備，進一步更加仔細瞭解城中情況，以及高麗大軍在佔領了鐵嶺之後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時，一個偏將火急火燎跑了過來，焦急道：“大將軍，不好了，三皇子殿下，準備直接處死那些高麗俘虜。”

“什麼？！”

李文忠聽到後，臉色微變，立馬調轉方向，往回走去。

另一邊，朱棡已經指揮手下兵士將這上萬名高麗俘虜給聚集在內城裡。

上千名弓箭手，此時已經是引弓待發。

在朱棡眼裡，這些俘虜的命，甚至抵不上一發彈藥，這才用弓箭處決。

朱棡站在高牆上，冷漠地看著下方這些高麗俘虜，抬起手冰冷地下達了命令。

“放！”

一時間箭如雨下。

下方一片哀嚎之聲響徹鐵嶺上空，這種痛苦起了的哀嚎慘叫聲隨著空氣傳播，大半個鐵嶺城內都能夠聽到。

走到半路的李文忠也聽到這聲音。

李文忠臉色鐵青，加快了腳下步伐，只是等到他趕到戰場時，看到了一幅畫面。

朱棡手裡拿著刀，親自在滿是高麗俘虜屍體堆裡，補刀。

他出刀的手法，狠辣，乾淨利落

殷紅的鮮血飛濺而起，染紅了他那張俊秀的面龐。

歷史上對朱棡的描述可以總結為以下十二個字，相貌俊美，年少多智，狠辣殘暴。

原時空朱棡外出就藩後，常年壓抑的殘暴本性暴露無遺。

在就藩的途中，就發生了一件小事，因為送來的伙食不合口味時，朱棡竟當眾鞭打廚師，幾乎差點將人給活活打死。

在聽到訊息後，朱元璋連夜下詔訓斥朱棡，在寫給朱棡的聖旨中，他還不忘諄諄教導：

“我打天下的時候，任何人犯錯，我都會處罰，唯獨廚師徐興祖跟了我23年，我從未羞辱過他。只因怨恨不在於大小，而在於是否會遇到小人。得罪廚師，你難道不想活了嗎？”

朱元璋的教導對朱棡沒有起到絲毫作用。抵達太原後，朱棡更加驕橫跋扈，喜怒無常，做了許多不法的事情。

在壓制朱棡這一點上，朱標比朱元璋甚至還要好用一些。

後期朱標西安巡視歸來後，特地路過太原，將三弟朱棡一同帶回了南京。經過朱標的一路勸導和教育，朱棡這才將暴虐的情緒又給收斂了起來，從此改過自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