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燈光明亮,陸有慶神情侷促,似乎時非的話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線,讓他不由慌亂。

“其實、其實我沒有隱瞞什麼,那件事應該過去了的,而且也不是我的問題啊……”

“提醒一句,詭只是趕走,還沒有消滅,趁現在還有命在,趕緊坦白吧,再拖誰也保不了你們一家。”

見陸有慶果然是有所隱瞞的樣子,莫問路終於也開口了。

這讓陸有慶臉色一白,心慌的厲害。

然後他終於下決心,不管那件事是否跟今晚的鬧詭事件有關,總之先說出來。

“前不久,我開發的那個工程專案出了事,有工人在工地上被高空墜物砸傷,我,我沒有賠錢。”

這話說出來,任誰聽了都會有想揍面前這人一頓的衝動。

但是時非和莫問路各自擺著一成不變的表情,似乎聽了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一點反應沒有,這讓做好捱罵準備的陸有慶反而尷尬,往下說的話也更加心虛起來。

“其實不怪我,如果是在我的工地出事,我會按照標準給出賠償的。”

“可是那個工人是在下班時間,去了另外的工地,然後在別人的工地出的事,這就跟我沒關係了啊。”

“我都是照章辦事,沒有觸犯任何規章法律,不然像這種情況,我怎麼也得賠個幾十萬的。”

陸有慶說的誠惶誠恐,彷彿一切真的不是他的責任,他也是真的無奈才拒絕賠償。

而這時一直唯唯諾諾的鐘麗婷忽然開口了,情緒有些激動。

“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拿這一套檯面上的說辭敷衍了,爸和孩子的命都在那隻詭手裡攥著呢!”

鍾麗婷顯然知道這件事的另外一面,於是不理會陸有慶的反應,主動揭發道:

“那個工人叫黃康,根本不是下班時間私自出去,他是被工頭派去另一個工地辦事的,屬於加班了,按理我們就算不全賠,至少該承擔一部分。”

“可是我老公不想擔這一筆賠償,就說黃康是私自出去,於是另一個工地也不承認黃康是來辦事,說黃康是擅自闖入,他們不承擔主要責任。”

“事故涉及到兩方責任人,又都在踢皮球,不好定責,於是就拖延下來,結果黃康沒錢治療,錯過了手術時機,兩腿癱瘓了,最後聽說是不想拖累家裡人,偷偷抹了脖子……”

鍾麗婷有些激動,把陸有慶隱藏的部分一口氣說了出來。

今晚她跟陸有慶拌嘴,也是因為這件事。

其實她也不想家裡賠錢,這事擱誰都不會情願。

可是就因為陸有慶讓工頭說謊,讓人家正經工傷變成踢皮球,硬把一條人命拖沒了,也把一個家拖散了。

其實如果按責分攤,百來萬,他們家是賠的起的,甚至不會太心疼,可惜一念之差……

被老婆坦白了全部實情,陸有慶臉色更加掛不住。

“這也不能全怪我啊!”

陸有慶彎腰抱頭,還是覺得自己冤枉。

“其實那個黃康,他最應該找的是鄭多偉一家啊,因為他是在鄭多偉的工地出事的!”

“等等,你說鄭多偉?”

一直只聽不說的莫問路忽然開口,強調了陸有慶提到的一個名字。

陸有慶以為他跟自己同仇敵愾,於是義憤填膺地揭發:

“對,就是鄭多偉。”

“這個混蛋東西,他做的才是真絕,事故是因為他們工地安全措施不到位才發生,他卻寧肯花錢找關係推責任,也不肯稍微墊付一毛錢醫藥費!我前期好歹還給了一萬的!”

“而且我知道黃康本來不至於想不開,是被老婆揹著到鄭多偉公司討賠償,結果錢沒討到,還被羞辱了一頓。”

“聽說是鄭多偉親自跑出來罵的,罵的特別難聽,嘲笑黃康沒錢沒勢,活該一輩子被人欺壓抬不起頭……總之說的都不是人話。”

像是找到了什麼救命良藥,陸有慶滔滔不絕,細數著鄭多偉的罪行。

似乎都忘了,不管鄭多偉這個人有多髒,他自己也不會因此變乾淨。

而他忘了的這個事實,莫問路好心給了他一個提醒。

“鄭多偉的罪過是鄭多偉的,你的罪過是你的,你就算說破天,你的罪過也推不乾淨。”

莫問路說話時,眼神不再是那種故作高傲的疏遠,而是換了一種明顯的冷酷厭惡。

前者他是看客,不在局中,不做品評,後者他已涉足,代入其中,大動肝火。

只有時非看得出莫問路情緒很大。

這讓他感覺奇怪。

原本他以為莫問路是那種,只要給錢,一切好商量的無原則主義者。

至於他的高傲,他的冷漠,都是因為無利可圖,或者就是錢不到位的原因。

但是現在明明錢到位了,他卻反而有情緒了。

很矛盾。

陸有慶被莫問路指責的臉色發白,嘴唇都忍不住哆嗦了,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

然後他猛然委屈了,崩潰了,兩手用力搓了把臉,神情恍惚地說:

“就算都有罪,那也總要分個輕重先後吧?明明鄭多偉做的更過分,為什麼黃康不是先找他,而是來找我?憑什麼啊?”

在他類似抱怨的慘淡控訴聲裡,莫問路緩緩扯起了嘴角。

笑容不明顯,介於諷刺和嘲笑之間。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這個,那我告訴你個‘好訊息’吧。”

他說道,微微昂頭,又恢復一開始那種誰都看不上的傲慢。

“鄭多偉已經死了,死於一樁詭異入侵案件,他的案子也是我處理的,不過他沒你幸運,等我到的時候,人早就涼了。”

“據旁觀者描述,他是自己拿刀給自己抹脖子的,是吃牛排的那種餐刀,很鈍,前端帶鋸齒。”

“他就那麼站著,一刀一刀在自己脖子上鋸,鋸了很長時間……血流了一地,把他站著的地都浸透了。”

莫問路說話時表情陰冷,像是說著一件完全無關緊要的事情,而正是這種冷漠的態度,反而令陸有慶毛骨悚然。

“這,這怎麼可能啊?”陸有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次徹底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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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火車上,艱難碼字還卡我釋出,氣

ヽ(*´з`*)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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