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入了現在這具軀殼,時非的目標就是“活著”——美食、娛樂、學業、工作、賺錢……過最普通、也最豐富的生活。

他覺得生命就該這樣,鹹酸苦辣甜,五味都要放到嘴裡慢慢地嘗,嚐出煩,嚐出累,卻能在驀然回首時品到充實。這才是生命,才叫活著。

不過這個規劃說難不難,說容易卻又不容易。其中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保證生活區域足夠普通。

他特地來老何燒烤就是在巡視領地。

他要保證至少在家附近,不能有太顯眼的詭怪存在,否則招來哨塔特職的關注,他的生活圈子肯定雞犬不寧。

時非目光追隨了服務員片刻,發現她工作麻利幹練,再看另一邊的老闆,則是活潑熱情。兩人都是身體健康,可以排除重病而接近死亡的可能。

而排除了這個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被詭怪侵入,已經是汙染者了。

想到三天前才搞定一隻替生詭,結果又確定出了新的詭怪,時非心情有點複雜,忍不住鬱悶:怎麼現在詭怪的密度已經這麼高了?哨塔成擺設了?

燒烤店生意好,時非等了好久才等來服務員上菜。

青花椒風味烤魚、紅油無骨鳳爪、錫紙娃娃菜……分量都很足,夠普通三個人吃了。

不過對時非來說,這些根本不夠吃,配上米飯才湊活七分飽。

時非吃的很慢,從七點吃到十一點,整整四個小時慢條斯理,把燒烤店老闆和服務員都吃無語了。

最後整個燒烤店就剩時非這一桌了,時非才走去前臺結賬。

“你們菜裡都有股死人味兒,老闆你知道嗎?”時非把錢遞給老闆,面帶微笑地說道。

“砰”一聲震響,是老闆接錢的手重重捶了櫃檯一下。“臭小子,誠心找茬是不是?”

老闆看起來白白胖胖,但脾氣不是好惹的,

時非卻不在乎,用下巴指了指身後:“我身後兩個同學,你看得見吧?”

“看得見,咋啦?以為人多想耍橫?”老闆瞪著眼睛問,已經打算叫後廚的幫手來鎮場子了。

然而聽到回答的時非眼神微冷,聲音幽幽:“既然你能看得見,怎麼沒發現他們不是活人?”

頓時,老闆臉色明顯變得僵硬,隨即看向站在時非身後的王河,以及蜷在王河背上的蘇盼,然後,表情開始變得猶豫和不自信起來。

王河和蘇盼並沒有給自己“整容”,他們一直保持著死時的樣子,一個脖子上血肉模糊,一個壓根就是血人。

正常人要是能看見他倆,一定早嚇瘋了,可店老闆卻預設他們是活人。

時非抱臂而立,心中已有定論。

店老闆是汙染者,並且汙染已經入侵到很深的層面,所以他眼裡對“正常”的概念完全被混淆,以至於活人和死人都分不清。

“你這個症狀多久了?跟我說說,也許還有救。”時非心平氣和,打算跟店老闆好好溝通。

然而對方忽然暴起,一把攥住他衣領,然後像是怕他跑了,對後廚吼道:“來人幫忙!狗日的特職又來了!”

後廚立刻衝出兩個噸位級壯漢,外面服務員也迅速拉下卷閘門,他們行動間顯得訓練有素,像早就演練過很多遍。

看他們如臨大敵的樣子,時非覺得又認真又好笑。“我不知道特職有沒有被狗日過,但我不是特職。”

然而老闆瞪了他一眼,完全不信,這時另外的壯漢拿來繩子,要將時非雙手反綁。

時非目光落在他們拿的紅繩上,發現那不是普通的繩子,而且眼熟。立時他明白老闆剛剛喊特職來了時,為什麼要加一個“又”字。

“綁好了,帶走!”壯漢將時非雙手反綁好,往後廚方向重重一推。

然而時非立在原地紋絲不動,悠閒看向店老闆白胖的臉。“你們這麼對我,不怕我這兩個朋友報復你們?”

結果店老闆嘲諷地笑起來:“呵,沒有特定的因果鏈,詭怪想殺人也只能先把人拖進詭異維度才行,你這兩位小朋友才死幾天?他們見過詭度嗎?”

時非故作詫異:“喲,你知道的還不少。”

這把店老闆牛逼壞了,得意道:“別以為‘見詭三要素’和‘詭怪殺人基礎規則’還是什麼機密,你們哨塔一手遮天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時非:“……”沒想到千年傳承的體系也有被動搖地位的時候,怪不得現在詭怪密度這麼高了。

店老闆剛剛一推沒推動時非,這次便打算三個大漢一起。

不過在六隻鹹豬手抓過來的時候,時非自己轉身進了後廚。

後廚面積很大,整體算得上整潔乾淨,光從這一點來看,這家燒烤店算是良心店鋪了。

不過當店老闆掀開地板,露出個黑洞洞的地下室時,時非認定這是個黑店,並慶幸點菜時沒點任何紅肉。

“這下面有什麼?”時非探頭往下看了看,有些好奇地問。

店老闆冷笑一聲:“你不下去怎麼知道?”說完又是一推。

從洞口往下有個簡易焊接的樓梯,應該是他們自己上下用的,不過坡度很陡,時非被推的踉蹌,差不多是滾下去的。

這時蓋住洞口的地板被合上,一切光源都消失,時非一屁股摔坐在漆黑裡,環顧四周後忍不住鬱悶。

他這麼配合,是以為老闆會把他帶到詭怪面前,可沒想到對方只是把他關起來。這一屁股墩摔得就不划算了……時非在心裡吐槽,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

不過在他準備上去找店老闆算賬時,一股寒意從腳下爬起來,陰冷汙穢,像是冰冷的蛇信不斷捲縮吞吐,漲潮般一寸寸往上浸沒。

時非在詭異的感覺中站立起來,眉心也隨之舒展。“還好,差點誤會老闆了。”他凝視這座黑暗潮溼的地下空間,心中打消了立刻報復老闆的念頭。

“是誰?……”黑暗裡意外響起人聲,是青年的聲音,並且十分虛弱和乾啞,令時非聯想到被困在沙漠、水源斷絕的悽慘旅人。

但儘管青年聲音已經變樣,時非還是聽出了熟悉感——他記得這聲音的主人曾趴在桃木樁的圍牆上,誇張而造作地大喊過他名字,整個過程可說毫無演技,全是感情。

“李亥”、“笨蛋助手”——那個叫高歇的特職隊長好像是這麼叫他來著。

時非回憶自己被當成替生詭、被羈押審問那三天的經歷,很快想起了對方的稱呼。

腳下的黑暗陰冷汙穢,時非目光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如掀開一層層泥濘的膜,最終在貼近地板的位置找到了李亥。

“你們又想幹什麼?……”李亥再次問道,像是把時非當成燒烤店的人了。

聽著他強裝鎮定不屈,卻藏不住虛弱恐懼的聲音,時非低聲道:“是我,時非,還記得我嗎?”

夜視在特職當中屬於比較廣譜的一種技能,正常情況李亥也能透過黑暗看見時非,但時非卻還是特地報上了名字。

因為李亥躺在地上,原本陽光乾淨的臉上現在有兩個血窟窿——他的眼球被殘忍地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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