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知走到倒在地上的鳶娘身邊,蹲下身看著她:“你喝了多少,醉成了這樣?”

“喝了一下午,才喝醉了。”鳶娘指著自已的腦袋,“但是這裡始終保持著一絲清醒,為什麼我連徹徹底底的醉都做不到?”

“或許再喝一些,你就醉的徹底了。”

聞言,鳶娘笑了:“我還以為你會勸我不要再喝了。”

“為什麼不喝呢?喝醉了、睡著了,你在夢裡就能見到活著的纖若了。”

陸沅知的語氣太過平靜,鳶娘一時之間竟然區別不出她到底是在安慰,還是在諷刺自已:“你是不是覺得我只會逃避,不敢面對?”

陸沅知從鳶孃的手中拿過酒壺:“酒是個好東西,喝醉了,就可以什麼都不管,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但是活著的人,身上總是會多了一份責任,希望你醉過之後,還能記得你和纖若共同的心願。”

聽著陸沅知,鳶娘想起了很多事情:“是啊,我跟纖若商量好的,要一起經營這家酒館,不管她在不在,我都要帶著她的心願好好地活下去。”

陸沅知將酒壺放在了地上:“以後的路你想怎麼走,看你自已的選擇。”

說著,陸沅知站起身,在她轉身之際,鳶孃的聲音響起:“纖若她跟其他人都不一樣,我們死裡逃生之後,一直活在那種瀕死的恐懼之中。唯有她,不僅從那種恐懼之中走了出來,甚至還想要救其他人。

難道這世上的好人,都活不長久嗎?”

久久的沉默之後,陸沅知開口:“是因為好人從不在意生死,只在意自已所做的事情有沒有價值。”

聽到陸沅知的回答,鳶娘似乎陷入了沉思,而林子規的瞳孔有些微微地顫抖,他從未忘記過陸沅知曾經跟他提過的上一世。

上一世的陸沅知也是如此,她耗盡了自已的生命,也想要護著大曆邊境的安定。

她自已的生死,她從未考慮過,可是她會在乎別人的生死。

邊境的將士,邊境的百姓,陸沅知一個都放不下。

好人,似乎都會活得很累。

回去的路上,林子規難得的沉默。

“子規,其實在纖若的身上,我們都看到了對方的影子,這或許就是我們都希望她能活下去的原因。”

好像纖若這一次活下來了,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也救了上一世的自已。

可是纖若的死讓他們明白了一件事,原來上一世走到最後,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死局,但對大曆而言,才是真正的新生。

“這一次,我們都會活下去的。”林子規牽著陸沅知的手,這話不知是在安慰陸沅知,還是在安慰自已。

陸沅知沒有回答,她看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其實只要能夠跟林子規在一起,生死她早已不在乎……

纖若的預言在整個印天迅速地流傳開來,至於那些質疑纖若的人直接被百姓們自發地抓了起來,全部送去了河神廟。

冷樾明不費一點力氣,將顧玄霜安排在民間的耳目一網打盡。

而因為預言之勢愈演愈烈,無數的百姓都跪在了宮門口,在萬民書上按下手印,祈求處死顧玄霜。

學子們亦是長跪於宮門前,請求皇上為了江山社稷,處死顧玄霜。

甚至原本還在動搖的官員,在短短几天之內都堅定了決心,與那些學子一同跪在宮門口。

這個時候,什麼先皇遺旨都不重要了,死人的意願哪有活人的命重要?

舉國上下,在處死顧玄霜一事上,格外的同心協力。

冷樾明看著案桌上堆的高高的奏摺,他知道,自已蟄伏多年,終於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單雨鶴,帶著這些奏摺,隨朕走一趟梵寧宮吧。”

“是。”

……

站在無比蕭條的梵寧宮前,冷樾明回想起了往日裡梵寧宮的輝煌。

抬腳走進梵寧宮,裡面安靜的有些可怕。

走進空曠的大殿裡,冷樾明看到了坐在高臺鳳椅之上的顧玄霜。

幾日未見,顧玄霜看上去老了很多,鬢邊多了許多白髮,靠著脂粉才蓋住了臉上的憔悴。

此刻,在顧玄霜身邊伺候的人只有一個房嬤嬤。

“房嬤嬤對太后倒是不離不棄。”冷樾明嘲諷道。

顧玄霜抬起眼皮看向站在下面的冷樾明:“皇上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看哀家的笑話了?”

冷樾明示意單雨鶴將那些奏摺全部搬到顧玄霜面前:“太后的那些耳目朕都已經拔除掉了,想來太后這幾日不曾聽到外面的訊息,應該心急如焚,朕特意帶了奏摺讓太后瞧瞧。”

在自已的耳目都被拔除之後,顧玄霜就明白,自已失敗了。

只是顧玄霜不甘心:“哀家很好奇,皇上到底是如何再次坐實了她河神的身份?”

冷樾明只回了三個字:“她死了。”

這三個字,已經足以讓顧玄霜明白一切:“皇上還真是雷厲風行,這手段比哀家狠多了。”

“太后應該還不知道,她是在所有信眾面前自願赴死。”

顧玄霜的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她以為是冷樾明派人殺了纖若,卻沒有想到纖若竟然願意在眾人面前自殺。

“太后現在知道自已輸在了哪裡嗎?”冷樾明再次問道。

顧玄霜明白了冷樾明的意思:“皇上是說無人願意為了哀家付出自已的性命,卻有人可以為了皇上付出生命?”

冷樾明搖了搖頭:“是太后你把事情做的太絕,那別人對你又怎麼會留情面呢?”

顧玄霜翻開了那一本本的奏摺,每一本奏摺上的內容,都是在請求冷樾明處死顧玄霜。

顧玄霜越看越心驚,她沒有想到這些人寧可違逆先皇的旨意,也要自已死。

顧玄霜奮力地將所有的奏摺都推到了地上,她起身憤怒地拍著桌子:“冷樾明,哀家當年就應該殺了你,若非是你,哀家怎麼會落得今天的地步?”

看著眼前面容猙獰的顧玄霜,冷樾明的笑容愈發冰冷:“太后,你這樣的人就算是死了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悔過之意。

不過也幸好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回頭,所以接下來的事情,朕做起來絲毫不會有心理負擔。”

“皇上要殺了哀家嗎?”

冷樾明恢復了一臉的嚴肅:“是,朕要在天下百姓面前殺了你。”

“皇上忘記自已是如何坐上這皇位的嗎?”顧玄霜惡狠狠地問道,“若是沒有哀家抬舉你,你怎麼可能成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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