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名為纖若的舞女憑空出現在橋上之後,周圍的百姓立刻沸騰開來,他們全部往橋那邊湧去,絲毫不顧身邊的人。

陸沅知差點被人流撞開,林子規眼疾手快地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帶著她到了旁邊空曠一些的地方。

“這印天的百姓怎麼都這麼奇怪?”林子規察覺到這些百姓情緒不太對勁,總感覺他們激動的過度了。

陸沅知看著那些百姓衝撞的身影,說的篤定:“是致幻之引在他們體內發生了作用。”

隨即,陸沅知看著那站在橋上的女子,聖潔的宛如神仙一般。

連續三年跳完祭演之後活著回來,百姓對她已經陷入了一種近乎痴迷的追捧之中,加上金樨花香中的致幻之效,更是放大了百姓對纖若身負神性的信任。

“有人,想要造神。”林子規瞬間明白了陸沅知的意思。

“造神的人很聰明,他並未像顧玄霜那樣造一個永珍佛,而是以人造神,而這個人還是那些百姓以前根本不會在乎生死的青樓女子。”

因為禍不及己身,更因為他們從骨子裡對青樓女子的輕視,所以他們從來不在意那些跳河女子的生死。

從冷景賢和百姓的話語中不難推測出,舞女跳完一場祭演之後,絕大部分的人都死在河裡,活下來的舞女可以不再參加下一次的祭演。

但纖若不僅在第一次的祭演中活了下來,甚至還堅持繼續完成了兩場祭演,而這三場祭演,纖若都活了下來。

而且她出現的方式也很特殊,並不是半死不活地從河裡爬上來,而是宛如天神降臨一般,出現在了空無一人的橋上。

這種跡象,足以讓百姓相信纖若就是河神所看中的人,而她的一言一行就代表著河神的意思。

“他們原本輕視的人,轉眼之間成為了他們追捧的神,還真是諷刺。”林子規問道,“你覺得這個造神,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思?”

“他不贊同印天的傳承,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去改變。”陸沅知看著四處栽種的金樨,“看來這金樨也是他的手筆了。”

纖若站在橋上,夜風將她寬大輕盈的舞衣吹起,她俯瞰眾人,眼含悲憫之意。

所有的百姓都跪在了地上:“河神、她是河神……”

不知過了多久,纖若才從橋上離開,百姓就開始去放河燈。

“姑娘,你的河燈我送來了。”宋暖的聲音響起,她的手裡拿著好幾個河燈,“家裡做好的只有這些了。”

陸沅知從她手中接過河燈:“多謝。”

宋暖還給自己留了一個河燈,那個河燈一看就是半成品,還沒有做完。

想來是因為宋暖將所有做好的河燈都給了陸沅知,她只能拿一個半成品河燈充數。

陸沅知隨手拿了一個兔子河燈遞給宋暖:“你等會兒放這個吧。”

宋暖連忙擺手:“這是姑娘的河燈。”

“我沒有那麼多的心願要許,只不過是看河燈做的精緻才想買。你若是過意不去,明日再給我做一個。”

聽著陸沅知的話,宋暖的心中驀然湧上了一股說不出的暖意,她的喉嚨好像梗了一塊東西:“多謝姑娘。”

宋暖從陸沅知的手中接過了河燈,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像陸沅知這般的女子了。

她一看就是世家之女,但是在她的身上宋暖沒有看到那種氣勢凌人,反倒是有一種經過歲月沉澱的淡然。

與陸沅知說話,宋暖只覺得自己糾起來的心都慢慢地平了下來。

“姑娘,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宋暖問的有些忐忑。

“陸沅知。”

陸沅知回答了宋暖的話,就將河燈交給了林子規,轉身往河邊走去。

林子規接過陸沅知遞來的河燈,和她一同往河邊走去。

“陸沅知。”宋暖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嘴角微微上揚。

今天晚上,她看的真切,是因為陸沅知看中了自己做的河燈,才會在父親的攤子上買河燈。

陰差陽錯,陸沅知救了她和父親。

此刻,宋暖手裡握著陸沅知給自己的河燈,她突然就不想放這盞兔子河燈了。

她今年的願望,是希望自己和父親可以平安躲過姜家的劫難,但陸沅知似乎已經幫自己實現了願望。

最終,宋暖還是將她的半成品河燈放進了河裡:“河神,你如果聽到了我的願望,就幫幫我吧,我希望自己不再任人宰割,在別人傷害我的時候,我也能夠有反擊的權力。”

這個願望,是宋暖經歷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才有的,所以她將這個願望寄託在了這個半成品河燈上。

至於這盞兔子河燈,那上面承載的是陸沅知已經幫她實現了的願望,所以宋暖將兔子河燈抱了回去。

這一邊,陸沅知拿了一盞荷花形狀的河燈放進了河中,她只是看著那盞河燈在水中漂流,並未如印天百姓那樣許願。

“你許願嗎?”林子規問道。

陸沅知搖了搖頭:“放一盞河燈就足夠了,我的心願,我自己會努力去實現。”

林子規也在河裡放了一盞河燈:“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入鄉隨俗一次。”

“二位的興致倒是不錯,但我們可是找了你們很久。”冷樾明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陸沅知回過頭,問道:“你們放燈了嗎?”

冷樾明幾人都搖了搖頭,他們買的河燈,剛剛在人流中,都被擠壞了,索性他們也不是非要放燈,已經準備回去了。

“不放了。”冷樾明回道。

陸沅知指著林子規手裡提著的河燈,說道:“我買的河燈正好夠,拿回去也沒什麼用,不如你們一人一盞放了吧。”

冷樾明率先走上前,他隨便拿了一盞河燈,打量了一眼:“這河燈確實做工精巧。”

說著,冷樾明想起了什麼,“那個姑娘還真把河燈給你們送過來了?”

“做生意,講究的不就是誠信嗎?”陸沅知抬眸看著冷樾明,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陸沅知這一句模糊的提問,讓冷樾明心中警鈴大作:“陸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朕對你們不誠信嗎?”

“我們並未懷疑你說出來的話是真是假,只是擔心你沒有說出來的話,比說出來的話要多得多。”陸沅知的笑意不達眼底,“畢竟隱瞞,不算是不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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