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沅知感覺自己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撕扯著,她順著這股力量,來到了一個她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西境戰場。

殘陽如血,將大曆軍營襯得愈發地蕭瑟。

無數受傷的將士枯坐在地上,他們抬頭看著那即將落下的太陽,雙眼空洞迷茫。

只是看著他們的眼睛,陸沅知心中就湧出了無限的悲傷。

“我看到申醫師去了將軍大營,好像是要跟將軍商量該如何救我們這些傷兵。”

聽到這話的傷兵們,眼神一下子好像聚焦了起來:“要不,我們也在外頭也聽一聽?”

“我相信將軍不會放棄我們,但我們不能讓將軍一直這麼為難下去。”

……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陸沅知的眼眶熱熱的,原來上一世,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這些人都是這麼的信任自己。

畫面一轉,陸沅知置身於將軍大營。

她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是上一世的自己。

這些事情,都是曾經切切實實發生過的。

陸沅知臉色沉重地往手臂上的傷口上撒著藥,因為疼痛,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

直到申若泠走了進來:“將軍,還是我來吧。”

陸沅知搖了搖頭:“你去幫外面的那些將士們吧,我自己來就行。”

“將軍,草藥已經不夠了。”申若泠艱難地開口,“其實糧草也不足,朝廷那邊不會再給我們送補給了。沒有增援。我們所有人都會死,西境守不住的。”

“守不住,也只能守。”陸沅知目光堅定,“如果我們退了,西境的百姓該怎麼辦?”

“將軍,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

申若泠有些遲疑地開口:“將軍應當聽過古姜族三大秘術,若是將受傷的將士們製成傀偶,他們身上的傷就無礙了,而且成為傀偶,他們的戰鬥力更甚。”

“不行!”陸沅知直接拒絕了,“你是大曆子民,應當明白,古姜秘術不該存在於世。而且那些將士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不能為了保護西境,就把保家衛國的傷兵們變成傀偶。”

“將軍,其實我有一個秘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申若泠主動說道,“我是古姜族族長的女兒,三大秘術我全部知道。若是您下定了決心,便由我來教您。”

申若泠只是知曉三大秘術如何習成,但因為她更喜歡醫術,所以沒有去練過那三大秘術。

“這件事你不要再對其他人提起,今天的話我就當沒有聽過。”

很顯然,陸沅知不會用古姜秘術。

將人制成傀偶,與親手殺了這個人有何異?

只是當申若泠走出營帳的時候,就看到了那些身受重傷的將士們全部跪在了地上,他們似乎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當陸沅知走出去的時候,為首的將士懇求道:“將軍,求您將我們製成傀偶。”

“你們知不知道……”

另一個將士說道:“我們什麼都知道了,所以才來求您。現在沒有藥、又沒有糧草,我們傷成這樣,跟等死有什麼區別?與其死的窩囊,還不如變成您手中的傀偶,至少這樣我們還能再保護西境一次,死也不窩囊。”

幾萬重傷將士跪在地上,他們的眼中滿是堅定,沒有了絲毫之前的絕望。

原來他們的命,還能有這種用處,這簡直是絕地逢生。

陸沅知不同意,那些將士們就一直跪在外面,安靜而又壓抑。

第二天的清晨,陸沅知眼中滿是紅血絲地走出了大營。

外面跪在地上的將士們依舊還在支撐著,大有陸沅知不同意,他們就跪死在這裡的意思。

陸沅知抬頭望著那輪冉冉升起的太陽,明明是一天的開始,但是她看不到一點的希望:“好。”

說完這個字,陸沅知便轉身了,她不想讓跪在地上的將士們看到她流下的眼淚。

在場的所有人看的出來陸沅知的心如刀絞,他們只是跪伏在地。

也不知是誰先開頭,說了一句:“將軍,我們都希望您能活下去,您活下去了,才能有希望……”

眼前的畫面在這一瞬間逐漸開始扭曲,陸沅知飄在半空,她感覺似乎有人在幫自己往後拉扯。

她最後看了一眼那已經扭曲的畫面,想要記住跪在地上的那些將士們的面容。

其實她一直都記得的,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這些死在西境的將士們。

這一次,她一定要活下去,改變他們的結局!

溫泉中,盛意也穿著一身雪白的中衣,他靠在邊上,將陸沅知抱在懷中,臉色比那中衣的顏色還要慘白。

盛意一直在運轉內力,將內力輸送到陸沅知體內。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沒有用處,哪怕是隻能為陸沅知減緩一些疼痛也是好的,所以他不敢停下來。

靠在盛意懷中的陸沅知,眼淚從她緊閉的雙眼中慢慢流下。

盛意的心彷彿被什麼刺了一下,她到底是有多傷心,才會在昏迷的時候落淚?

盛意伸出手,輕輕地為陸沅知拭去了眼淚。

就在這時,陸沅知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剛剛醒來,陸沅知還沉浸在上一世的悲痛之中,眼淚大滴大滴地從眼眶往下滑落。

“你怎麼越哭越厲害了?”

聽到盛意的聲音,陸沅知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他的懷中。

她一抬頭,就看到了盛意那張慘白的臉,感受著盛意給自己輸送的內力,她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我已經醒了,別再耗費你的內力了。”

盛意扣住了陸沅知的手腕,細細地為她診脈,確認了陸沅知現在確實好轉了,他才停止了輸送內力。

只是看著陸沅知哭的泛紅的眼睛,盛意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堵:“很疼嗎?”

“很疼。”陸沅知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身上的疼,還是心裡的疼,“我好像差一點就醒不過來了,但是我運氣很好,因為有很多人都希望我能活著。”

第一次,盛意如此逾矩,明明知道陸沅知既然已經醒了,自己便應該放開她。

可是聽到陸沅知的這句話,他的心底驀地就生出了些許的慌亂,不由地將陸沅知抱緊了:“你還欠著我三件事呢,要是沒有醒過來,我該向誰去討債?”

陸沅知是可以推開盛意的,但是她感受到了盛意的患得患失,還是沒有推開他,反倒是靜靜地靠在盛意的懷中,嘴角揚起了弧度:“活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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